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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月光下的逃亡

屠户老庄从一个遥远的地方避难而来,他的家乡遭了水灾。据说整个村子都被淹没了,连一棵草也没留下来。他算命大,竟冒雨携妻带子冲出洪水的围困和闪电的追踪,一路乞讨,两个月后来到沙河镇上,一转眼已经一年光景。老庄长得又黑又壮,手掌也大得出奇;在人前总是拘谨地笑着,从不多说一句话。并且,人们很快发现了他粗大的左手掌上多生了一只毫无生气的指头--它别别扭扭地歪长在他的大拇指上,与另外五个指头又冷漠又疏远,好像冬天的枯树上一个多余的枝杈。如果他端平胳膊,就又是一副端起手枪朝人开火的姿式。这让镇上的人像打量一条野狗一样打量着他,他们说:

"狗日的爪子,怎么长的呀。还一动一动的。"

他听了并不介意,只顾闷头干活儿,把猪蹄子上的毛拔得干干净净,然后吩咐女人把它们一一挂在门前的绳子上,等着顾客光临。屋内的土炕上散发着霉味的稻草说明着生意的冷清和萧条,枕头下面的一大堆赊账变为铜板的日子更是遥遥无期。尤为可气的是镇上的一些泼皮无赖连账也不肯赊。但这些对于老庄来说算不了什么,他是从死里过来的人哪,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在乎什么呢?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活了三十多年,人间值得留恋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老庄自幼失去了父母,是个孤儿,幸亏村里一个好心的屠夫收养了他,并让他继承了自己的家业--老屠夫临死之前把美丽的女儿小玉许给了他。小玉?嗯,还有儿子毛蛋。只有他们才是他的命,他全部的希望。一想到这一点,老庄终于咧一咧嘴笑起来。他觉得自己找到活着的理由了,他为此而高兴。这可是个大事情啊,在眼下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的。而老庄没太费事就找到了,他甚至决定为庆贺这件事再多杀一头猪。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镇上的店铺大部分都已打烊关门。三天前下过的一场大雪已在屋顶上凝结成冰,在一弯寒月下浮动着模模糊糊的光芒。呜呜的北风穿越散发着腥味的街巷,吹响了几户人家屋檐下垂悬的冰凌。而在远方朦胧的树影之下,狗正对着流星汪汪地叫唤。老庄嚯嚯地磨好了刀,朝屋内幸福地喊着:

"小玉,小玉。把灯拿来。"

小玉长得白净娇小,浑身上下像熟透的桃子充满了旺盛的液汁。她似乎永远是一副不知忧愁的孩子样儿,一天到晚老是在笑,露出一对洁白好看的牙齿。不过,她可是个勤劳的女人呐,把家收拾得停停当当,一双白嫩的胳膊总是泡在水里。洗衣,做饭,把八岁的儿子照料好,让老庄一心一意杀猪。老庄像喜欢锋利的刀子一样喜欢着小玉--大概只有他才可以把心爱的女人和可怕的凶器联系在一起。其实,他老早就开始喜欢小玉了,那时是另一种喜欢罢了。啊,多么令人难忘:那些在一起捉蚂蚱挖野菜逮山雀子的回忆,那个包藏了他们无数凄苦和甜蜜的美丽村庄--那儿有山,有湖,天上的飞鸟成群结队,比这儿可强多了。如今,它和老屠夫一道已经不复存在,变成记忆中一个永不消失的亮点。老屠夫!他说不清他和那个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感情,父子?师徒?都欠准确。但不管怎样,是他收留了他呀;又不管怎样,只有在他死后老庄对小玉的爱才敢毫无顾忌没遮没拦地放肆起来。

因为有了小玉的缘故,他想:

"明明白天里累得要死,可一到夜里又想活下去了。"

此刻,小玉手提了一盏马灯,夜空顿时明亮了许多。灯影在老庄身上来回晃动,老庄身上出现了许多铜钱般的花纹,看上去像一头笨乎乎的金钱豹。

"毛蛋睡了么?"老庄问道。

"他呀,早打起了呼噜。"小玉说。脸涨得通红。

"你怎么了?"

