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纷扰,菜落芥末,家常小菜,刀削面成条,不一会便香气四溢。擦干净碗筷,盛上满满两碗。
刚想回身唤醒阿娇,转头时就见阿娇已经坐在炕头,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头顶纷乱的绾包包髻,有几丝捶到脸颊鼻尖。那呆萌的样子,直霍乱我的心肝。
“阿嘉,你做饭的闻起来好香啊!”走过来的阿娇端起一碗,凑到鼻尖闻了闻。
“哈,要不是没有白面,我做的饭那绝对是皇宫级别的!”荞面莜麦也就凑合着能吃吧。
“吃吧!快凉了。”将筷子递到阿娇手中,我提醒了一句。
“嗯,阿嘉也吃!”阿娇抿了一口汤,回头道。
饭罢,走出屋门,才发现,天幕微暗,已是日暮黄昏时分。
“阿嘉,爹爹怎么还没回来?”
听到阿娇的话,我才想起徐伯父。天都这么黑了怎么还没来?
“可能是——”
“吱咯吱~”
我还没说出猜测,院门就被推开了。
迎面走来的大汉,粗发高束头顶,一条灰布打个结,掉在脑后,?横眉蹙心,眼神犀利,?虬髯胡须遮盖了鼻尖下的口唇。
大汉宽额上的皱纹,曲曲折折,多年风霜已让曾经健壮的汉子有些微微佝偻。
来人正是阿娇之父徐山安徐伯父,他右手中拿着麻绳长弓,左手提着三只死兔,背后竹筒中的羽毛箭血浸地通红。
“嘉儿?”徐伯父那不确定的语气中,流露着浓浓的愧疚。
是啊,在原身的记忆中,自从那次徐山安悔婚后,就再也没来过阿娇家,再加上徐山安早出晚归,算算还真是好些年没有搭过话了。
“徐伯父,打猎回来了啊,快进屋吃饭吧,我做的呢!”我急忙上前接过徐伯父手中兔子与弓箭,态度恭谨十分。
“唉……”徐山安叹了口气,走到阿娇跟前抚摸了一把阿娇的头顶,又是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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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这么做,实属无奈啊!”
“当年我失手毁了懒家镇魂石,放出了西山玉狼,要不是那青阳道人……”
徐伯父说起当年之事,依旧是满面惊恐,神情恍惚。
???“那关阿娇什么事啊!”我不关心懒家的事,我想知道为何要把阿娇买到懒家,所以语气有些冲在所难免。
“那道士说了,镇魂石是以懒家气运为引子的法阵,魂石毁,懒家衰败已成定数。”
徐伯父看了一下阿娇,接着道:“如若想镇压气运,必须得让至阴至阳之人守护新立镇魂石十年,方休。”
“阿娇是那个至阴至阳之人?”我有些难以置信。
“此事因我而起,故阿娇就成懒家的童养媳了……”徐伯父抚摸着阿娇,眼中满是痛惜。
“那年阿娇七岁,如今正好十年,不是?”我激动地抓住徐伯父的手腕。
“转眼之间,整整十年了,是时候结束了。”徐伯父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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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徐山安一直交谈到深夜,才告辞回家。我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知道徐山安当时处境确实无奈。
恍惚间,我的心中突然一轻,好似大病初愈,好不痛快!我想,这件事或许是原身一直以来的心病吧。
夜深作息,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