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把小陆萧送到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放了下来。看了小陆萧一眼,又恋恋不舍的看了小陆萧怀中的小血豹一眼,然后就转身急速重新奔入山林。
小陆萧看着阿达消失在山林之中,心里奇怪自己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有个这么奇怪的老人,而且也从没见到过阿达这么漂亮的野兽。犯疑间,低头看了一眼正舒服躺在自己怀里的小血豹一眼,小陆萧马上又微微一笑,快活的蹦跳着朝家奔去。
刚进门,就看见爹爹正在与一人说话。小陆萧快活的叫了一声爹爹就奔了过去。
余贵回头看了小陆萧一眼,目光中全是爱怜。急急跑过去,一把把小陆萧抱在怀里。由于用里过大,小血豹也被挤的嗷嗷直叫。可惜声音太小,几不可闻,在余贵越来越大力的拥抱中,几近窒息。
但也就那几不可闻的细声却被余贵身后的人所听到,那人咦的一声,把目光从小陆萧脸上移到他的怀里。待听到那声音痛苦之意渐增,那人就走上前去,微拍了一下余贵的肩膀,把他拉开,也在同时,救下了刚出场的小血豹。
余贵被那人拉开之后,顾不得擦脸上的眼泪,忙拉着小陆萧走到那人身前,连连对着那人比着手势。但可惜小陆萧看不懂,只能疑惑的看看爹爹,再看看那人。
那人微微一笑,道:“余老弟,还是我来说吧。”
余贵似乎对那人极是听从,闻言忙直点头。
那人抬手摸了摸小陆萧的小头,轻叹道:“时间过的好快啊,转眼又是十年啊。”
看着小陆萧依然一副茫然的模样,那人不由微笑道:“萧儿,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陆萧心中极是茫然,只能实话实说:“伯伯,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一定跟我爹爹很熟。”
那人闻言一楞,哈哈大笑道:“萧儿真是聪明啊,哈哈。不愧是我陆飞苓的义子。”
看小陆萧还是一副更为疑惑的神情,余贵急的手足乱舞,陆飞苓微微一笑,抬手安抚住余贵,继续对小陆萧道:“萧儿,我是你的义父,十年前你刚出生的时候,我们曾见过一面,但可惜义父有要事在身,不得擅离风莫林半步。所以这十年来,都未曾过来看过你们,实在是义父没尽到责任,没好好照顾到你。”
看着旁边余贵打出手势让自己跪拜,小陆萧在不迟疑,忙跪拜在地,口中大声叫道:“义父!”
陆飞苓哈哈一笑,抬手扶起,摸着小陆萧的头,笑道:“十年不见,萧儿真的长的义父快认不出来了。可喜可贺。余老弟,今晚我们就大醉他一场。”
余贵憨憨一笑,脸上尽是春光。
当天晚上,余贵与陆飞苓就摆开架势,准备大喝一场,有余贵精心烹制的好菜,更有南河镇有名的清酒。
席间,二人正喝的痛快,突然,陆萧怀中的血豹小西闻香出动,从陆萧怀中钻了出来。
陆飞苓耳目甚聪,闻声转过头来,待看到从陆萧怀中钻出来一只小血豹的时候,目光中尽是惊讶。
陆飞苓站起身,慢慢走到陆萧旁边,看着那血豹问陆萧道:“萧儿,你这头小血豹从何而得。”
陆萧闻言,不禁一楞,在木屋的时候,那老者曾叮嘱自己说,让自己千万别把他告之于别人。如果有人问起这小血豹来历,就只说是无意间得到。但面前询问之人是他至亲的义父,如此诓骗于他,他说不出口。最后,陆萧只能实话实说,道:“义父,我不能说。”
说完,红着脸低头不敢看陆飞苓。
陆飞苓闻言一楞,待看到陆萧窘样,心中不忍,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义父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不能说就不用说了。”
陆萧心中歉意稍解,道:“谢谢义父。”
陆飞苓看了那小血豹一眼,又看向窗外道:“我只是看到这血豹想起一位故人。如此才有此问。但好在这位故人虽然为人甚为怪异。但并不是坏人。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时,余贵已经走了过来,听了二人的话后,颜色间有些疑惑,于是在二人脸上来回看了看。
陆飞苓宽慰似的笑着看了余贵一眼,又转头对陆萧道:“萧儿,过来,来这边坐下,有些事,义父今天要给你说说。”
陆萧闻言,慢慢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陆飞苓又招呼余贵坐下,自己这才落坐道:“本来这些话,我一直不想说,而且也不打算说出来,因为我本来就想如果让萧儿你,一直就这么跟着余老弟就这么一直过如此平淡的生活。这些话根本不必说出,但现在你身边有了这头血豹。所以我想,这些话我还是说出来的好。”
陆萧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小血豹一眼,又抬头看了看义父那双深邃的眼睛,仔细听了下去。
看了一眼陆萧仔细的在那听自己说话,陆飞苓心中微微一痛,暗道:“但愿,你不是。”
口中仍继续道:“我们所住的这个地方是个大的山谷,山谷三面环山,唯东面有一小道——鬼影道通向大海。山,海二地都擅于驭道。驭道讲究每个学道之人,在训得了自己的御兽之后,根据御兽的灵性和自己的道行而步步修炼,直至达到某种境界。所以,对我们这些修道之人来说,自身资质已是无从改变,寻得一灵性甚高的御兽就变的至关重要。我这样说,萧儿,你能明白我想说什么吗?”