"没有呀。"

小玉把灯挂在了门前的木桩上,蹲下身看老庄杀猪。老庄身怀家传杀猪绝技,一头活蹦乱跳的猪只需少许功夫就变成了光溜溜的白家伙。老庄手起刀落,只听嚓地一声,夜空中寒光一闪,完整的猪身被劈成两半。紧接着小玉忙起来,她把一团热乎乎的东西放进一只木桶内冲洗,那是猪的内脏:心、肝、肺、大肠和猪肚等等。小玉很仔细地把它们清洗了三遍,把脏水一一倒掉,松了口气。"好啦",她说。

"可别忘了把猪心送给镇长。"

她把这件事看得很重要,这句话冒出来似乎也很突然。

老庄从鼻子里哼了一句。

当然,这是老规矩,老庄想。狗日的吃了我多少猪心。老庄这么想着,就叫出声来:"老规矩啊。它娘的。"

不知怎的,心情就糟了,老庄说:

"我不去送。我怕他家的狗。哼。"

小玉说:"可别这样,老庄。"

小玉说:"咱刚来那会儿,还不是多亏了人家。"

小玉说:"你不愿意送,我明天去送好了。"

老庄张张嘴,想说什么没说出。老庄什么也没有说,好兴致似乎一下子被破坏了,匆匆地收拾了一下屠宰工具就回屋睡觉了。

小玉没睡,她在院子里呆了很久,她仰起脸来看星星看了很久。后来起风了,风吹灭了她手中颤颤的马灯。

平原上的沙河镇不大,这儿原本不过是一条贯穿南北的大路,被周围的四五个小村庄环抱着。后来到这儿做小买卖的人多起来,没几年就变成了当地有名的商业小镇。最初来这儿的麻袋商人孙老亮的孙子孙光头成了现在的一镇之长。孙光头年纪四十开外,一年四季总是剃着光头,嘴里叼着根儿烟。他细小的眼睛极其锋利,谁见了这双眼心里都不免有些发虚。因为这双眼睛往哪儿盯上一下,哪儿的秘密似乎就被戳破了。他在镇上威名大震,别的不说,单说孙家大院里养的那七条肥壮如牛的大狼狗就够吓人的了,而且其中一条总是影子般不离孙光头左右,见了生人就匍伏在地,嘴里发出阵阵呜呜的声音。一年前老庄来到沙河镇上,小玉被三个泼皮在一家酒馆纠缠不放,恰巧遇到了镇长孙光头从那儿路过,当他弄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后,只轻轻打了个手势那条狗就像一支离弦之箭,飞快地击中了一个家伙的右腿,并且撕下一块血乎乎的肉吐在了孙光头的脚下。对这件事老庄和小玉一直心存感激,尤其小玉,更是把镇长看成救了自己性命的恩人。

"不光那个,人家还收留了咱呀。"她时常这样念叨。

老庄不作声。

老庄不作声是因为越来越多地听到了关于镇长孙光头的一些传闻。这些不着边际的传闻让他感到恐惧。诸如:五年前有一个过路的客商没有按照规矩交纳税款,还在醉酒后到大街上煽风点火对镇上的一切表示不满,并当众解下裤子朝刻有"沙河镇"字样的石碑上撒了一泡长尿,然后仰天大笑而去。孙光头知道这件事以后天色已近黄昏,但他还是派人乘快马截住了过路商人的马车,第二天人们就看到了一条血肉模糊的人的胳膊被弃在了石碑前。另一桩令人咋舌的事件是孙光头家十六岁的女仆去年的秋天突然失踪,后来有人从离镇子三十华里开外的沙河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尽管尸体已经高度腐败,但人们从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一眼看出来她已是一个就要临产的孕妇了。更令人生疑的是沙河在秋季接近干涸,残存无几的水洼根本不能让人丧命。还有一些传闻老庄想一想都觉得害臊和不安:孙光头是个色鬼,凡看上眼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皆难逃他的惠顾。

