“大哥,这个周泰真有这么重要?许褚只是说他只是长得像,还没确定,就算他真的是轮回转世的三国周泰,也不值得你放下通天战骑的训练啊。许胖子可是信誓旦旦的说,即使周泰复生也不是他的对手!”金色大鸟的背上站着一个满头金发的雄伟男子,浓眉大眼,霸气外漏。
“阿九,通天战骑由许褚和浩宇负责,我很放心。再说了,对于骑兵的训练,我远不如张辽,有他时常指导,我只要负责掌握通天战骑的控制权就行了。周泰的武艺或许不如许褚,但是悍勇程度绝不在任何人之下。三番救主出重围,忠勇如公世所稀。遍体疮痍犹痛饮,血痕残酒满征衣!江东虎臣,勇冠三军,这种人要是被司马如龙先下手了,就可惜了。”王师盘坐在大鸟的背上,指挥大鸟紧跟着地上驾马飞奔的男子。
周泰是周家庄村长的第三子,年方十六,悍勇之名传遍百里。这种天才少年本应早早被送入万兽山庄打好基础,但是周泰自小就有主见,没有人能替他做决定,老村长大概是因为二子的意外身亡,也不逼迫周泰去万兽山学武。
周家庄的村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阳光大男孩儿的体内藏着一个铁血战将的神魂。周泰六岁时,前世的记忆就开始逐步复苏,有时他迷惑,有时他彷徨,将重生的秘密深深埋在心底。在前世今生的挣扎中,周泰在祥和的小村庄里勤练武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村庄的人只知道周泰天生神力,十分勇武,却不知道他的真实战力堪比武圣。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尚未锻骨的年轻人,在刀术上的造诣竟然能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实在匪夷所思。万兽山的习武路线一般都是先练拳术,锤炼体魄,后练兵器,注重杀伤。
熟悉的村庄已经进入周泰的视线,往日高高耸立的箭塔轰然倒下,只剩一片残垣断壁,村庄视作珍宝的两台巨弩碎落一地。周泰的心头涌上不详的预感,手中的破山刀一拍马背,座下的黄龙马吃痛,奋蹄疾奔。
两只四臂蛇妖守在村口,脸上的五彩鳞片遮掩不住他们的笑意,腰间别着的几颗人头狰狞而悲愤。一只蛇妖正在把玩着漆黑油亮的九尺木杖,木杖上布满了白色的刀痕和赤色的血迹。周泰看得双目赤红,那是他老父亲代步的拐杖啊,从不离身,周老村长因为早年留下的伤病暗疾,年仅六十就已经满头白发了。在这个时代,许多武者在六十岁时身体还在巅峰状态,正值壮年、毫不显老。
“贼子受死!”周泰一骑绝尘,手中的破山刀带着千钧之力将村口望风的两只蛇妖拦腰斩断。
依然保持着防御造型的蛇妖瞪大蛇瞳,不敢置信,自己堪称完美的防御姿势没有起到一点作用,手中的精铁长枪犹如草芥,在破山刀的刀锋下不值一提。上身沿着光滑的切口缓缓滑落,蛇妖发出一声急促而凄厉的尖叫,飞洒的鲜血再次染红了黄色的土地。
“动作快点!只要麦穗不要秸秆,笨蛋,你没听到本妖将的话吗?不要秸秆,你背着那么多秸秆干嘛?”银袍妖将指着一头猪妖大声训斥,猪妖的背后挂着一大捆金色的秸秆,看起来分量不轻,手中还在收集新的秸秆。这头猪妖要笨到什么地步啊?自己交代得那么清楚,他是真的没听懂,还是把自己的话当耳边风了?银袍妖将瞪着猪妖。
“妖将大人,这秸秆的味道真的很好的,比人肉什么的好多了。而且里面的元气精华很充足!”肥头大耳的猪妖开口解释,牙缝里还粘着秸秆的碎片,一脸的满足与幸福。
“随你了,不要耽误收割灵谷就好!”银袍妖将气得不轻,这头猪妖肯定是家猪的后代化形的,人穷志短,不爱肉食爱素食,自己手下怎么会有这种极品。
“畜生!纳命来!”周家庄三百多条精壮汉子此刻只剩一地干尸,周泰看着灵田中欢乐收割的众妖恨得发狂。留守村庄的人里,有他的父亲,大哥,叔叔,堂兄,还有左邻右舍的大哥大伯,如今都已魂归天外,那些熟悉的笑脸从周泰脑海中一一闪过,无尽的悲伤与愤恨之后是彻底的疯狂。
掌中破山刀,胯下黄龙马,一身朴素的布衣掩盖不了周泰的盖世豪气,带着冲天怒火杀向妖怪,有死无生,有我无敌!