陆萧看了看陆飞苓,想了想说:“义父的意思是,小西就是你说那种极有灵性的什么御兽吗?”
陆飞苓赞赏的看了陆萧一眼,点了点头道:“义父我就是这个意思。”
陆飞苓转头看又看了一眼还躺在陆萧怀里的那只小血豹,心中暗叹一口气,口中仍道:“如我前面所说,如果你一直就这样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这些江湖上事你大可不必知道。但现在问题是,你手中突然有了这么一个灵兽,我恐怕会引来江湖中一些不宵之徒。虽然有义父我在的时候,还可保你们周全,但无奈,我身有重令,不得随意擅离职守。这次前来还是因为西凉有大事将要发生,蒙宗主召回才顺道而来。如今我也不知道这事要如何处置才好。”
旁边一直坐听的余贵,听到问题竟然有如此严重的后患,不由心慌起来。但他又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束手无策中,睁着一双眼睛只盯着陆飞苓。自从与陆飞苓相识之后,他就觉得没什么事情能难倒陆飞苓,但看着陆飞苓在那脸含苦痛,连连摇头,不由心中有所后怕。
突然,余贵好象想起一件往事,对着陆飞苓连做了几个同样的动作。陆飞苓看了几遍,才终于看懂余贵的意思。脸上刚浮起一丝释然,又重新低头沮丧了起来。
陆萧在旁边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疑惑的问道:“义父,爹爹跟你说的什么?”
陆飞苓闻言抬头看了陆萧一眼,心中微叹了口气,暗道:如今这种形势,还要继续怀疑他吗?
口中却只得道:“你爹爹问我是不是可以考虑以前的一个决定,就是把你送入谷内三十六门中相熟一门中去修炼道?”
陆萧闻言,不禁一楞,迟疑着对道:“但,义父,我不懂啊。这些什么道啊,兽啊的我还是今天第一次听你说到。”
陆飞苓心中暗道: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不能去修,这是预防这个可能存在的阴谋最好的办法。
但口中却只道:“这没什么,主要是你爹爹不希望你去参与那江湖间的砍砍杀杀。想让你过个安稳生活。是把,余老弟?”
余贵心中确有这种想法,闻言点头称是,眼睛疼惜的看向陆萧。
陆萧看着爹爹爱怜的目光,心中也是极为不愿,不想离开爹爹,去自己不认识的地方,跟不认识的人做什么不知道的事。口中就道:“义父,我不想去修什么道。只想跟爹爹住在一起。”
陆飞苓看着陆萧依恋的眼神,心中一痛。他确实还只是个孩子,自己的担心真的只是多疑吗。
第二天,一大早,陆飞苓就已坐在大厅那张桌子上想着昨夜想的这些事。但直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看着余贵,陆萧先后不一都坐在自己旁边,血豹小西还在陆萧怀里,酣酣熟睡。陆飞苓更感觉事情必须尽快解决,不然可能会伤害到身边的陆萧,余贵也不免受到波及。
但想了好几个办法,都不能二全。最后只能叹口气,对二人道:“余老弟,还有萧儿,由于时间有限,一会,我就要继续赶去宗主那。关于萧儿的这件事,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再来解决。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余老弟,你就陪着萧儿呆在家里,哪也别去。省得陡生事端。我会尽快赶回。少则二周,多则一月。我必定再见你们。”
虽然余贵与陆萧脸上尽是不舍,但也不好出言挽留。只好连说保重。
陆飞苓临走的时候,考虑到让余贵无须再出去挣钱,把身上的银两留下大半,只带了些碎银上路。
接下来这几天,余贵就天天呆在家里看着陆萧,那血豹小西天性玩劣非常,在屋里院外到处翻腾,陆萧成天忙里跑外就只为了让它能安稳一些。余贵看着陆萧跟血豹小西玩的那么快活,连日来的担忧也变的淡薄了许多。笑意一如往常般充满着这个破旧的庭院。
每天,余贵都在掰算着陆飞苓离去的日子。心里暗自欣慰,等陆飞苓回来,一切事情都解决了。陆萧就可以出去到处玩了,自己也能没事跟着镇里人去伐伐空竹,等有时间,再带陆萧去后山打些野物,烤它一番。又能继续过这其乐融融的安稳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