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晕的似一杯酸甜可口的果浆酒。
弄玉起身,推开锈着蝴蝶和栀子花的窗帷,雾还没散去,将远山浓重的黛色一一晕开,呵,空气闻起来似乎有股墨香的感觉。所有的树木着着新装,带着它们姹紫嫣红,美艳娇俏的新娘往后面奔跑,追赶那载着太阳闪闪光芒的蝴蝶。
弄玉深吸一口气,觉得那花香,那晕开的阳光都漏进自己肚子里。她挺了挺肚子,抹着嘴角,心满意足的对着坐在马车对面的宰予笑道:“啊,都吃饱了,太阳都被我吃进肚子了。呵呵……”欢快地笑顺着嘴角地梨涡泻了下来,总是朦胧地眼睛此刻清晰的像两湾泓泉,欣长白嫩地脖子,修长、曲线圆滑地身体。开了,弄玉如此刻盛开的鲜花一样,开放了。
宰予温柔的看着她陶醉的模样,嘴角上扬,清冷的脸上像染上温暖的阳光一样。
“啊,宰予,原来你也偷吃了阳光啊。”弄玉瞅着他温润脸上的笑,蹦到他面前,
惊异的叫道。
宰予笑着拉着她端正的坐好,拈了一块桃酥放到她嘴下,看着她就着他手叭呲叭呲吃的香甜,眉眼都舒展开,如云卷,云舒。
“昨晚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吗?今天是皇家盛宴不比在家随便,要小心谨慎,要跟在我后面,知道吗?”这几天,让他欣慰的是,弄玉自从受了公孙成德一掌以后,记忆竟有些长进,身体也更加康健。看来,那个公孙成德果然不是寻常人,只是脾性难以捉摸,对待弄玉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他望了一眼弄玉,见她早就捧着盘子,吃的欢快。哎,这次皇家盛宴竟百里燕强硬的要求他参加,他不得不来,可是把弄玉放在家里他又放心不下,带着她,她心性单纯,怕是……罢了罢了,既然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思,带她一起,便定要护她安全。
他闭上眼,努力压抑住心里的邪气,让自己的心归于平静。最近他的心思似乎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火气也越来越旺盛。他低头看了下自己右手的猩红印,莫不是和这有关系?
“宰予,还有没有?”弄玉扯着他的衣袖,仰着脸,捧着空盘子,娇羞的叫道。
宰予粲然一笑,从背后又掏出一盘桃酥。“少吃点。”
“恩。”弄玉快乐的吃着桃酥,嘴里的笑声连桃酥也堵不住。宰予眼看外面,却没发现弄玉盯着他有些伤感悲伤的脸,眼里也是担忧一片。他之所以答应参加这个,又非要带着自己,都是因为担忧自己吧。自己让他烦恼了吗?还是因为自己的病,他一直这样愧疚自责吗?自己会让他感觉负担吗?
看到宰予要转过脸,她又低下头,吧唧吧唧的嚼着桃酥。
马车停了。皇宫到了。
宰子厚下了车,宰予和弄玉也随着从另个马车下来。弄玉第一次进皇宫,看着两堵高墙围着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没有树木,没有鲜花,没有水。触目所及的,只见到石头、砖块和高高的围墙。弄玉脚步一顿,突然觉得自己被活埋了。
“你说这皇宫怎么想个坟场一样,阴森森的?那住在宫里的人不得寂寞、无聊死。什么都没有,真是不好看啊。”弄玉掐着腰,指着眼前的皇宫说道。
“弄玉。”宰子厚一声惊吼,吓得弄玉三魂去了两魂半,只剩一半还在招手跟她说再见。宰子厚瞪着宰予,怪他非要带她过来。“这是皇宫,不是在家。一不小心就横着出去。”说完,甩着袖子气冲冲的走在前面。
宰予看着弄玉被吓到,揉了揉她的发尖,语气轻柔却也严肃的说道:“弄玉,到了宫里不能随便开口,不能随着性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知道吗?就像你说的皇宫是坟地,阴森没有光亮的。”然后无奈的叹口气,自己到底带她来是害她还是在护她?他现在还能护她,可是这样还能多久,假如有天他离开了,她怎么办?他如此对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说完,牵着弄玉往里走。弄玉眼里都是自责和愧疚,自己又让他担忧了。
他们牵着离开,谁也没注意到身后一顶锈金线,轿顶卧一鹅蛋大的宝珠上,下来穿素雅长衫,衣角挑一翠竹的男子站在他们下轿不远的地方。嘴角上扬,掩着唇小声的咳嗽着。
“那是宰家的公子吗?知道那女孩是谁吗?”
“是宰家的公子宰予,那个姑娘倒是没见过,也没听说宰家有位小姐。”身后一位仆奴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他听完,嘴角的笑意更大,咳嗽声也越响,但他似乎不在意般,踱着他们的步子,向着他们走。
“有趣,皇宫是坟墓。真是语出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