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此大变,为首的黑衣人不由得额头青筋暴跳。心里算计着自己所带人马,有命冲过白虎的不多,还要与白虎身后养精蓄锐的人厮杀,不由得头皮发麻。转身找来一员,耳语细声交代几句,那人听后扭身就往后急驰而去。
绿衣女子抬手,飞来一只黄鹂,停在左手上,右手葱指点了点它的嘴,夸了几句,怀中摸了个红色小頩,倒了颗丸子,给它叼着,飞走。转身对李瑉秦云秦风点了点巨石下的草地,说,“那边歇着吧。左边篮子里有吃的。”然后一颠一颠的跳到白虎头边,一把抱住它的脖子,把脸埋在在白虎耳边,一阵狂蹭。
秦云看得不由嘴角狂抽,踱步靠近李瑉,低头悄声问道:“主子,这女子甚是。。”心里想说的,古怪,二字硬生生的给咽进肚子。不管如何,也算是大家的救命恩人,古怪二字实在有点不合适描述恩人。
李瑉何尝不知秦云所想,只是眯了眯凤眼,看着场中的白虎和女子,默默想了想,答一个比较高调的词:“隐世仙人。”
秦风倒是老实,按着提示寻了篮子,里面装着些许水果和一提清酒。李瑉顺手提了那清酒,仔细看了眼瓶子,确为极其普通的陶器。木塞一掀开,一阵清草淡香夹杂着细微的药香飘出。还没等倒入口中细品,那条不知道溜达到哪里去的竹叶青,哧溜哧溜的钻了出来,努力撑直了身子,昂首竖立在李瑉面前,小金眼一动不动盯着那瓶口。
看着这如此贪吃的蛇,李瑉不由得笑着逗它:“你要?”把酒清酒往它嘴边递了递,左右摇晃。小小的三角脑袋,随着瓶口左右摇晃了几下,又停下,小圆眼直勾勾的盯着戏耍它的李瑉,微微张口,讨好的吐了吐蛇信子。
被它逗乐的李瑉倒了酒在自己的手心,伸到它面前,给它慢慢舔着。本在看热闹的秦风看着一惊,连忙抢过那酒,倒在自己手上,伸手去喂它。没料到那小蛇并不领情,冲着它呲牙,作势要咬。李瑉见状,更觉欢喜,从秦风手中取回酒,笑道,“灵蛇认人,甚是有趣。”
且不说,这边主侍三人在一旁,一边修养,一边观察着局面。本来莫名而来的白虎威势太大,黑衣人真正放胆贴身上前砍杀的本来就少;二来不知为何,白虎像似戏耍他们一般,对阵中并未出爪牙见血,只是避开刀风,用肉掌拍人。
为首的黑衣人不傻,几个来回,便发觉白虎的异常,心中一喜,大声吩咐道:“虎有忌惮,不出全力,速战速决,杀了妖女。”
本来还开开心心看着大白欺负黑衣人的东方玉,一听,就气得大叫:“璎珞,你再不来,大白要被人撕-皮-抽-筋-去-骨-剁-肉-咯-”最后把双手放在嘴边,特别把最后几个音节拖长加重的对着树林喊。也不知场中的白虎是不是听懂这话,突然出爪,一把抓飞一个黑衣人。
突变的战局,让黑衣人立刻又变阵,两侧围拢,准备反攻。
还未待前进,刚才白虎出来的那片树林,飞奔进来一个黄影。突然停蹲在白虎身下,看着刚刚出爪的地方,一片血污,气的站起来,冲着绿衣女子一阵狂喊:“琉璃,你又指使大白打架,等下又是我洗,我要回去告诉爹听!”
细看之下,原来是竟然是个年方十岁虎头虎脑的男娃,浓眉大眼,乌溜溜的眼珠神气的瞪着东方玉,头上束发的居然是个螭虎璎珞环。
猛听此言的李瑉,含在嘴里的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旁边的秦云秦风,也是一阵无语向苍天的心情。
一众黑衣人更是满胸恶气难出。自己这边被白虎一爪下来就挂彩死人。那两个妖异的娃娃,居然担心的是伤人的白虎满身血迹的清洗。
场中两兄妹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两边怪异的气场横飞,还在一本正经很努力的谈价,
“最多今天我洗咯。”
“不行!”
“呐?我借小黑你玩”
“不稀奇!”
