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口气,站在自己房间门口,雪倾世突然胆怯了,伸出双手,刚要碰上房门,就立刻收回去,在门口处烦躁的转了几圈,都已经要半个小时了,她还是没有鼓足勇气推开房门。
一旁偷偷的看着雪倾世在门口处转悠的几个男人,实在是不明白,她到底是在纠结什么,房间里的人又不会吃人,而且不仅不会吃人,还宠她宠上了天,她怎么还是一脸的为难?
“你说少主到底是在干嘛呢?这都半个小时了,她就一直在门口转悠,怎么不进去呢?”雷蒙看着她在那里一圈一圈的转,他都心急了。
“谁知道呢。”凯恩也不明白,只知道这个魔女转的他在一旁看着都替她头晕。
苍言只是勾着风流的笑,一脸鄙视的看了一眼雷蒙和凯恩:“愚笨。”
“你说什么?”凯恩一听立刻炸毛。
“我说你蠢。”苍言换了个说法,意思不变。
“你再说一遍?”雷蒙也听出来苍言是在骂他,不,是在骂他们。
摇摇头,苍言不屑于和两个笨的要死的人为伍,施施然的扭身,不准备继续看公主殿下转圈了。
“喂,你怎么走了,你……”凯恩看看依旧在转圈,迟疑着要不要敲门的人一眼,也跟着离开。
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看的。
凯恩一走,就只剩下雷蒙了,他看着离开的两个人,再回头看着伸出手,在碰到门板的时候又一次收回去的人,眉头皱起。
少主到底是纠结什么呢?直接敲门不就好了嘛?
“她还没有进门?”一道温润的声音在雷蒙的身后响起。
听到身后的声音,雷蒙立刻扭头,看到的就是令狐梓那张比女人都要美的脸,立刻就撤开自己的身体,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每一次单独和令狐梓在一起的时候,雷蒙都下意识的躲开他,每次看到他那张脸,都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做的蠢事,即使都已经二十年了,可是心里依旧会有别扭。
似乎知道雷蒙为什么躲着自己一样,令狐梓只是淡淡的笑着,没有再看他,而是看着门前的人。
“你,知道为什么吗?”雷蒙见令狐梓只是看着少主,像是知道为什么一样,不由得问道。
“她在为难。”令狐梓回答,可是余光看到雷蒙一脸的不解,又继续解释道:“宗主和家主都在,所以主上在为难,进门后是先要喊什么。”
“啊?”雷蒙听到令狐梓的解释惊讶的不行。
这也要为难吗?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有那么难吗?要是雪倾世来回答的话,她一定回答,难,很难。
其实就是个称呼,也不算什么,可是在那两个男人心里可就不一样了,先喊谁,就证明女儿的心里在意谁,所以,就因为这个先喊什么的问题,就成了一个大问题了,所以她才会在门口纠结了半个小时也没有推门进去。
终于叹口气,像是认命了一样,雪倾世伸出手,一脸悲愤的敲了敲门,然后直接就推门而入。
一进门,还没有看到里面的人,就被一个急速而来的人影抱进怀里了,呼吸着熟悉的气息,她心里已然知道是谁了。
“倾儿,想爹地了吗?”极具威严的低沉嗓音里有着不容忽视的撒娇。
“想,好想,好想爹地啊。”努力的在爹地健硕的胸前抬起头,“可是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在听到雪倾世的回答后,抱着她的人立刻就放开她,却依旧把她拥在怀里,像是对待珍宝一样。
“才从窒息的的悲剧里抽身,一道冰冷的声音就响起了:“那我呢?”
