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恩集团的股价,还稳定吗?”似没有感受到雪倾世的怒气一样,千叶桀又闲闲的开口。
眯起大大的杏眼,雪倾世明白,千叶桀这么说,话里的威胁已经不言而喻了,她在想,这次,没有用妈妈的名义来威胁她,算不算他对自己的仁慈?
嗤笑一声,冷冷的盯着他:“哼,我一直不明白,你对我,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当初被他绑架的时候,她才五岁吧,应该没有做什么天人共愤的事情吧?但是,他做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是针对她而来。
“听过父债子偿吗?”回视她的视线,千叶桀没有直接回应,反而问她。
父债子偿?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爹地得罪过狂门的人?所以,千叶桀才会绑架自己,百般折磨,以泄心头之恨?
“我…爹地和你有过节?”纯粹是好奇。
从小,雪倾世就知道,自己的家和其他人不一样,她住在很大很大的房子里,房间外面有很多穿着黑色西装,很高,很壮的叔叔站着,她从来都不像电视里那些小朋友一样,不需要去学校,身边的玩伴,都和她一样,小时候,她生活的范围,也只是在那个大大的房子里而已。
****,在雪倾世的童年,这个词语不算陌生,但是,在她有记忆以来,爹地就脱离了****,尽管不能像其他普通人一样,可也的的确确不再是****中人,但是,接触的,难免会少不了道上的。
所以说,如果是自家爹地惹到的人,雪倾世倒是一点儿都不不怀疑。
垂眸,千叶桀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箫绝。”这个名字,早就深深的刻在他的脑子里,曾经,这个名字时时被她提起,想忘记都难。
箫绝!?爸爸?居然是爸爸,怎么可能,不说爸爸不像爹地之前一直游走在黑色领域,且说箫家的规矩,箫家避世而居,箫家的人向来都是与世隔绝,尤其是作为家主,更是不得擅自离开箫家的岛屿,怎么就惹到狂门了?
“我,我爸爸到底做了些什么?”就必须要她父债子还了?而且还的那么凄惨和屈辱。
“我的母亲是箫家人。”曾经是箫家人,而且以自己是箫家人引以为傲,即使她被驱逐了,甚至什么都忘了,却忘不了她是箫家人。
皱眉,雪倾世不懂了,她母亲是箫家人,那么,他也算的上是半个箫家人,爸爸又怎么欠债了?难不成是风流桃花债?
“不会是我爸爸……”欺负了他妈妈?这句话,雪倾世憋在喉咙深处,没有问出口。
明白雪倾世没有说的话是什么,千叶桀不反驳,也不承认,依旧低垂着头,摊开双手,像是在仔细观察自己的手纹一样,嘴里却淡漠的说着:“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玩儿,什么都可以欠,唯有一点儿,那就是感情是不能玩儿,不能赊欠的。”因为还不起,所以,弥足珍贵。
是了,是了,听千叶桀这话里的意思,就好像是爸爸就是太过意风流,桃花劫啊,却偏偏连累到了她,让她这个女儿去负债女儿还了。
“……”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办法说,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说什么?
突然抬起头,千叶桀墨黑的眼眸望着雪倾世:“有些时候,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因果?”爸爸种下了因,所以要她来承担这个果吗?可是……
“不管爸爸曾经做了什么,是不是欠了你母亲什么,要还的,那个时候的我已经还够了吧?”不管是什么,都早已经时过境迁了。
“所以?”
“所以,我爸爸不欠你什么。”
“……”
雪倾世转身,背对着房间里的一切:“不管曾经有过什么,都改变不了我厌恶你,还有再说一次,最好不要动我身边的人,不然,二十年前没有做到的,现在的我,可以做到!”
说完自己今天的来意,雪倾世抬脚就要离开,就在手摸上门把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千叶桀的声音:“还是想要我的命?”
二十年前,在雪倾世逃离狂门的时候,引诱着千叶桀到了海边,原本以为早就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儿,却在那个时候爆发出最大的能量,亲手把站在海边的巨石上的他,推了下去。
虽然很幸运的,千叶桀没有死,反而被海浪推到了石礁上,但是,在坠海的时候,身体撞上了海里的暗礁,不仅仅是一双退被废了,身体更是……对于千叶桀来说,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是,想要。”毫不迟疑的回应。
“呵呵,现在不是最好的机会吗?这里除了你,就只有我,在这里要我的命,不是更容易吗?”