“无知小儿!”银袍妖将看着一个年轻人骑马杀来,很是不屑,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单枪匹马的冲锋,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年轻的银袍妖将步法极快,丝毫不慢于黄龙马,一手拔刀术同样练得炉火纯青。
年轻的妖将在与周泰相遇的那一刻,速度达到极致,一跃而起,猛然拔刀,狭长精美的妖刀迎向朴实无华的破山大刀。嘭,一粗一细,两道银光交错,狭长的妖刀碎成两截,年轻的银袍妖将持着半截断刀稳稳落地,只是涣散的眼神已经宣告了他的死亡。腰间突然喷出一片血花,倒下的两截人身尸体逐渐还原成银色巨狼的真身。
周泰的胸口多了一道七寸的伤口,好在切口似乎并不深,鲜血染红了伤口迅速止住了。马不停蹄,杀戮不止,周泰丝毫没有因为银袍妖将的全力一击而放慢马速,身上的刀伤浑然不知。
“小的们,宰了他!”剩下的银袍妖将按着刀柄,眼中冒火,刚刚被腰斩的正是他的同胞弟弟,兄弟二人感情极好。
灵田中血玉万兽米已经被收获得干干净净,近百数凶神恶煞的妖怪放下手中的成果,拔出背后的武器,气势汹汹的杀向周泰。虽然刚才周泰斩将的气势威风八面,但在这群妖兽眼中,这个年轻人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而已,凭着马快刀利,占了妖将的便宜。
这是一个人与一群妖怪的战争。刀如车轮,人若疯虎,周泰御马冲杀,将破山刀舞得密不透风,所过之处卷起无数断肢残臂,血花飞溅。炮灰妖兵们悍不畏死,前赴后继,拖住了周泰的步伐,黄龙马像是落入泥潭之中,越陷越深。一只聪明的小妖偷袭黄龙马得手,一刀斩断马腿,黄龙马发出一声哀鸣扑倒在地。
周泰马前失蹄,在地上顺势翻滚几圈,一跃而起,继续血战。伴随着原始的吼叫,周泰的破山刀越舞越快,宣泄着心中的怒火,只有血债血偿才能安抚心底的伤痛,一只只妖怪被大刀肢解腰斩,场面血腥无比。妖怪们也杀红了眼,杀杀杀,刀如山,枪如林,杀气如寒霜,咆哮着的妖怪们激发起最原始的兽性,临死也要咬上一口。
妖怪们的数目越来越少,八十,六十,四十……
苍天有力人有穷,周泰已经感到累了,掌中的破山刀早已卷口,随着体力的下降也舞得不如开始顺手。粗糙的布衣被削成了碎布条,稀稀落落的挂着,近乎赤露的上身满是血迹,前胸后背尽是伤口。刀山枪林过,怎么不伤身!
周泰以刀撑地,虎目怒睁,瞪着最后的一只人形妖兽。
银袍妖将嘴角冷笑,眼神中似有赞赏,但更多的是嘲讽。
“你不是很能打吗?继续打啊!这座村庄的人至少有一半死在我手里,想报仇吗?那就来杀我啊!来啊!你倒是来啊!”银袍妖将吼着吼着,失去了理智,压抑到现在,他终于爆发了,那些炮灰妖怪死多少他都不在意,但是与他相依为命的弟弟却是他最看重的人,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熬过来了,如今却惨死在他眼前,银袍妖将同样是怒火滔天。
银袍妖将身形快如疾风,他的刀术比年轻的妖将更加凌厉毒辣,刀刀见骨。
周泰彻底变成了一个血人,一道伤口自右眼划过,血液遮住了视线,世界似乎都变成了红色,再也跟不上妖将的战斗节奏了,真是不甘啊!
“兽王拳·力压山河!”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硕大的拳头闪烁着金色的光泽,奇异的符文在健硕的手臂上游走,霸道的气机锁定了银袍妖将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斩空!”银袍妖将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一刀上撩,劈出银色刀芒。抬头仰望,只看到一个至尊至圣的拳头,皇者的气息,摧枯拉朽的压迫过来,粉碎了刀芒,体内稀薄的天狼血脉似乎凝结了,再也无法催动。
金色的拳罡如同大山压下,将银袍妖将碾成肉末,血液直接蒸发了。情势逆转,本准备同归于尽的周泰松了一口气,不死的话最好,周家庄的老老少少还要他独挑大梁呢。
出手的是阿九,逐渐苏醒的九头狮血脉让他的兽皇气息越来越明显,武道战技也更加霸道嗜血。王师跳下金鹏的背上,掏出一枚晶莹圆润的药丸塞进周泰口中,又打开一个小瓷瓶,黑色的碳粉洒在周泰的伤口上,血很快止住了,开始结疤,周泰的体质异常强大,似乎王师见过的每一个转世重生的三国战将,都有一种神奇的体质。
“上好的十灰散,这药配得不错,给我吃的药丸是什么?”周泰身为武将,对止血的药物还是相当了解的。
“天蛇补血丸,好东西,尤其是针对你这种失血过多的情况,再来口归元清酒,要不了几天你又可以生龙活虎了!”王师递出一个黄皮葫芦,淡淡的清香从瓶口溢出,不像酒味,像花香。
“老大,这里还有两个活口,一个男人,一个女妖。”阿九迅速将村庄搜索了一遍,肩上一左一右扛着两个人,背后拖着一个鼓鼓的大袋子,里面装的的是血玉万兽山米,妖怪们是有命拿,没名吃了。
“大哥!”周泰一阵激动,接过阿九肩上的男人。
“他应该想咬舌自尽的,好在救得及时,只是以后恐怕得做一辈子哑巴了!”阿九微微叹息,不知是在同情这个男人的遭遇,还是在为这座小村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