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壁辉煌,觥筹交错,酒香弥散,推杯换盏间,所有的人脸上都挂着真心的,不真心的笑容,不管在面对谁,都是笑脸迎人,男人借着酒会来谈生意,女人呢?穿的漂漂亮亮的,借着谈首饰名牌化妆品,或是炫耀自己的家世背景,或是炫耀自己的男人。
这样的酒会,永远不会真的就像是邀请函上写的那样,只是单纯的联系感情,毕竟,在现在这个社会,还有几个人真的在谈感情?什么都比不上利益来的重要,今天可以笑脸对你,明天就很有可能在背后推你一把,这个世界,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哈哈,不要想了,不落井下石就够意思了。
这是纽约一个著名的银行家的夫人出面举办的酒会,几乎在纽约有名望的人物都出席了,毕竟,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钱过不去,银行,永远是每一个商场上混的人最“坚实”的后盾。
当然啦,这要在你有资本的时候,如果你没有资本,再有能力,依然是不行的,比如三年前的斯特恩集团,够资格吧?可是在他出现危机的时候,银行依旧是不留情面,管你是不是大客户,要的只是你可不可以为银行支付起大笔的利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用。
揉着额头,诺斯避开今晚不知道是第几个借机攀谈的企业老总,站到一旁不易让人发觉的角落。
“我说,谁会带着男助理一起出席这样的酒会啊?”杨洛于一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手端着一杯香槟,脸上是斯文俊逸的微笑,可是嘴里去吐出抱怨。
本来,他是看诺斯一直工作,几乎都没有消遣,所以才自作主张的没有推了这次的邀约,难得的,诺斯也答应了,他还高兴来着,可是呢?
一般来参加这样的酒会的男人不都是想要带上香喷喷,软绵绵的女人吗?为什么自家老板就一定要带他来呢?
想想三年来一直没有停止过的留言,杨洛于都想要哭了,自从三年前和加西亚家的婚约取消后,诺斯就再也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来往过,甚至身边连女秘书都不用了,加上他这个特助,身边围着的都是大男人,所以外界就有了传言,说是什么特助爬上上司的床,吃醋嫉妒把女秘书都开除了等等,他冤不冤啊?
是,他杨洛于是洁身自好,从来没有和那个女人有过往来,那是他厌恶女人,可是他厌恶女人就不表示他一定要喜欢男人啊,而且还是诺斯这个冷的像是冰块的男人,他又不是找虐,为什么喜欢诺斯啊?还有,为什么女秘书被辞退就是他嫉妒了?明明就是琳达结婚了,人家老公不想她辛苦工作,娶回家做少奶奶了,怎么传到外面就成了他嫉妒,容不下人了呢?
至于秘书都换成男人,就更不是他的错了,是诺斯,是他老板自己要求的好不好?是他不愿意身边有女人,和他一个小小的特助有什么关系?
之前就一直有传言说他和诺斯是一对同性爱侣,他解释都解释不清,今天倒好了,估计他是跳太平洋都洗不清了,今天在踏进酒会现场后,他就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他,或者说是在看他们,他更是接收到不少千金小姐愤恨的目光,好像是他强了她们的男人一样。
想着,想着,杨洛于忍不住回头瞪了一眼身后安静的诺斯,都怪他,就算是不想来可以直接说啊,偏偏带着他一块,他都可以想象明天的八卦新闻会是什么内容了,一定是“斯特恩集团总裁协同性爱人一同出席某某酒会”,一想到这里,头都大了。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想来的。”听到杨洛于的抱怨,诺斯眉头都没有皱的回答。
他从来都不喜欢这样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的酒会,要不是杨洛于自作主张的答应了,而且主办人还是和集团有很好关系的某个银行人的夫人,他一定不会来,早知道这么无聊,他还不如在公司里加班呢。
“你……”杨洛于在听到诺斯的话后,几乎要咬牙切齿了。
听听,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他还不是想要这个工作狂有时间休息一下,放松放松,不要真的就成了工作机器,这倒好了,不仅仅把自己的名誉搭上去了,还被埋怨了,得,他就是吃力不讨好,多管闲事了。
“什么时候走。”诺斯没有心情去理会杨洛于的心思,他现在在意的是,他什么时候可以从这个无聊到爆的地方脱身。
“再等等。”杨洛于没好气的答。
这才刚来没有半个小时,最起码要撑够一个小时,和主人打个招呼,露露面,才不枉他背负着这么多的留言,背负上同性恋的名头,怎么样都要物超所值吧?绝对不能吃亏不是?
闻言,诺斯皱眉,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杯琥珀色的液体,以杯就口,仰头,一饮而尽,动作潇洒,有种说不出来的性感,让一旁不远处的几个小姐看的眼都舍不得移开,只能以爱慕的眼神看着,可是在目光移到一边的杨洛于身上的时候,痴迷的目光慢慢的就变成一脸的可惜。
对,对,就是这样的目光,他最近收到的就是这样的目光,杨洛于无比哀怨,虽然说他不喜欢女人,可是那也不妨碍他享受女人痴迷爱慕的目光啊,可是现在呢?
