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盯着房间的某一处,然后就直愣愣的睁眼到天亮,身后抱着自己的男人还在睡,呼吸平稳,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处,在往常,箫若笑都会觉得诺斯这么抱着她,感受着他的呼吸,心里就都是暖洋洋的,可是今天,止不住的寒意,一阵一阵的传来,就连在他怀里,都感不到一丝的温度。
忽而感觉到身后环着自己的人有了动静,箫若笑立刻就闭上眼,呼吸都是轻轻的,好似自己还在熟睡一样。果然,刚闭上眼,身后的人就慢慢的起身了,先是俯首在她的额前吻了一下,然后才轻手轻脚的下床洗漱去了。
转个身,把自己整个都埋进被窝里,呼吸之间,满满的都是属于他的味道,要是以前,她会觉得很幸福,可是现在,一呼一吸之间,只剩下疼痛,呼吸着也像是每次被他吻着时一样,窒息般的疼痛,心口处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箫若笑倏地坐起身,用被子围着自己的身体,盯着浴室的门,最后一次,再努力最后一次,如果还是,还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话,她就死心。
一手轻轻的拉开浴室的门,一手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抬头,对上一双大大的杏眼,先是一愣,刚才他起床的时候,看她明明还在睡,怎么现在……
“吵醒你了?”或许是刚起床,向来清冷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却有种异样的性感。
摇摇头,看着他随手扔下毛巾,开始在衣柜了找寻自己的衣服,箫若笑围着被子下床,拉开他。
“我来吧。”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她从来没有为他搭配过一次衣服,每一次,几乎都是他先起床,当她清醒后,他早就去公司了。
看到箫若笑一手拉着被子,一手拉开衣柜的门,然后半个身子都埋进去了,诺斯薄唇一勾,没有说话知趣的推到一边。
眯着一双蓝眸,诺斯双手抱胸看着那个为他准备衣服的女人,眉头微微皱起,不对劲,她有些不太对,昨天晚上因为她的诱惑,就算他意识到了,也没有时间去深思,可是今天,这么看着她,那种不一样的感觉就又冒出来了。
从来对于欢爱,箫若笑都是被动的,甚至是羞涩的,可是,昨天呢?她居然主动挑逗他,而且,以前她总是会受不住求饶,可是昨天一个晚上,她都在配合他,甚至是不停的索取。
似乎有些……不同,可是,看着她的表情,却又没有发现什么,到底是怎么了?突然想起昨天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难不成她知道什么了?
转念一想,也不会,如果她去公司了,他一定会知道,一定会有人说什么,而且,如果她知道了什么,按照她的性格,不会这么安静的,骄傲如她,一定会……会怎么样?诺斯突然不知道,箫若笑若是知道一切,会有什么反应了。
“好了,给你。”箫若笑在衣柜里拿出一套自己搭配的西服,转身递给他。
一见箫若笑转身,诺斯脸上探究的神色一变,又变成以往毫无波动的模样,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衣服,看都没有看,只是上前几步,大手捞过去,揽住她裸露的香肩,低头就是一个火辣辣的早安吻。
“唔,不要。”箫若笑一手拉着身上的被子,一手还推拒着诺斯坚实的胸膛,忙得不可开交。
感受她的抗拒,眉头一皱,垂眸看她,箫若笑见他似乎有些不高兴,才低着头呐呐的开口:“我,我还没有刷牙。”
闻言,诺斯紧皱的眉头一下子急舒展开了,薄唇勾起,显得有些邪魅:“没关系,我不嫌弃。“
说完,再一次压下去,一个早安吻让箫若笑气喘吁吁,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知道终于感觉餍足了诺斯才放开怀里的人儿,可是在看到暴漏在空气里的肩膀时,双眸一暗,猛地俯身在圆润的肩头一咬。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在肩膀上爆发了,箫若笑惊呼一声,几。
乎要跳起来了,用力推开诺斯,向后退去。
“你干嘛?”一手捂上肩膀,娇声呵斥。
或许是没有防备,箫若笑又用了写力气,诺斯还真的就被推着退后了好几步才站住,看着她皱着小脸,一脸的怒气,反而勾唇笑了。
“你还笑?”见诺斯不仅没有悔改的模样,还笑了,箫若笑瞪大眼。
“你是我的。”留下这么一句,诺斯转身就走回浴室换衣服去了。
留下箫若笑恨恨的瞪着浴室的门,似乎是想要在门上留下几个窟窿一样,瞪着,瞪着,扭头,看看自己的肩膀,上面有一个清晰的牙印,这一次诺斯不像以往那样,轻轻的咬的,这回都有丝丝的鲜血冒出,可见他有多用力。
“我是你的?”箫若笑伸出一手摸上肩头,一阵刺痛,嘴角弯出一抹苦涩的笑。
她是他的?她真的是他的吗?他要她吗?他不是要把她送人吗?她不是在他心里比不上利益重要吗?那还要她做什么?