这些关于孙光头的传闻出自街谈巷议。老庄多半是在收购猪仔或推着独木轮车卖肉时断断续续地听来的。老庄只是听听,并不介入那些谈论,他实在是太本份了。而且,他发现人们也似乎只是过过嘴瘾而已,在那些人中,并没有谁提议前去制止镇长孙光头的行为或者干脆拿出一件足以说明事实的证据来让大伙看看。从来没有。不但如此,老庄还遇到了这样一件令人迷惑不解的事情:有一次在一家茶馆,一位面颊干瘦的老者正在当众叫着孙光头的名字破口大骂,不料想孙光头一步跨进门来了,尴尬的情景可想而知。孙光头显然没听到有人正在对他肆意贬损,张着大嘴说哈哈,这么热闹,说什么呢?那老者在愣怔片刻后立即换上了一副慈祥的笑脸,说:"镇长啊,您来得正好。"

他无耻地说:"大伙正在夸奖您哩。"

老者给孙光头要了一杯茶,然后两个人亲热地攀谈起来。

三天之前,当老庄又一次路经那家茶馆时,一个可怕的内容正幽灵般随一场鹅毛大雪飘飘而落,黄蜂般蜇疼了他的耳朵。

第二天清晨,小玉挎着一只竹篮出现在通往孙家大院明亮宽敞的街道上。

沙河镇上的人们不难发现在今天很好的太阳下屠户家的女人经过了怎样刻意的修饰和打扮:眼眉是细细描过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显得更大了;嘴唇涂得像血;红棉袄把身子绷得紧紧的,似乎在有意突出那丰满诱人的部位。她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快得像一阵风,并且在空气中洒下一股奇特的香味儿。她美丽轻盈的红色形体与街道洁白的积雪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多年过后这个意象还在沙河镇街头一些苟延残喘的老人的记忆中闪闪烁烁--闪闪烁烁后随之有许多美好的念头死灰复燃。

而在当时,他们这样议论:

"老庄呢?傻老庄死哪去啦?毛蛋也没跟着。"一个说。

"老庄睡得晚起得也晚。我知道。"另一个道。

"瞧,这个女人主动送货上门了。"

"嗬嗬。"

……

而美丽的少妇小玉正迎着冬天灿烂的阳光无动于衷地奔走着。心事和兴奋不加掩饰地写在脸上。她动人的腰肢轻轻一闪,就消失在孙家大院那扇镶有圆形铜钉的大门之内。

小玉归来时已是正午时分了,阳光明晃晃地直射下来,照耀着那幢低矮的屋舍。

老庄正在屋内默默地喝着一碗肉汤,他们的儿子毛蛋倚着门框睡着了。

小玉放下竹篮,飞快地抱起毛蛋,放到炕上,责备道:

"你怎么不管孩子呀?这样会把他冻坏的。"一边抓了被子盖到毛蛋身上去。

老庄没答话,拿眼睛瞟了她一眼,发现小玉的手在不停地哆嗦。他听到自己体内咚地响了一下。

"你怎么才回来?"他问小玉。

"我……给猪拔了点菜。"小玉有些支吾。"你,怎么哭啦?"当小玉转过身来时,他看到她的眼睛又红又肿。

可小玉仍是支吾:"没,没有啊……"

老庄愣愣地盯了她一会儿,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

"我知道了,"老庄道。"啊啊。"

老庄的眼睛越瞪越大,变得可怕起来。小玉吓坏了,第一次看到老庄这个样子。扑了上去:"老庄,你,你瞎想了。"

"啊啊。"老庄说着,抱起了头。

"你真的瞎想了。"小玉哭起来。

"我要死了。"老庄说。老庄说完,就疯了一般冲到了院子里,没等小玉反映过来,她就听到了一声惨痛的叫声。

当小玉迅速地扑向院子时,老庄早已很整齐地切掉了那根多余的指头。

在此后的日子里,老庄的精神一直处于恍惚状态。

他的店铺也因此停业。

他终日口出呓语,骂骂咧咧,不吃不喝,日渐消瘦。而且,在一天深夜,小玉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嚯嚯之声惊醒,就蹑着手脚到院子里看个究竟,她吃惊地发现老庄正在弓身磨刀,一边嘟嚷道: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好在下面并没有什么更可怕的行为发生,他只是朝那根坚硬无比的木桩比划了几下就又高兴地回屋继续睡觉了。他原来患了夜游。这下可愁坏了小玉,只好和儿子毛蛋轮番看守,以防发生什么不测。