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在鼓励她对他出手吗?是真心的不想活了,还是,纤眉蹙起,还是有什么阴谋?她可不相信,他这么大费周章的,就是为了让她杀了他。
容易?他说的倒是简单,在这里杀了他,不过是给自己惹麻烦罢了,更何况,这个时候想想,杀了他,反倒是便宜了,之前就说过,死,有时候对某些人来说,反而是解脱,太过于仁慈了。
“这里,就算这个房间没有你的人,可是外面呢?我不认为自己可以在要了你的命后全身而退,我的命可是很宝贵的,何必那自己开玩笑,为你陪葬呢?”杀了千叶桀容易,可是离开呢?都说双拳难敌四手,令狐梓的身手再好,也抵不过他身边那么多人吧?
既然知道这样,何必为难自己才,成全他人呢?
“是啊,你可是弥足珍贵的。”语义不明的说了句。
“最后劝你一句,不要动我身边的人。”否则,她会让他知道,二十年过去了,她到底成长了多少。
说完,拉开门,头也不回,在踏出门外的一刹那开口:“让你的属下回去,不要呆在我身边。”沾染上他的一切的人或者是物,她都不欢迎。
门外,如一颗挺拔的松柏的令狐梓,稳稳的站在门外不远处,在听到声音后,回头,脸上挂着温暖的笑。
“主上。”
对上令狐梓的笑脸,雪倾世的神色也不由自主的变的柔软,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勾起红唇:“我们回去。”
上前几步,伸出手臂,小心翼翼的环上雪倾世的肩膀,以绝对护卫的姿势保护着怀里的人儿。
在离开前,不经意的回头,穿过没有关闭的房门,对上房间里那一抹墨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双眸,令狐梓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起——
这样的一双眼,这样的冰寒的气质,好像在哪里见过,格外的熟悉。
仔细想了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虽然莫名的熟悉,但是,真的在记忆中收寻,又毫无头绪。
转过头,垂眸,看着半靠在自己怀里的人,看着她显得格外疲惫的神色,令狐梓立刻把刚才脑子里浮现的东西抛之脑外,只剩下担忧。
主上这是,怎么了?
千叶桀也看到了房门外的那一抹绝色,丝毫没有惊讶于那样无双的样貌居然是个男人,对他更多的印象,还是那一低头的神色,不会看错的,这个绝色的男人,爱着雪倾世,而且爱的隐忍。
靠着轮椅椅背,千叶桀试着放松自己,估计谁都想不到,只是见到雪倾世,他都不由自主的紧绷着一切,身体,情绪,就怕一个不察,会溃败的一塌糊涂,虽然,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小女娃应该是幸福的吧?有这么多人在疼她,爱她。
忽而想起今天在餐厅时看到的那个男人,斯特恩集团的总裁,诺斯?谢尔曼?斯特恩,是个相当有手段的男人,也很有魄力,三年前,就和小娃娃在一起了,只是,三年前他也曾放弃过小娃娃,更何况,隔在他们之间的,还有两条人命,那就像是一个隐藏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所以,诺斯?谢尔曼?斯特恩绝度不适合小娃娃。
按下轮椅上的某一个按钮,轮椅左边相对比较宽大的扶手上就有一片亮光,漠然开口:“让暗来见我。”
“是,主人。”
正在被“严刑逼供”的暗,就在被炼和秋逼问的无话可说的时候,突然房间里响起特殊的声音,三个人神色均是一变,秋摸了摸耳朵,就听到一道冷冷的声音:“让暗来见我。”
即使对方看不到此刻他的神色,还是不由自主的收敛一切,恭敬的回应:“是,主人。”然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通话结束,炼率先问道:“怎么了?主人有什么吩咐?”
看了看暗,秋没有回应炼的问题:“暗,你的通讯设备还在吗?”怎么主人是吩咐了他,而不是直接找上暗呢?
闻言,暗也摸了摸耳朵上的宝石耳钉,脸色一黯,似乎是知道了什么:“还在,可是……”可是却没有再响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