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玉盘似得月亮的挂在夜空中,旁边是稀稀疏疏的星星,一闪一闪的,越来越接近冬天的气息渐渐的变的浓重,夜风袭来,窗外早已经变红的枫叶随之起舞,影影绰绰的。
站在窗前,看着属于H市不眠的夜晚,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液体,蓝色的双眸定定的俯视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这样的夜晚,不再加班,不再对着电脑,对着各种的文件,不用再整夜整夜的没有时间合一下眼,可是这样悠闲的夜晚,是他之前几天求而不得的,但是当自己真的拥有这份闲适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开始变的烦躁了。
充斥在他心里的那股烦躁,让他整个人都开始变的不正常了,一阵一阵的无奈和愤恨,不停的拍打着他本就不算清净的胸膛。
自从那天和令狐梓算是不欢而散后,公司才刚开始转好的情况却急转直下,本来已经有了起色的广告公司,好不容易才争取和挽回的订单,在令狐梓离开公司大楼不到一个小时的期间,纷纷开始抽单,比起之前,对于公司的打击更是直接和致命。
甚至,闭起因为一直睁着而酸涩不堪的双眸,薄唇勾起一抹半分自嘲,半分讥讽的笑意,当天晚上就接到了总部的电话,斯特恩集团总部也在同一时间,受到了致命的打击,有人在恶意的抛售斯特恩集团的股票。
整个华尔街都开始动荡不安了,斯特恩集团的股市,比起之前,动摇的更加厉害,就连之前想要和父亲争夺斯特恩家族大家长位置的叔叔都急着抛出自家公司的股票。
他连夜就赶回纽约,不停的收回被抛售的属于公司的股票,却在一时间发现,公司几乎没有可以流动的大笔资金去购买股票了,就连以往相交甚好的银行都不愿再借出资金,甚至还表示,如果斯特恩集团短期内无法稳定股价和信用评级,他们不得不收回前期巨额贷款,不得已,只能借助加西亚家族的力量。
在他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又一次的发现自身以及集团力量的不足,就如同令狐梓一开始和那天离开公司大楼时表示的一样,如果箫家想要毁灭斯特恩集团,那真的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的确没有什么资格和令狐梓,或者说是箫家谈条件,因为力量悬殊。
其实,他不是没有疑惑过,箫家为什么针对斯特恩集团,毕竟箫家在斯特恩集团事件以前,是个很神秘的家族,没有人真正知道箫家在哪里,甚至一度怀疑箫家只不过算是一个传说,或者是被人神话了。
经过这些事件的来往,诺斯清清楚楚的知道了,箫家的确是真是存在,且比起社会上人们的猜测和口口相传,更加的厉害,也更加的……莫名其妙。
按理说,斯特恩集团虽然算不上是一个可以妄称世界最强企业,但也是可以排的上名的,更重要的是,从来没有和箫家有过任何的联系,没有公司业务上的往来,更没有交恶,可是,箫家偏偏先是和雪氏联手,排挤斯特恩集团,然后又主动谈合作。
谈合作的时候,偏又开出苛刻的条件,甚至还不允许人拒绝,强硬的态度让诺斯素来波澜不惊的人都忍不住生气上火。
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合作还没有开始,但也没有说拒绝的时候,就又有了大的动作,诺斯相信,除了箫家,没有任何的一股力量可以像现今一样,短短的几个小时,几乎让股市崩盘。
大量的股票,不仅仅是股市上的散户和稍微大些的客户,甚至与斯特恩集团的几个比较大的,除了斯特恩家族他们这一脉的,其他的大股东和斯特恩家族其他拥有集团股票的人,手里的股票几乎都被箫家收购殆尽,然后,在令狐梓离开斯特恩广告大楼的几个小时候,被恶意抛售了。
诺斯在稍稍闲下来后,就明白了,必须和箫家合作,哪怕不用箫家帮助,只要箫家不再在集团身后恶意的用手段,就可以让他有机会重振集团,甚至,还可以比之以前的集团,再上几个台阶,因为,虽然公司的股票被恶意抛售了,但是他都差不多买回来了,只要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就可以重新来过,而且,还不用再畏首畏尾的,担心其他的股东为难。
但是,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同意箫家的合作条件,可是,那些条件确实又不能全盘都赞同,不然,等到斯特恩集团度过这次的难关,斯特恩集团也要易主了。
