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令狐梓立刻就停下了脚步。
没有看,也知道令狐梓站在那里没有动,于是直接开口:“你把衣服什么的都拿到我房间,以后洗漱什么的都在这里好了,省的麻烦。”
每天要是都像今天一样这么晚,还要再等到他回去洗漱,又不知道要折腾到多晚,那她不就每天睡眠不足?
听到雪倾世的话,令狐梓向来挂着温柔的笑意慢慢的消失了,不过只是一下,就重新回到他绝美的脸上。
“主上,这样恐怕……”令狐梓似乎要拒绝。
“我说是怎么做就怎么做。”雪倾世蛮横的打断他的话。
停顿了一下下,令狐梓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是,主上。”再然后就是脚步远离的声音。
听到远去的足音,雪倾世再一次闭上眼,已经困的眼睛发痛了,可是意识依然清明,就像是吸毒的人染上了毒瘾一样,没有令狐梓,她绝对睡不着,可是自己明明用了十年戒掉了令狐梓的怀抱,只是短短三年,就什么都白费了,毒瘾依旧在,慢慢的也就不想要戒掉了。
估计令狐梓也是知道她有这个毛病的,没有多大一会儿,就缓步走了回来,不过手上并没有什么衣服或者洗漱用品,关上门,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先是关上房间里的灯,只留下床头的小壁灯,暖色的光芒铺洒了整个房间。
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动作轻盈的掀开被子,躺在雪倾世专门为他留出来的一半床位,然后微微侧身,没有动,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
自动自发的,雪倾世就滚了过去,枕上他平放的手臂,拉过他另一只手臂,抱在怀里,然后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他的怀抱里,一如以前。
“唔,好了,可以睡觉了。”心满意足的喟叹一口气,雪倾世眼睛都没有睁一下。
“晚安。”说完,清明的意识就开始变的模糊,酸涩的眼睛也得到了解放。
终于可以睡觉了!
绯色的唇瓣张开,又闭上,令狐梓也想要回应她一句“晚安”,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听到怀里的人儿渐渐趋于平缓的,细细小小的呼吸声,令狐梓知道,她,睡着了。
感受着怀里软软的身体,令狐梓的身体倒是变的越来越僵硬,其实在刚开始,她提议,或者说是命令一样的,让他陪着她睡觉,那个时候,他只是把她当做是主上,或者说是那个时候的他以为自己只是把她当做是自己的主上,然后每一天的晚上,她都是在自己的怀里睡着的,刚开始没有什么,也没有感觉不对。
可是,渐渐的,随着他们的年龄在一天天的长大,他慢慢的看着眼前的人,心不可遏制的变的柔软,却是只针对她一个,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就像他也同样明白自己不可以,也不应该,更是不能对她起心思一样,但是无法阻止自己,所以依然默默无言的一直陪着她,不管她要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十五岁,在主上十五岁的时候,她坚持要离开家,离开雪家主和宗主的守护,想要一个人去体验这个对她来说异常陌生的世界,在她问自己是不是愿意让她离开的时候,令狐梓记得自己的回答——
“只要主上喜欢。”
只要她喜欢,只要她想要,都可以去做,其实在他的心底深处,他不想她离开,不想她离开自己,也以为她离不开,因为笃定雪家主和宗主不舍得,可是他却算错了,算错了主上的坚定,和他们对主上的宠爱,就算不舍得,不放心,还是答应了主上的要求。
十年之约,主上和雪家主定了十年之约,在她踏出栖梧园的那一刻,令狐梓知道自己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随着那个翩然的背影一步步的离自己而去了,从主上离开的第一晚开始,他失眠了,并且在那以后的每个晚上,再也睡不安稳,那个时候,他在想,既然他都不习惯,那么,主上在失去自己的怀抱后也是不习惯的吧?
她会不会因为没有了自己而坚持不下去呢?那个时候,令狐梓除了学习各种知识,以及在雪氏的练武房,靶场,学习各样的功夫外,就只有每天期盼,奇葩她因为没有自己,而早早的回来。
可想而知,他失望了,十年,整整十年,他就在恋幽小姐去世的时候见过主上一面,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她的身边没有任何的人跟随,因为这样,她才会更安全,所以即使忍不住,他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当接到雪家主的命令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开心,他终于,终于可以出现在她面前了,第一面,她看着他发呆,他知道,那是惊艳,一如没有离开的她一样,只要看到自己就会惊艳,那一刻的狂喜,不足为外人道,只有他知道,心,都要跳出来了一样,却还要故作镇定,因为,旁边有一个一直在试探他和主上的男人。
是主上爱上的男人!
后来,一切都很顺利,那个被主上爱的男人,终究没有经过雪家主和宗主的考验,他放弃了,或者说是他做出了选择,而这个选择就是背弃主上,那个时候,他是几开心又愤怒。
开心的是主上可以回去了,主上终于要回到他身边了,他终于可以在站在她的身后了,愤怒的是,那个男人居然伤了主上的心,他居然为了微不足道的利益,放弃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主上,不可原谅……
回来后的主上变了,可是却在短短的时间里又变回以前的她,就像她没有离开十年一样,依然爱整人,依然爱玩,依然傲气十足,可是他知道,在主上的心底,有一道不能碰的伤疤。
他又开始像刚到主上身边的时候一样,每晚都守在她的门外,明明是冷硬的地板,却让他可以安眠,直到有一天,半夜醒来的主上看到了门外的他之后,他又开始陪着主上一起睡觉了。
刚开始的他很兴奋,可是慢慢的,却觉得像是折磨一样,这个时候他才想到了,现在的主上不是十岁,不是十五岁,她已经是一个二十五岁的成熟女人了,每晚,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抱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都会让他心神荡漾,却依然要保持着淡然。
所以,这三年来,每个夜晚,对他来说,是折磨,却也是最甜蜜的享受,也只有在夜晚,他才不用再伪装,可以是无忌惮的看着她。
“晚安!”无声的说着,异色的双眸也慢慢的闭上。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就这样一生,没有那个男人,没有怨,没有恨,也没有爱,只要有她,只要站在她的身边,于他也是最幸福的!
