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就算是再美,再想要毁灭,都不可以,也……”不舍得三个字,千叶桀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本来就是一个内敛的男人,或者换句话说,一个向来傲然的男人,是不习惯,也没有办法在其他人面前说出这样“矫情”的话。
“如果主人不舍得话,又为什么……”千叶桀说不出的舍不得,暗却看的出来,所以他替主人说出口,但是话却没有全都说出来就被略微显得急切的千叶桀给打断了。
低下头,千叶桀不再一直盯着夜空中那对最闪亮的星星,他知道暗想要说什么,也明白他说的不无道理,但是,他不能,也不可以,即使舍不得,现在的他,不,是一直以来的他都没有办法给那个有着最明媚双眸的小娃娃一份最安定幸福的温暖。
摇摇头,有些事情,旁观者又怎么能看的清楚?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更多的时候,也只有当事人才明白,此中不足与外人道的种种。就像是此刻,所有的人都看到是他棒打鸳鸯,逼着她嫁给她不想嫁的的男人,可是又有谁能真的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有多少不甘和痛楚吧。
他没有资格拥有雪倾世,不是他不如令狐梓或者诺斯,他只是输给了时间,是时间不再给他机会了。
微微阖上眼睛,千叶桀不再言语,静静的坐在阳台上,任凭夜晚渐渐转凉的袭袭微风吹过。暗见状,也不再多问多说什么,恢复之前的沉默,退至一旁,陪着身前的人。
慢慢的抚摸上放在膝盖上的喜帖,无言的任由心底的疼痛一点,一滴的腐蚀着已然毫无知觉的内心。
这次,他算是真的放手了吧?
就在这个夜晚,三个人,不同的地点,都是伤心人。
“这是在胡闹吗?”雪千傲在接到自家宝贝女儿的电话,放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也不管是不是在公司高层的会意上,直接一拳砸在了原木的长形会议桌上,砰的一声,把所有的人惊的大气都不敢喘。
把所有人都吓的不敢出声的人却还不自觉,坐在主位上,喘着粗气,一副很是生气的模样,更是让以往没有跟在他身边,现在的雪氏中流砥柱的那些人震惊的无以言表,一直以来,雪千傲这三个字,代表的就是冷静,就是威严,就是遵从,但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有这么“平易近人”的愤怒。
这么多年了,从没有在雪千傲的脸上看到过冷静以外的神色,当然了,雪氏家主传言在当家夫人的面前那叫一个温柔,可是他们无缘得见,所以,暂时不表,可是,像今天这样当众发飙还真的是第一次。
相比较这些人的惊乱,算的上是元老级别的那些人就淡定的多,就像传言中的那样,他们连家主在夫人面前那么小心翼翼,俯身做小的模样都见怪不怪了,更何况是发怒?自从小少主被家主从箫家带回来后,从小少主第一次会说话,会站立,会走路开始,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家主不同的面貌,或惊喜,或惊讶,或生气,或感动,或……总之,小少主就是个神一般的存在,总是能让家主的冷静破功。
“家主,消消气,”元老之一的苍墨开口,他是苍言的父亲,也是跟在雪千傲身边最久的人之一,也是最的雪倾世喜欢的“叔叔”级人物了,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放在苍家两父子来说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有错,苍言的风流和绅士绝对是深的其父的真传,“又是倾……少主?”
这句话其实问的有些多余了,除了雪倾世,也再也没有人能让雪千傲生气了,问也不过是为了缓解一下会议室的紧张气氛罢了,他看到一旁坐着的一个也算不上年轻的家伙已经一副快要晕倒的表情了。
唉,已经无语了,这些一脸受惊吓的家伙一定都是听外面的传言太多,被洗脑了,真的就以为家主已经脱离了人界,快要成仙了吗?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哀乐,每天都是冷冰冰的吗?
雪千傲可不管在场的人是怎么想的,更不去看底下的人受到惊吓的表情,径自气呼呼的开口倾诉:“除了那个不孝女外还能有谁?”现在,已经连宝贝女儿,小公主那些爱称都不说了,直接用不孝女来称呼雪倾世了,可见他真的是生气了。
“哦?少主又做了什么?”另一个人一脸兴味的问,这个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凯恩的父亲,那张脸,有七八分相似,“难不成少主和箫家的那位又怎么样了?”