可怜的小玉在几天之内就老了。

那年正月十五的月圆之夜,镇长孙光头以家访的名义出现了。老庄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场面唬了一跳,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他才好。他脸上的难堪表情让小玉一看就掉泪了。孙光头见此情景只好扭头一走了之。他走后小玉才发现门外的木墩上放着几个亮晶晶的铜板。小玉手拿铜板,禁不住伤心地哇哇大哭起来。

"这是作了什么孽啊。哦哦。"

就在那天夜里,老庄做了一个情节逼真的恶梦。

他梦见自己实施了一个可怕的报复计划:在夜色的掩护下他潜入了孙家大院,先是一连几刀结果了七条狼狗的性命,然后径直进入了孙光头的卧室。他清晰地听到了孙光头呼呼打鼾的声音,就愤愤地骂他一声:猪。然后挥刀朝他圆溜溜的光头上砍去--一股散发着浓重腥味的鲜血喷了他一身。

"啊,我杀人了。"

"啊,我杀人了。"

老庄呼啸着从炕上坐起来,仿佛看到两手沾满了鲜血。他慌慌张张地跑出屋去,一下子就跳入了一片美丽动人的月光之中。

多年之后,一切都已成为不值一提的往事了。

老态龙钟的小玉还在向儿子毛蛋讲述过去。

她的牙齿只剩下最后一颗了,并且也像她本人一样在风中摇晃不止。她知道她的生命随时都会被岁月连根拔掉,就像是秋天荒地上一株呜咽的茅草那样脆弱简单,静无声息。

但她依旧顽强地活着。经历了一个又一个冬天,她一天天活下来了。她说:

"毛蛋,你们男人都这么小心眼吗?当年那个死孙瘫子(孙光头现已瘫痪)只是拿手碰了一下我的脸蛋罢了。可你爹却受不了。"

她不停地叹息着:

"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信。"

"儿哇,你说,娘的脸蛋咋就这么值钱?"

毛蛋继承了父业,正头也不抬地磨一把刀。

"唉,你爹是真心喜欢我呢。真心喜欢都这样。嗯。"

长大了的毛蛋早已经听腻了母亲无休止的叙述,他开始总是嗯嗯地应付着,最后又忍不住朝小玉吼叫起来:

"娘,你烦不烦人啊?"

白发飘飘的小玉似乎没听见,还在唠叨:

"我一定要等你爹回来,和他见上一面再死。"

"我相信他还活着。"

毛蛋提起刀出去了。

毛蛋一出门就看到了那条宽敞的大路。他一看到那条大路头就发晕,眼前就会奇异地产生一种幻觉。难以抵挡的月光覆盖了他。有一次他居然清楚地看到一个男人从延伸的道路上迎面走来,微笑着喊他的名字:

"毛蛋。"

"爹。"他叫道。可那人一晃就不见了。

他清晰地记起了三十年前,天空初降微露,月光明亮撩人。父亲在土炕上大叫一声后离家逃亡时的情景栩栩如生。父亲在前面跑,他光着脚丫在后面追。他累坏了,眼看着父亲跃上了通往远方的大路。他累得气喘吁吁,左小腹突然有一阵神秘的疼痛,他弯下腰捂着肚子继续追赶。他知道若是父亲没了就再也没了。他急得大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叫着:

"爹。你没杀人。"

"噢爹————"

"爹——爹——!"

就这样,他看到前面父亲黑色的影子若一片树叶在水汪汪的月光下跳来跳去,跳来跳去一晃就不见了。

鸟,他像一只鸟一样在风中扑愣着翅膀远走高飞。

(原载《鸭绿江》1997年第3期,《小说选刊》1997年第6期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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