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语方圆十里的灵气缓缓聚来,以修仙者的神识感官看来,犹如飘渺的光丝漫天轻舞,似那天庭仙子的霓裳丝带,曼妙而来,聚灵阵内光芒逾亮,如同青山翠领上嵌着一颗明珠,又若天地孕育什么奇异生灵。
当灵力聚满聚灵阵石语感觉万斤巨石的重压,这看似飘渺的灵力有着巨大灵压,石语勉力支持只待聚灵阵停止凝聚周围灵力,就吞服筑基丹在吸取灵力扩充经脉易筋洗髓,但灵力仍自四周缓慢凝聚而来。
直到感到灵力异常的苍宇真人和黄兴长老前来,四周灵气仍自向聚灵阵凝聚,两人发觉不妥,不知聚灵阵出了什么问题聚集如此之多灵气后仍在继续聚集灵气,苍宇真人恐石语受不住重压骨骼尽碎而死。连忙招呼黄兴长老一同施法,又在聚灵阵外设了一个护阵,用来隔绝外界灵气。
这时周围以聚起许多弟子,有些在几年前观看过白鹤真筑基,当下吃惊的议论起来,认为在如此灵压下,石语恐怕凶多吉少了。一些筑基无望的宵小更是幸灾乐祸心思,如此灵压保命都难,还怎么奢谈筑基。
白鹤真此时接了门派一个任务,正随几个筑基期师兄,在外捕猎低阶妖兽,收集门派所需材料。如果知道石语现在倍许自己当时灵力情形恐怕,会是冷汗如崩了,这下没在门派反倒省却担心了。这如今已是长高不少的少年,英俊洒脱的面容,经历几次任务历练也成熟不少,只是眼内依旧是精灵聪慧,不叫人省心的神采。
石语这时感觉灵气不在无休的凝聚,心中却仍自焦急。这种灵压下如果妄自吸取,只怕不可遏制的灵气一拥而入,落得个吹气球般壮观而毙了。但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在不吸取灵力洗筋易髓,也不会有什么体面死法,恐怕骨头尽碎是免不了的。
就在石语痛苦无比勉力坚持,等待有长老察觉好做搭救时,忽觉灵兽袋内的修蛇躁动不已急于出来。石语心中有悟,忙将其放出,登时这麒麟头颅的独角修蛇,摇头摆尾飞出,因身形被聚灵阵限制只不到原形的十分之一大小,只见修蛇口一张狂吸灵气,顷刻间密集的灵气被吸去三分之一。石语压力一轻感觉已能掌控,怕修蛇吸取灵气过多影响到自己筑基,收回修蛇。
定了定心神取出筑基丹吞了下去,当即一股澎湃之灵力,在丹田盈动先是围住石语丹田祭练的树精内丹。(这树精内丹可是惹祸不小,这树精内丹源自与凝丹修士同阶的四阶妖兽,今日石语筑基聚周围灵气正是受其牵引凝聚不休,非是苍宇真人等所猜测聚灵阵变故)
充沛的灵力自行经由树精内丹转换为木灵力,在与石语体内自有的火灵力相融。顿时一股暴虐的火灵力沿经脉运行,好在石语已经多次遭受这种改造,忍着痛楚待筑基丹之力减弱,石语缓缓吸取聚灵阵内灵气在经脉运转。
聚灵阵内灵气虽被修蛇吸取不少当仍旧要比一般修仙者所聚集灵气密集,少顷就如决堤般汹涌,石语堪堪承受将其压缩至丹田,用以蕴养树精内丹,在由树精内丹溢出木灵力催动自身火属性之力,改造拓宽经脉,洗筋易髓。
如此往复忍受这各种苦楚折磨,直到所有经脉焕然一新比原来宽大一倍,体内经脉自行生出一股莫名光芒直贯脑海神识,石语只觉得识海嗡的一响,识海中光芒闪耀变的宽阔无比了,跟着神识大涨,石语待脑际疼痛消失。
又运法稳固修为几个时辰,直到体内灵力平复,知道筑基成功已经没问题,这才心中狂喜的一展神识,知晓外面种种情形百里内一草一木犹如眼见,更能感觉道众修士探查自己的神识,好在石语丹田的树精内丹异变灵力内敛,不渝被人发现。当日秋崖长老曾叮嘱石语千万不可泄露内丹之事,以免引来心怀叵测之人。
石语虽未尝修仙界的狡诈凶险,但平日在丹房接触到几个可以接任务出山的筑基期以上弟子,可谓殷殷告诫。所以石语对现在想来疑点重重的崖底遭遇,和树精内丹之事,守口如瓶从不提起。
石语收了功法,踏出房屋,先向苍宇真人黄兴长老拜谢,先前施展神识对那隔绝灵力的护阵出自谁手相助,自然明知。围观的众弟子有些交好的,自然欣喜道贺。还有出于对石语炼丹才华有所依仗的,也算诚心道贺。有些未筑基的年纪见长或老迈弟子,却自怜失落,唏吁落寞的散去了。
这些石语倒也有所感觉,只道大道无情,好在自己这关算是幸运通过,现在自己在到辟谷期前已有两百岁寿元,只是人人都说修仙者修为逾后逾难,所以修仙者修为越高就越自私冷血,只为长生而长生,凡事不择手段。但观霞光门内众修又似乎不是如此不济,同门间也颇爱护,石语筑基成功反倒松懈了心神,一通胡思乱想。
众人已经散去许久,石语仍自伫立院内。各种心绪纷呈,一会又想到家中父母和小虎子,如今的生活可安好。
夕阳濛濛洒照,石语负手而立,身后延伸一长长影子,在院内石凳上印了一曲折。本是朝气蓬勃的青少年,此刻却寂寥孤单透骨而出。
正当石语不能自拔,一阵山间凉风徐徐吹来,远空一朵铅云飘至,洒下几点冷雨后又自飘远。石语俨然一醒,心中暗怕怎么失了心境,差点种下魔障。师傅与众长老讲道时都反复提起,不可起尘缘之心,毁了道念。
正是:凉风不识仙人面,山雨洗去世间尘,须臾只道来还去,不知晴来不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