不能怪他这么想,很多次,雪千傲生气,都是因为嫉妒,之前是嫉妒夫人关系箫绝比他多,后来少主大了一点后,就开始计较在女儿的心里,是他重要,还是箫家宗主重要,每次只要是和箫家宗主牵扯上关系的,家主的情绪就不算稳定,所以,这会儿看到雪千傲怒气冲冲的,也难免会这么想。
“不是。”冷冷的回应,雪千傲斜睨说话的人一眼,不甚开心的问,“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他什么时候和箫绝计较过?不要把他和箫绝放在一起来说,他不屑于和他为伍。
“咳咳,没事,没事!”忘记了,好像之前听说夫人又怀孕了,想必家主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名字就是箫宗主了。
还想再问什么,却被坐在身侧的人给打了个手势阻止了,只见那人淡然的对着在座的其他人交代:“今天就到这里,所有人就按照刚才的决定去做,有其他的事情会再通知大家的,大家先离开吧。”
听到这人的话,其他的那些明显没有见过“世面”的那些人立刻鱼贯而出,有的甚至有些慌不择路,几乎和其他人挤成一团。
“好了,现在有什么可以继续了。”这个人就是乔伊的父亲,和乔伊的冷漠不一样,多了几份温和和平易近人,让一般初次见到他的人不会想到他曾经就是雪氏里最冷酷的,掌管雪氏军火交易的那个人。
见会议室里只有几个老伙计,雪千傲也就不再有所顾忌,把刚才电话里自家那个很是儿戏的女儿说的话重复一遍。
“……你们说,她是不是疯了?怎么说结婚就要结婚,一点儿预兆都没有,而且,不是我们自己的人,还是箫家的人,凭什么?我们雪氏的年轻人那里比令狐梓差了?”雪千傲是越说越生气,而且他说的话,给人一种,他生气不是完全因为女儿一声不说要结婚了,而是因为女儿选择的人是箫家的人,而不是他们雪氏的人。
呃,这是不是有些不分主次了?在场的四个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完全无言以对。而且,家主刚才说的,雪氏的很不错的几个年轻人,不会就是他们的那几个不孝子吧?
其实,凭良心说,在他们眼里,这么几年的相处,他们更喜欢令狐梓那个年轻人,虽然是箫家派来保护少主的,是箫家的人,可是,比起他们雪氏的这一代的年轻人,优秀了不止一点点,就连他们这几个老家伙都忍不住那令狐梓和之前的自己相比较,然后汗颜,自己年轻时,比起一般的人算是很优秀了,但是比起这个年轻人,他们也只有自叹不如,大大的感叹人才辈出。
加上,从一开始,令狐梓到雪氏来的时候,小少主对他就和自家的不孝子,明显的不同,比起和自家孩子像是兄弟一样的相处,和令狐梓的关系,就更亲近了,当然,一开始的时候,还是很生疏的,可是,在之后,令狐梓和少主的关系发展,那可谓是一日千里。
“其实,令狐梓那个孩子,还真心不错,如果我有女儿,我也想把女儿嫁给他。”苍墨开口,算的上是在为令狐梓说好话了。
“对啊,就是,这个年轻人,真心是不错。”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雪千傲听到几个老属下这么说,也不由得认真想了想,撇开令狐梓是箫家人,其他的,好像的确是很优秀,就连他,也不敢说自己年轻的时候会比令狐梓强,但是,总是有些不甘心。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似乎都忘记了,此刻的他们要讨论的应该死雪倾世突然要结婚的事情,而不是要结婚的对象是雪氏的,还是箫家的人,完全都偏离了主题。
或者可以这么理解,他们都知道雪倾世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情,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改变她的意志,而且,她做的决定,很多时候,也有她自己的考虑,因为雪倾世从来不做那些无用,或者是欠缺考虑的事情,所以,一般来说,她做了决定,其他的人,就不会加以阻止。
“算了,不管她要嫁给谁,总之,我应该再到纽约去一趟。”自己的女儿要出嫁了,做爹地的他,怎么可以不在?而且,雪千傲心里有一种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自己是被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