“我给你去偷个花花的蛋”
“再加点。”
。。。。。。。。。
那边满头黑线的带队黑衣人怒不可赦的狂啸一声,喝道:“小娃娃,当咱扮家家么?妖女,纳命来。”指挥众人铺开阵势,欺身而来。被唤做大白的白虎,势不可挡的,把众人拍得险象环生,却在不敢出爪了。
“哎呀哎呀,气死我了!你才妖精呢,你全家都是妖精,你下辈子都是妖精。我呸!呸呸呸!”莫名其妙被骂妖女的东方玉,也完全不按常理的发着脾气。
站在她旁边的男孩,一愣,猛地狂笑着,“哈哈,姐,原来你是妖精!”最后夸张的抱肚弯腰,居然笑坐下了,“哈哈。。。笑死我了。”
“气死我了,”东方玉边说边把腰上那个缠住短衫的腰带解了下来,往弟弟东方玊璎珞手里一塞,“去,去,揍死他!大白我洗三日。”
“得令!”满意成交的璎珞拿着琉璃的腰带,一甩,软软的腰带在阳光下反射出精光,原来确是一条不知何材质制成的软鞭。
璎珞一鼓作气,冲进黑衣人的守卫圈子,替出白虎,边打还边笑骂着:“你们这帮蠢材,这山是你们乱闯的么?不知死活!你还骂她妖女,那不是顺带把爷也骂了,找死!”
虎头虎脑的小娃,自称是爷,不由得让人觉得好笑,出招却找找狠毒致命。那软鞭一卷一甩,必定都是冲着脖子和脑门而去。丝毫没有手下留情,而且身影飘忽不定,十分诡异邪门。
东方玉开心的拍拍小手,让退出大白在中间守着场子,颠颠的向李瑉三人走来,没有腰带的短衫,在风中一飘一飘,隐隐的露出里面亵衣。靠石而坐的李瑉面色一变,眼角一瞄秦云秦风,见他两人早就低下头默默的对着自己手中的吃食,不敢出声。他立刻站了起来,解下自己的腰带,迎面拖过东方玉,顺手帮她扎了起来。
愣了下东方玉,透过李瑉的身子,看见秦云秦风低头不语的神情。便笑了笑,对弯身的李瑉悄声说:“不好意思啊,忘记了。”李瑉低头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想着她不拘一格的性子,随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抿嘴笑问:“你叫琉璃么?”。
“嗯。”东方玉应了一声。见他外衫开了,索性拖着他走近秦云秦风。让两人看着场外,嘱了李瑉除了外衫把他背脊的伤口细细的整理好。秦云秦风不敢让她动手,只是拿了药相互收拾着。东方玉无事可做,抱着小青,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小青的趣事,却张口不提家人。李瑉等人见她如此,心道是家里大人不许,却也是没多问。
没多久,场中胜负已定,带队的黑衣人非常果断干脆,扭头,带其他人急速撤离。得胜的东方玊也不追。扭头带着白虎向他们走来。
待三人上前拜谢东方玊,却见他言谈依旧是孩童般,不善俗礼。便问清道路,准备各自道别。却见刚才飞离的黄鹂一路唧唧咋咋的飞来。东方玉却没做声,打量了三人,低头沉思后,扯了弟弟东方玊一旁低语。之后,没有多说,唤他们跟着东方玊,而自己一步跨在白虎身上,向左边飞奔而去。
三人不知他兄妹何意,沉默走了一阵后,李瑉快步追上东方玊,张口预问。只见此时东方玊侧着小脸,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张嘴解释:“姐姐去洗大白。你们跟我去权叔那里住几天。小黄说,山畔那里好多穿黑衣服埋伏。”又继续往前,边走边扯着身旁的树叶,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突然不知想到什么,猛的转身,恶狠狠的凶着他们三人:“不准跟权叔说大白杀了人!否则我不领你们下山!哼哼。”
三人顿时同时心道,古人不欺我,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兄妹俩个基本都是怪异得紧。唯有客气得承诺着不会。又继续跟着东方玊一路前行。路上,李瑉听了他和四名侍卫分开后的情况,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只能寄望断后的秦雷秦电能吉人天相。
领路的东方玊左拐右拐,没多久,前方隐隐浮现一阵薄雾。李瑉等人心下叹奇。却看见东方玊解了腰带,让他们拉住,叮嘱着,不可放手,如有异像,皆为幻境。众人面面相觑,点头前行。越行越浓,丈尺不能见,但却一路顺利,未觉任何幻境。
半柱香的脚程,浓雾消散,青山绿水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