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淮一夜好梦,晨起便发现身侧的师尊不见了。换好衣裳下床便要去开门,门却先他一步打开。
“承淮?”
来人正是沈安之手上拎着个食盒便进了屋。一一端出来,还冒着热气。
“师尊,怎么不吃?”
“哈,为师吃过了,放心。”
承淮眨了眨眼,却还是没说话乖乖吃东西。沈安之待他吃完,步至身侧蹲下身替人系上翠月珏。
“翠月珏?…怎么在师尊这儿?!”
承淮一脸震惊,他记得出门时在马车上是系好的,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就不见了,好在是在师尊这儿,弄丢了师叔给的见面礼多不好…。
“下次小心些,再丢了可叫为师上哪儿找去?”沈安之笑吟吟看着自家徒儿。
承淮脸颊浮上几丝赧色,小声开口
“承淮记下了…。”
师徒俩有说有笑,下楼时却听见厅中几个小二嚼舌根
“哎哟…不知道是谁,把那个赵扒皮剁了手扔进了咱们这儿的猪圈。哎哟哟…剁了就剁了吧,扔到咱们这儿真是晦气!”
“可不是嘛,他自己好赌就算了,还四处祸害别人,偷别人东西拿去抵债。这种人怎么还不死!”
“就是赵扒皮还去调戏人家姑娘,要不是衙门的捕快大哥巡逻路过,那姑娘还指不定被怎么着。今天这事儿真是大快人心啊!”。
沈安之要了壶桃花酒,一碟盐水煮花生一碟糖莲子。虽说桃花所酿好在不醉人,年纪稍小些的孩子也能喝,还泛着一丝丝甜味儿。
沈安之斟酒,见承淮眨眼看着自己也给他斟了一杯。小团子喜滋滋的端着嘬了一口,笑弯了眉眼。
沈安之笑了笑,拈起一颗糖莲子就喂了过去。小团子嘴里嚼着莲子含糊不清
“师尊…咱们等会去后院?”
“自然要去,咱们的马还在那儿。”
一壶酒,师徒两个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见了底。沈安之看了看酒壶…,摇头笑看来还是得顾及点儿才是。
沈安之斟了杯浓茶递至承淮手边,看着自家徒儿脸颊上的红晕抚了抚额。
当真失策…失策…。
浓茶才喝了半杯不到,承淮便凑过来赖在怀里晕乎乎的抱着沈安之
“…师尊…苦…。”
只好带承淮去后院通通风。
过了会儿,承淮的小脸看上去也没那么红。伸手为他摸摸脸颊才放心下来
“师尊,你看。”
承淮拉着沈安之走近几步,猪圈地上的污浊以及一些诡异的血迹交融在一起。角落里缩着一个人,头埋在自己膝盖间,令人震惊的是,他的两只袖子空空荡荡。看来这人就是赵扒皮?
承淮看了看自家师尊
“师尊,他好可怜…”
“呵,承淮。虽说人生在世皆要心存善念,可为师并不主张以德报怨。”
“唔…?所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是了。他今日如此下场皆是他咎由自取,怨得了谁。”
“嗯,听他们说这个人很坏,也算是天理昭彰!”
师徒二人不再看猪圈里的人,转而吩咐小二牵马准备出发。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人忽然抬头,唇色乌黑伴着一抹诡异笑容死死的盯着沈安之。
沈安之翻身上马行云流水,实在是干脆而又潇洒得很。承淮一脸羡慕的看见自家师尊朝着自己伸手,踮起脚握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坐在了马上,被师尊抱在了怀里。
师尊身上的味道有些冷冽,但是又让人很舒心。完全不像帝都那些人,一身的脂粉味沉香味儿,简直能熏死人。
尚是卯时,二人同骑一乘慢悠悠的行在青石街上,马蹄声哒哒的响。
沈安之微微眯眸。太子只怕是听信了三皇子的话,能做成这样的刺杀也是…蠢到了极点。刺杀若成,三皇子便少了个有力的竞争对手。若不成功,对于三皇子而言也没有什么,毕竟他依附太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吴越国废长立幼,即便过去了这么久,依旧在太子心里难以动摇,甚至还有如此大的影响力。看来三皇子也是费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