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要去……”暗随着令狐梓走到车库,才打开车门,就看到后座闭目养神的人。
之前,和炼他们通电话的时候,就知道主人来纽约了,而且,主人也下了命令,让自己带着小姐去见他,可是没有想到,他还没有开口,小姐居然已经知道主人来了,而且还主动要去见主人,按道理来说,或者说之前谈论到主人,她都是一脸的不屑和厌恶,怎么会主动过来?
是的,当令狐梓只身到了他的面前,说让他跟着小姐出门,第一时间,暗就有一种奇异的笃定,笃定小姐是要去见主人,只是,为什么?
“上车,少说话。”依旧闭着眼睛,雪倾世动都没有动,淡漠的开口。
一旁的令狐梓依旧是噙着笑,什么话都没有说,淡然的看了暗一眼,对上暗看过来的视线,点点头,径直坐在驾驶座上。
收回视线,闭上嘴巴,坐上副驾驶的位置,之间,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轰隆隆的雷声,以及哗哗的雨声,在车子发动的瞬间,暗忍不住从后照镜里看了一眼,镜子里,女人闭着向来明媚的杏眼,卷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小巧的红唇微微抿着,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一样。
收回视线,低下头,暗不知道小姐到底怎么想的,在她身边的时间不长,但是也不算短,可是,就是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暗突然发觉,这个比自己小了那么多的女孩子,那个曾经傲然的小女孩儿,真的是长大了,已经长成为不容忽略的强者。
在她的身上,暗感受到了和主人相差无几的气势,此时的小姐,应该是一个完全可以和主人相较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被主人记住,才可以站在主人的身边吧?
“地址。”车子平稳的穿梭在暴风雨的街头,雪倾世突然开口。
地址?一时间,前排的两个人都有些晕晕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回应的,怔愣住了。
“地址?”令狐梓反问,难不成是连自己想去的地方在哪里都不知道吧?
宾果,令狐梓真相了,可是,却没有人肯提醒他,而他本人正在觉得不可思议。
“暗,你该知道的吧?”蓦地睁开眼,对上暗在后照镜里的双眼,一番对视下来,才开口问道。
“地址是xxxxxxxxx”暗在雪倾世开口后,立即就报出地址,还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后座又闭上眼,静静的坐着的人。
主人终于可以见到小姐了,而他,也应该接受惩罚了,只要不是要他拿命,他一定还要好好的守着主人,至于小姐,主人恐怕从来都没有真的想要小姐的命罢了,更多的,应该只是多一个名头见主上。
“你确定是这里?”站在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外,雪倾世对着身侧的暗询问确认。
“是,这里,只有主人可以进驻。”这个套房,已经被主人永久性的包了下来。
回头,看着身后的人:“梓,你……”即便是到了今天,她还是不想让他知道太多了。
“我在门外,主上。”令狐梓的意思很简单,他不会进去,但是会牢牢的守在外面,既是给了雪倾世安静的环境,又可以好好的保护她。
点点头,雪倾世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了一口,才门都没有敲,直接推门而入,恰好,门也没有上锁,甚至还开着一条细缝,像是早就知道有人要过来,正在等着一般。
推开门,在客厅里四周望了望,没有看到人,雪倾世皱眉,看了看卧室的方向,突然,眼角似乎瞥见什么,不由得怔了怔,扭头看向阳台的方向——
在狂乱飞舞的纱帘后,一抹人影若隐若现。
迟疑了一下,还是脚跟一转,雪倾世直直的向着阳台的方向过去了,伸出手,拨开重重纱帘,垂眸,看到的就是一个弓着身体,无声的咳嗽的男人,因为外面的雷鸣声过于大,所以,咳嗽的声音一直不太清楚,只是看着男人红润的不正常的脸颊,就什么都知道了。
听到身后有渐渐接近的脚步声,千叶桀没有转身,仍旧佝偻着身体,拼命的咳嗽着。
“咳咳咳咳,你,咳咳,你来了,……”好不容易在喘息的空余时间,千叶桀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你知道我会来?”雪倾世问,其实,不问也会知道,她一定会过来,就像她笃定,眼前这个男人一定会在等自己一样。
“……呵呵,又是雨夜啊。”没有回应雪倾世的话,终于不再咳嗽的人抬起头,一直看着天上不断倾盆而下的大雨,整个人,被狂风夹杂着的雨丝,让他浑身湿透了,虽然是在夏天,却因为这狂风,这暴雨,有些凉爽之意。