有时候,对着那厚厚的写满箫家条件的合作条约,诺斯的怒气就止不住的向外冒,明明是箫家先无缘无故的打击斯特恩集团,现在要与之合作,依旧被拿的死死的,连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睁开眼,一饮而尽杯中的琥珀色液体,诺斯突然想起自己在回H市后,打给令狐梓的那个电话,他明确的表示,不可能完全都同意箫家的条件,但是他可以用别的来换,只要令狐梓高兴,可以重新在拟合约,重新谈条件,他可以付出任何的代价,包括……
他不想同意的,可是现实不允许他拒绝,而且,当时杨洛于也在,他劝慰他的话,也不无道理,或许,或许……
看一眼时间,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箫若笑联系了,似乎,眯着眼,诺斯在心里盘算着,从那天他去餐厅见过她,之后,再也没有见过,第二天他打电话给她,也没有人接听,再之后,当天晚上他就会纽约了,今天才回来,而这之间,他们没有联系过一次。
想起令狐梓今天提起的条件,诺斯窝进手中的玻璃杯,猛然,大力的摔倒地上,立刻,清脆的声音响起,玻璃的被子碎了一地。
大步走向门口处,打开房门,连西装外套都没时间从沙发上拿起,更没有机会穿上,直接就走出房间,大步走进电梯。
他要见箫若笑,就是现在,离开,马上,一定要见到她,他想抱抱她,亲亲她,实实在在的感受她的存在。
已经一个星期了,从见过凯琳娜和薇薇安,说出当年的事情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也已经八天没有和诺斯联系过了,更是没有见过他,而他就像消失了一般,从那天她没有接听她的电话后,他再也没有打过一通,倒是,当天,她接宝贝回家后,接到了兰斯的电话。
想起兰斯那晚说的话,箫若笑倏地心口一阵闷疼,浑身紧绷,手也变的冰冰凉凉的,即使在温暖的室内,已经挡不住一阵阵的寒意袭来。
一个星期了,似乎那天的电话,没有对箫若笑产生任何的影响,她还是每天早早起床,做了营养的早点,和宝贝一起吃,之后送宝贝去幼稚园,然后去餐厅,不管有没有事情,她都会去餐厅,就像叶辰心之前一样。
可是,她自己知道,还是有影响的,而这个影响没有变现在她身上,或者说是没有直接表现在她身上,那就是,除了那天她主动约了薇薇安她们,把所有的事情摊在她们面前之外,这一个星期她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不是说她在打心理战,而是,她突然胆怯了。
她已经慢慢的和诺斯在疏远了,而且听兰斯的话,又是……更重要的是,她爱上他了,这是最主要的情况。
以前,她最讨厌,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为了所谓的爱情,所谓的爱,可以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甚至可以失去尊严的去爱,就像她一直不明白,爹地对妈妈的爱一样。
从小,她以为自己没有妈妈,可是五岁那年,她第一次见到了妈妈,是一个像从她记事起,爹地就向她描述的那样,一个美丽,温柔却也柔弱的妈妈,爹地爱妈妈,是她从下就知道的,不仅仅是爹地每天都会像她强调的,更是,她从小就看出来的。
爹地的卧室,挂满了妈妈的照片,各种不同的神态的照片,书房也是,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的大大的房间,里面全都是妈妈的照片,从小到大的,不同的照片,她偷偷的看到过,每一天,爹地都会对着那些不会说话的照片讲话,但是更多的时候,他都是静静的抱着一幅照片,轻轻的,虔诚的,亲吻。
甚至,在妈妈离开他,嫁给了后来她才知道的爸爸后,他依然只有妈妈一个人,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一个女人走进过他的生命里,固执的守着他和妈妈的过往一个人生活着。
记得爹地说过,妈妈有痴病,一痴就是一生,还说她,千万不要像妈妈那样,患上痴病,可是,她慢慢的才发觉,有痴病的不仅仅是妈妈,爹地也是,而且和妈妈不相上下的痴。
那么作为妈妈的女儿,又是被爹地养大的她,怎么可能没有那名为“痴”的病?之前在发现自己爱上诺斯的那一刻,箫若笑就知道自己也痴了,现在,恐怕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