明明是毫无起伏的语调,可是雪倾世生生听出了其中的委屈和哀怨,立刻重新挂上最甜美的笑容,对着靠着窗台而站的人——
“爸爸,我也很想很想你啊。”微微嘟起嘴巴,有些讨好的开口。
“哼哼,女儿先说的想我。”抱着女儿的雪千傲立刻炫耀。
先对他说的,他是第一名。
“可是女儿却对我说很,想我。”故意把“很”字说的很重。
好字可是比不上很,很字语气更强烈。
“你……”雪千傲气结。
“哼!”箫绝冷哼,顺便就把女儿从他怀里解救出来。
雪倾世看看两个人,脸上的笑快要挂不住了,原本以为不用开口先叫他们其中一个,以为逃过一劫呢,谁知道……
摇摇头,明明是两个让人又崇拜又敬畏的两个人,怎么就这么孩子气呢?他们的形象呢?气度呢?怎么都没有看到?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争风吃醋的。”柔柔的声音响起,带些无奈。
两个人加起来都有一百多岁了,一见到女儿就都变成了五岁小孩子一样,总是不停的拌嘴吵架。
一听到声音,雪倾世立刻惊讶的看向声音的源头,门口处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弯弯的眉毛,大大的杏眼,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脸上挂着一抹柔柔的笑意,正满眼慈爱的看着她。
“妈妈。”看着不远处的人,眼里的惊喜变成欣喜,立刻挣脱开抱着自己的手臂,奔了过去。
展开双臂环住扑到自己怀里女儿,凤笑幽轻轻的抚着女儿的长发,不知不觉间,女儿已经这么大了,不再说当初那个抱在怀里都是小小的了人儿了。
“妈妈怎么也来了?”雪倾世问。
之前在酒吧,令狐梓也只是说爹地和爸爸过来了,可是却没有提起妈妈也一起来了,而且,妈妈身体不是很好,一般也不愿意离开岛上,爸爸也认为外面不安全。所以,一般来说,妈妈都不会跟着爸爸出来的。
“怎么?不想见妈妈?”凤笑幽听到女儿的话,故作伤心的问。
“怎么会?我最爱妈妈了,怎么不想见妈妈?”立刻摇头。
明知道妈妈是在开玩笑,就像她逗宝贝一样,可是就是不想她不开心,立刻摇头表明“忠心”。
“好了,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坐着吧,不要累到。”箫绝在看到心爱的妻子一出现,声音变的柔和,神色也变的温柔。
这是他要爱护一辈子的女人,他是何其有幸,可以找到一个自己爱,也爱着自己的人共度一生。
“是啊,倾儿,还不扶着你妈妈进来坐下?”雪千傲也开口,声音比起之前也是放柔了不少。
她是他从小守护到大的人,也是他准备要守护一生的人,他爱她,就算她爱的不是他,他也甘愿就这么守着她,直到自己生命的终结。
看看,看看,这就是刚才还为了她“争风吃醋”的人,一看到妈妈,立刻就把她甩到一边去了,心里眼里再也没有她了,呜呜,她就是苦命的孩子啊。
“我没有那么娇弱,还要人扶着?”凤笑幽好笑的摇摇头。
他们就是太小心了,都这么多年了,她的身体虽然说比不上一般身体强健的人,可是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会晕倒了,现在的她身体可是好着呢,再说她也不算老,所以那里用人扶着?
“呀,爹地和爸爸是太爱妈妈了。”说的酸溜溜的,雪倾世故作哀怨。
从小,她就知道爹地很爱,很爱妈妈,五岁以前,她没有见过妈妈,可是她却知道爹地很爱妈妈,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比爹地更爱她,五岁那年,她见到了妈妈,那个时候她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爸爸,也是很爱很爱妈妈。
当时她只是觉得自己和人家不一样,她不仅仅有妈妈,还有一个爹地,一个爸爸,只是认为自己比别的人得到多一份的爱。
慢慢的长大了,也慢慢的知道了妈妈和爹地和爸爸之间的故事,那个时候她很羡慕,羡慕妈妈有两个男人如此的爱她,但更多的是心疼,心疼妈妈为了这两个爱她的男人受的苦。
也是那个时候,爹地说了,妈妈有痴病,只要爱上一个人,只要爱上,就是一辈子,至死方休,也是那个时候,爹地告诉她的,说最不希望的就是她也像妈妈那样,爱的辛苦,爱的痴,爱的痛。
那个时候自己怎么回答的?好像是说觉得不会的,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可是,想想现在的自己,还是爱上一个人,然后让自己万劫不复了。
想到诺斯,雪倾世不由得心里一疼。
这就是痴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