所有人都认为是他把诺斯带到了同性恋的圈子里的,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可是看着诺斯呢?痴迷还是有的,更多的是惋惜的神色?为什么?不就是因为诺斯一前是有过女人的,而他没有,就这样,他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生闷气,杨洛于脸上再也挂不住一贯的温文尔雅的微笑,收敛所有的笑意,在镜片下遮挡的锐利目光一闪,瞪了一眼那几个所谓的千金小姐一眼,直把她们看的收回视线,再也不敢看他们这个方向为止。
“哼!”冷哼一声,杨洛于化哀怨为酒量,一抬手,杯子里的香槟也是一饮而尽。
不远处被瞪的不敢再看诺斯他们的小姐们,开始一项最有意义的活动——说八卦,要说古人曾说过,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句话放在任何国家也都是可以完全符合的。
“你们听说了吗?听说了吗?”小姐A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开口问道。
“什么?什么?”一旁的B小姐似乎来了兴致,不停的追问。
C小姐应该是知道A小姐在说什么,脸上是一副知道想要一吐为快的表情:“原来还有人不知道啊?”
她这么一说,原本在她们一旁的几个女人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动作迅速的围了过去,均是一脸的好奇。
这个时候A小姐故意轻声咳了几声,得意的环视一圈,在看到身边聚集了很多人,都像是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知道,而她们不知道的事情。
啊,有些绕,不过没有关系,讲的不是这个,言归正传,A小姐见所有的人都急切了,才更加的小声开口:“你们都听过雪氏吗?”
雪氏?杨洛于在听到这两个字眼后,耳朵也迅速的支起来,不是他也爱八卦,而是,他记得三年前令狐梓说过,箫家的下任宗主好像姓雪,既然这样,雪氏和箫家一定有关系,那么知道雪氏,也就可以找到箫家,找到箫家,就可以找到令狐梓,找到令狐梓就可以知道箫若笑在哪里,这样……
眼光一转,看看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在不停灌酒的诺斯,如果知道箫若笑在哪里,他应该会高兴吧?应该不会再想现在这样,工作起来不要命,什么都好像引不起他的兴趣一样。
雪氏在世界上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尤其是雪氏的这一任家主,把一个百年的****豪门慢慢的细白,转变成为一个在世界经济上举足轻重的经济王国,其传奇程度可见一斑,几乎没有人会说他没有听过雪氏的名号。
于是就见那一群女人在听到A小姐的话后都迫不及待的点点头,生怕自己点头晚了,别人会嘲笑自己无知一样。
满意的看着众人点了头,A小姐依旧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那你们见过雪氏的管事的人吗?问着这句话,她的脸上还有一股傲气,好像自己有多么了不起。
众人一听,先是面面相觑,然后都迟疑的摇摇头,开玩笑,雪氏岂是她们想见就能见到的?不要说她们了,就是在这个酒会上那些更加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不一定会说见过雪氏管事的人。
见大家摇头,A小姐更是得意了,抬高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众人的模样,语气也有些了不起的感觉:“我可是见过啊。”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沸腾了,几乎都不敢相信她说的话,都仔细的盯着她,眼神都如同x光一样,像是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在说谎一样。
看到众人不信的目光,A小姐有些着急,急忙开口:“真的,我是昨天见到的,我没有看到那个一直坐在车上的人,可是我看到她身边的人了,是个长得比女人都还要美丽的男人。”
见A小姐说的言之凿凿的,不像是说假话,而且,她们听到了什么?一个比女人都美丽的男人?还有,她刚才说的是“没有看到一直坐在车上的人,可是看到了她身边的人”,她身边的人?是她,不是他,难道说雪氏现在管事的是个女人?
一时间几个女人在听到这么令人震惊的话,彼此对视一眼,然后立马就有了动作,不管雪氏是不是女人管事,但是只要有这样的传言流出,有人看到雪氏的人了,那么就有一定的可靠性,于是都急忙忙的找自家的丈夫或者父亲去了,怎么样都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可不能让他们错过这么重要的消息。
“哎,哎,你们,你们怎么都走了,哎……”A小姐见自己都显摆完了,可是没有一个人羡慕她,反而都散了,有些傻眼,叫了几声,见没有人理会,就悻悻然的走了。
人是都散了,可是在一旁听壁角的杨洛于却把所有的话都听到了,尤其是那句“是个长得别女人都还要美丽的男人”,听到这一句,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令狐梓的模样,他可不就是个比女人都要美的男人?
会是他吗?会是令狐梓吗?杨洛于皱眉,虽说令狐梓说过,箫家的下任宗主是姓雪,但是,他就会在雪氏?扭头看看还在灌酒的诺斯,杨洛于迟疑了,要不要告诉他?要是那个人就是令狐梓,那么就意味着可以知道箫若笑的下落了,可是,万一不是他呢?那诺斯经得起再一次的失望吗?
杨洛于忘不了在见到诺斯一次一次寻找箫若笑未果时的模样,那像是失去了全世界的神情,那似乎对世界生无可恋的悲戚……
摇摇头,还是算了,还会私下了他先找找看,如果是令狐梓的话,那既然有人在纽约见到他,那么就一定会把他找出来,如果不是他……正好没有告诉诺斯,他也不至于再失望一次。
有了决定,杨洛于也就不再纠结,只是,又开始思考,箫若笑跟着令狐梓一起离开了,如果令狐梓爱上她,对她好,现在他们会不会,会不会……已经结婚了?如果已经结婚了,那诺斯再找到箫若笑又有什么意义?
唉,长长的叹一口气,杨洛于觉得自己在这三年里,已经因为不停的思考忧虑,开始变得未老先衰了。
不由得又回头去看诺斯,为什么明明是他的事情,自己反倒忧虑的更多呢?就算当年他是有做错什么,那这三年来他赎罪也该够了吧?更何况他的名誉还被毁了呢。
就在杨洛于哀怨,诺斯不闻不问的灌酒的时候,酒会会场的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所有的人都快速的朝着入口处移动,就连刚才看到了诺斯,正向着他的方向而来的酒会的主人,都硬生生的转了方向,向着入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