又是雨夜?雪倾世也抬起头,看着时不时轰隆隆,时不时亮一下的天空,对于雨天,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心情,似乎,在下雨天,就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五岁那年是,暴雨天被绑架,二十岁那年也是,在雨夜箫恋幽去世了,所有最不好的记忆都在。
“你想干什么?”单刀直入,雪倾世一点儿和千叶桀打哑谜的兴趣都没有,如果可能的话,她真心希望他可以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她的人生里。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干什么。”冷冷的开口,对她,他向来都是宽容的,只是,这次是逼不得已。
“没有想过?呵呵……”雪倾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冷笑了一下,双眼直直的盯着背对着自己,早就被雨水打的湿透了的人,“绝杀令都出了,还算是没有想过。”
“我是不是要说感谢,感谢你居然什么都没有想?”雪倾世的话语里满满的都是嘲讽。
狂门最顶尖的杀手,最高的命令,都是针对她的,这样也算是和她无关吗?傻瓜才会相信,可是,她不蠢。
“……”千叶桀没有回应,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每一件他都没有办法去否定,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另有隐情,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许久,久到以为眼前的人是石像,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才有了动作,转动轮椅,把自己转个圈,然后慢慢的靠近雪倾世。
“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你。”这是千叶桀有生以来,说过的,最类似于情话的话,冰冷的神色上也染上一抹不易觉察的温柔。
“哼!”回应的,只是一声冷哼。
慢慢的靠近雪倾世,千叶桀浑身都冰冰凉凉的,可是他自己却不自知,一点一点的靠近她,直到她伸出手,掌控住轮椅的两边,不许他再接近自己。
看的出雪倾世脸上的愤恨和不屑,千叶桀莫名的,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疼,尤其是对上她充满恼恨和厌恶的双眸。
“你,还想要我的命吗?”千叶桀知道,估计他自己也就剩那么多的,可以让她记住自己的。
闻言,狠狠的低头,对上那双墨色的,没有一丝亮光的双眸,雪倾世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想,恨不得直接要了你的命。”二十年前的她,就已经对他起了杀念,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让他千倍百倍的赔偿回去。
虽然早就知道,可是,还是不可避免的,在听到她的话后,身体狠狠的一震,早就知道,早就知道的,还有什么要难过的?
“想要我的命,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千叶桀出言带有蔑视。
“等着。”终究有一天,她曾经受过的苦,受到的屈辱,都是要你一点一点的还回来。
“现在,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如果只是威胁她一个人,什么都好说,可是,他说出了妈妈的名字,就……
“哼!”冷笑一声,掩饰过去,是啊,他想要什么?他想要的,是他一辈子恐怕都不可能会得到的。
就在套房里针锋相对的时候,暗这边,他没有陪着令狐梓站在啊门口,因为他深知千叶桀的脾气,此刻过去,只是多添一些麻烦事情,索性,直接去找伙伴们。
“……我说,你今天很反常,是……暗?”炼正坐在秋的房间,拉着他说话呢,一个不经意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一个不应该会在这里的男人。
“暗,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炼也不再追问秋的事情,倒是好奇起暗来了,上下不停的打量,没有缺胳膊少腿儿的,脸上还隐隐有些光彩,只是,应该不可能吧?暗可是违背了主人的命令,难不成一点儿处罚都没有?不是吧,主人那么好吗?明明今天还差点处罚了他们三个。
“来看你们。”就算小姐今天没有来,改天,暗也都是要见见的。
秋走了过去,给了暗一个拥抱,脸上满是笑意:“欢迎回来。”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同伴没有被处分,还是很开心的。
“见主人了吗?主人在……”炼指了指外面,示意他应该去见见主人。
“小姐在主人那里。”不管小姐是为什么来的,但是主人见到小姐了,那就一切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