呃,不对,他当然要她了,没有她,他那什么去换取利益呢?就因为她是他的,他才可以肆无忌惮的想着用她换取他想要的。
就那样围着被子,箫若笑出去,准备会自己的卧室打理自己,她是想要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可是……她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而在浴室里换装的诺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有一丝疑惑,他也弄不明白,他刚才是为什么就咬了那一下,就是看着箫若笑,再想起昨天兰斯说的,她爱他,而眼前的人又好似要消失了一样,所以,他忍不住想要在她身上留下印记,然后,向世界宣告,她箫若笑,是他诺斯的。
可是,留下印记又如何?她早晚都会是别人的,不会是他的。
想到这里,诺斯似乎有些不能呼吸的感觉,伸出手拍拍心口,刚才似有若无的窒息感又没有了。
皱起眉头,他到底是怎么了?再抬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集团,想起家族,想起之前的危机,眼神慢慢变的坚定,然后俊脸上又是和以往一样的毫无波动。
回到房间,没有看到箫若笑,看看昨晚折腾了一晚大床,很是凌乱,但是被子却不见了,想来应该是那个围着被子的女人回卧室,连着被子一块儿都带走了吧。
大步一迈,跨出客房,就听到厨房的方向似乎有动静,想了想,就走了过去,一看,就见到刚才还围着被子的女人一身居家服,在厨房里忙碌着。
斜靠在一旁,挑眉看着忙碌的女人打趣道:“看来昨晚不是太累啊。”
听得出诺斯话里的意思,箫若笑忙碌的身影顿了顿,然后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忙着。
挑眉,见她没有回应自己,诺斯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站在她一旁,看着她忙碌。
早晨的阳光稀稀疏疏的从窗外照进厨房,洒在女人精致的眉眼上,像是为她染上了一层光晕一样,让她的眉眼更添了一丝柔和温暖,一时间,诺斯看的有些痴了。
好像,很久没有这样悠闲的看着她了,现在看着她,突然生出一种,如果可以这样看一辈子就好了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升起,诺斯自己都被吓到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现在要想的应该是如何收回集团的那些股份,如何让集团在这次的危机中再一次辉煌起来,怎么会有如此不应该的想法?
眉头一皱,诺斯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再这么下去了,于是站直身体,冷声对着厨房里的女人说道:“我要回公司了。”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箫若笑听到他的话立刻回身,不解的挽留:“已经要做好了,吃完早餐再去公司也不晚啊。”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文件留在公司没有看,一会儿还要见客户,没时间了。”头也没回,直直的走进客房,收拾好自己的物品,直接就出门了。
箫若笑在他说话的功夫,急忙做好可以带在路上吃的食物,转身追了出去,可是才走去厨房,就听到了大门开启又被关上的声音,脚下的动作一顿,愣了一会儿,又走回厨房,把手里的食物放到一旁。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诺斯就……想着想着她忽然就笑了,在笑她自己。
“箫若笑啊,箫若笑,你太可笑了。”
明明昨天什么都知道了,人家根本就没有把你当做一回事,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心上,明明只是把你当做可以换取利益的筹码,你居然还不死心?昨天不是已经下了决心了吗?不是说要……怎么今天他只是一句虚伪的“你是我的”,就又动心了?
没出息,就是在说她吧?闭上眼,泪水像是早晨最晶莹的露珠一般,慢慢的从眼角滑落,然后变的一发不可收拾,大滴大滴的滚落。
这就是痴啊,原来这就是痴,是爹地说过的痴病啊,她不愧是爹地和妈妈的女儿,只要遇到了情,就怎么都迈步过去啊,不管她以前有多么潇洒,只要沾染上感情,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己身染病,名曰为痴,一生无解,唯爱可医!可是,爹地怎么办?我染上痴病,却再也好不了了,他不爱我,不爱我啊。”慢慢的滑坐在厨房的地板上,箫若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惧,什么都可以放开的那个她了。
人啊,只要一沾染上爱情,又有几个可以全身而退的?
忽而站起身,像是最终下了决定了,既然要最后一个机会,那么她就给自己,也给诺斯最后一个机会。
奔到客厅,拿起电话,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
“喂,箫若笑……”
“令狐先生,你说什么?”诺斯瞪着眼前那个让女人都无地自容的男人,清冷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惊慌。
令狐梓对上那双有些不善的蓝眸,再重复一遍:“我今天就要离开了,所以,我想要带走箫小姐。”
“今天?为什么这么快?”诺斯问。
他还什么都没有和箫若笑说,他还没有把握她会离开,他……总之,不该这么快的。
“这个无可奉告。”令狐梓依旧是一脸温润的笑意,不过异色的双瞳里有了一丝怀疑,“不会是,诺斯总裁不舍得了吧?”
不舍得?怎么会?他怎么会不舍得?他只是,只是……
“我还没有和她说过。”诺斯避开令狐梓的目光。
“那现在说。”不给他一丝回避的时间。
“现在?不……”诺斯刚想要拒绝。
“可以的,现在说也不晚,相信总裁可以说服箫小姐的。”在诺斯拒绝的话说出口前,杨洛于拦住他的话。
令狐梓打量一下眼前的诺斯,又回头看一眼杨洛于,挑眉:“真的可以?”
“可以。”微笑着,杨洛于说的坚定。
“杨洛于。”诺斯突然出声,冰凉的声音里有些不知名的愤怒。
对上诺斯的视线,不惧他浑身散发的冰凉骇人的气息,杨洛于神色不变:“总裁,相信令狐先生会遵守约定的。”
提起约定,诺斯身上的怒气就慢慢的消逝了,坐回大皮椅上,面上无波:“令狐先生估计要等一会儿,我要先和倾……和她说一声。”
“可以,我在昨天那里等你。”令狐梓虽然点头,可是话里的意思就是今天一定要带走箫若笑。
“杨特助,带令狐先生去会客室。”诺斯低下头,拿起一份文件,看都不看他们。
“那么,静候佳音了。”令狐梓微微欠身,转身走了出去。
杨洛于跟在令狐梓身后,看了一眼低头的诺斯,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当安抚好令狐梓后,杨洛于准备回办公室,在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的时候,顿住,想了想,拿出手机,按下一串从来没有用过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