…………
“暗,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炼把玩着一枚闪着寒光的手术刀,问着不远处的同伴。
他以及其他两个同伴,月和秋都接到了绝杀令了,对象却是小姐,那个让主上那什么的那个小姐,虽然他没有见过那个传说中的小姐,却十分的好奇,传说中那个敢和主人对着干,敢不服从主人命令小姐,是让他心向神往的人物,却一直都没有接触过,恐怕他们四人中,也只有暗接触过她。
但是,从这么多年,零星的留言中可以听的出来,对于那个神秘的小姐,主上应该是很……怎么说?每次提起小姐,从来都让人惧怕的主人居然笑的那么…温柔?
对,就是温柔,应该小姐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主人的脸是出现温柔身色的人了吧?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被主人下了绝杀令。
绝杀令,几乎是组织里只有听说过,却没有用过的一个。绝杀,顾名思义,就是被下了这个令的人,组织里的人要不择手段的,一定要取了对方的性命,绝对不能有失误,不管是谁,只要被下了绝杀令,都是必死无疑的。
没有想到,在他有生之年还见识了一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被“绝杀”,只不过,这个对象也让他大吃一惊就是了。
“主人的的心思,不是我们可以妄自揣测的。”
“你……”被暗这么一句给噎住了,炼很是无语,早知道就不该问他,他对主人那可是绝对的“忠诚”。
说的好听是忠心,说的难听一些,就是死心眼。
当然,这么说不是就说他们对主人有什么二心什么的,只是他们都不像暗一样,只要是主人的话,他绝对无条件的服从,就算今天主人是要他的命,他也不会眨眼,二话不说解决自己。
要是主人要他们的命,他们估计也会交代了,可是他们会问原因,绝对不会想死的不明不白的。
对付这个死心眼的人,不能硬来,虽然说硬来也不见得自己会输,但是,炼向来喜欢智取,于是眼睛一转,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反而开始叹气,一声高过一声。
暗皱起眉头,看着炼放下他手里的手术刀,不停的唉声叹气,有些奇怪,却也不多问,一直以来,暗奉行的就是不管对于什么,都不多看,不多问,除了,除了主人的事情。
见自己叹气,那个大块头也只是看自己一眼,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炼就真的长叹一声,他怎么忘了?这个莽夫向来都是木头,不,简直就是石头,对什么都没有一丝的好奇心。
没有办法,暗不开口问,他就自己开口:“主人的身体啊……”说着,又是一声长叹。
他就不信了,向来把主人当做是天的石头会不闻不问,炼阴险的在心里坏笑,可是脸上却装出一份忧心的神情。
“主人?主人的身体怎么样了?”听到炼的声音,果然暗就上当了,急急忙忙的开口询问。
离开之前,主人就一直都在咳,不停的咳着,主人的身体一向不好,尤其是在当初小姐为了离开,诱引主人落海后,主人的身体更是……炼是医生,医术还行,基本上主人的身体一直都是他在调理着,所以现在他这么一说,暗立刻就上钩了。
“主人的身体,”心里得意的炼脸上却一脸的凝重,“唉……”
叹气不算,还无力的摇摇头。
一见炼摇头了,暗本来就面无表情的刚毅样貌显得更加严肃了,猛地走到炼的身边,嘴,张开,又闭上,再张开,再闭上,如此反复,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明明,他想要问“主人身体很糟吗?”,明明他想要问“要怎么才能养好主人的身体?”,明明他想要问“你也没有办法吗?”可是,话到了嘴边,又问不出来,或许说是不敢问,就怕得到肯定的回应。
“炼……”暗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就不说话了。
看着高大的暗脸上出现那欲语还休的“娇羞”模样,炼生生打了个冷颤,尤其又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他更是受不住,要不是他知道这个大块头是在担忧主人,他真的会误以为他爱上自己了,所以才会……
摇摇头,不能想,不要想,这么想下去,他绝对会吐,一定会吐的。
“主人的身体,你也知道,很虚弱。”这是实话。
主人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尤其是当年还落海,更是雪上加霜,最近更是受了凉,咳个不停,但是,却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虚弱,除此之外,还好了。
闻言,暗不再说话,他不知道炼是在逗他,他只是想起那天在回禀小姐的消息时,听到主人咳的像是要……把心底里一丝不好的念头甩开,暗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虽然他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会对小姐下了绝杀令,但是他知道,主人最想要见到的一定是小姐,主人最在乎的也是小姐所以,在主人……之前,肯定想要见小姐,而且,说不定,在见到小姐后身体会有所好转,也是有可能的。
打定主意,暗就在心里有了思量——
“炼,把小姐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