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王太后和王后达成了共识:如果王后生了个男娃,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如果王后生的是女娃的话,那么就再从宫外偷运一个初生男婴进来,对众人则宣称生了一对龙凤双胞胎!
王后一想到自己可以免除母女分离之痛,便满心的欢喜。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会生个女娃。
惹得王太后还训斥了她几句:“呸呸呸,以后别乌鸦嘴了。都说是心想事成!你心里都想的什么呀?老想着自己会生个女娃,真是的!你怎么就不想想生个带把儿的呢?”
王后挨了训斥也不恼,只低着头,一付受气小媳妇逆来顺受的模样。
反正她得了王太后先前的允诺,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因为这几句训斥就不满?
至于庆琳,她晓得自己不受王太后和王后的待见,自然不会往这两人跟前凑,借口身子不爽快,连日常请安问好也一概免除了。
萧慎仍然安排庆琳住在芳华宫,因为这儿离养心殿近,方便他常常去探望。
为了确保庆琳的安全,萧慎亲自让高公公给她挑选了服侍的人。
他自然清楚:在国君尚未有子嗣的情况下,无论是哪个后妃怀孕,都会成为众夭之的。万一诞下男娃的话,是有可能成为将来王位的继承者呢!
众人再嫉恨王后,也只有无可奈何。
毕竟嫡庶的名分早定,她们再怎么努力奋斗,也越不过王后的位置去!
而庆琳就不一样了。名义上,她是个无权无势的民女入宫,一进宫就得了王上的宠幸,被打入冷宫还能怀上龙种,真是太幸运了!
所以,庆琳此时正被无数双眼睛窥伺着,巴不得她出些什么差错才好!
最好就是她肚子里的胎儿流产了,那么,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这位林才人也别想得到!
萧慎当然不会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因此他要好好保护庆琳。
庆琳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对于自己的衣食住行,比往常越是小心谨慎了许多,生怕一不小心,就着了人家的道儿。
高公公虽然于林才人有恩,但他从不拿乔做致,见了庆琳还是恭敬有礼,和平时一般。
庆琳从秀娥的叙述中,已经知道:萧慎能在关键时刻出现,高公公起的作用,非同小可。
于是,她心里是感激高公公的,很在萧慎面前为他说几句好话。
萧慎嘴上不说,心里却道:这魔女其实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呢!若是拿出真心来待她,她必是会回报以真心的。
想起庆琳派人送来的荷包和那张纸条,萧慎不禁从袋中取出,拿在手中取笑庆琳说:“这荷包是你缝制的?亏你好意思拿出来见人!你瞧这歪歪扭扭的线缝,忽长忽短的针脚……”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分辨了好久,才发现这是绣的一对鸳鸯。真象两只秃头儿鸟!”
庆琳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嗔道:“看不上就别看呗!赶紧还了我!”
嘴里说着话,庆琳便出手抢夺。
无奈萧慎身形一转,早已经避过,还用手将那荷包高高掣着,庆琳根本够不着。
萧慎一边看一边笑,又说:”对了,这纸条也是你写的。前边那首词是你在对我表白吗?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细腻的情感和心思!“
庆琳听了,不满地切了一声:”我看你这人,惯会自做多情。我哪里向你表白了?“
萧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拿手指着纸条上的字,一字一字地念道:”元宵夜,兀坐灯窗下。问苍天,人在谁家?恨玉郎,全无一点真心话……“
庆琳叫停道:“打住打住。怎么就是在向你表白了?”
“词句哀婉,失意女子的一片痴心,跃然纸上。你不是向我表白,难不成还有别的男人?”
说到最后一句,萧慎目不转睛地瞪着庆琳,如果她敢说一个是字,怕是他马上就要翻脸了!
庆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分明是藏字谜好不好?你若猜不出,哼,今夜恕我不奉陪了!”
“哦?”萧慎一挑浓眉:“若是我猜出来了,可有什么奖励?总不能让我白忙一场吧?”
“你什么没有?稀罕我的奖励?我可没什么好东西奖你的!你只说我给得起的吧!”庆琳不以为意地答道。
“你看这样可好?若是我全猜对了,你便吹一首箫曲予孤听,可使得?”萧慎似笑非笑地看着庆琳说。
庆琳摇头:“我几时会吹奏箫曲来着……”
话音未落,她那如白玉一般的粉脸上,已经漫上一片红晕,她明白过来了!
“你不会没关系,孤可以教你的。包学包会,且一文钱也不收。”萧慎装作一本正经地接道。
庆琳捏起拳头,不依不饶地在萧慎宽阔的胸膛上擂了几拳,含羞带怒地说:“你不怕我趁你不备,给你咬一截子下来?”
“你舍得?那岂不是以后你也没得用了?”萧慎一脸鬼里鬼气的笑容。
庆琳跺脚嗔道:“下流!你再说!”
萧慎举手投降:“好吧,咱们不必言语,咱们只要行动!”
庆琳便要一脚踹过来,萧慎不但不避,反而紧张兮兮地过来扶住她说:“姑奶奶,你小心点吧!这万一摔倒了,那可了不得啦!”
他那神情,倒惹得庆琳咕的一声笑了出来。
萧慎见她笑了,也就拿了那张张条问:”是一句猜一个字呢?还是这一首词猜一个字?“
庆琳便答:”自然是一句猜一个字。“
她走到几案前,重新燃了一支味道清雅的香说:”以此香为限,若是燃完了,你还未答出来,那就对不起啦!“
萧慎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反复吟诵着:“元宵夜,兀坐灯窗下;元宵夜,兀坐灯窗下……”
不但嘴里念着,他的手指还在空中虚虚划动着,脑子则在苦苦思索着。
忽然,萧慎眼前一亮,嚷道:“有了。这可是个一字?元宵夜的元字,下掉一个兀字,可不就是个一字吗?”
庆琳听了,抿着嘴儿点了点头说:“算你蒙对了吧。后头呢?少一个没猜出来,也算你输!”
萧慎再接再励道:“问苍天,人在谁家?哈哈,这个难不倒我,天字里的人去了别人家,可不就是个二吗?”
找到了规律,萧慎很快就将谜底一一揭晓出来;于是这一夜,庆琳不得不吹了半宿的箫。
庆琳不是不明白,身怀有孕的她,有时候不得不借助这样的法子,来笼络住萧慎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