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雪花打上亚当的脸颊,一点寒意引发一阵心悸:暴风雪即将到来!
天空中已然飘起了稀稀疏疏的雪花,他有些着急,不停地转换观察地点,突然感觉眼角余光里西边一点光亮一闪,全身顿时犹如电击,急忙转头仔细搜寻,果然远远的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雪屋,亮光就是从哪里漏出来的。
西边刚才看上去是一个大平原,按理说难以抵御暴风雪,所以他就没好好细看,要不是小雪屋里有光漏出来,他是无法找到它的。
既然确定了目标,那就赶快行动,这倒是亚当性格的一大特点,但这种特点也常常给他惹麻烦,例如一次正上着课,他想起来操场上正举行着篮球赛,就直接在老师和同学们诧异的眼光中走出了教室,结果活活擦了一个礼拜的黑板。
亚当很努力地前行,但厚厚的积雪严重阻碍了他前进的速度,而且他根本就找不到脚下的路,只能凭感觉一只脚站稳了,另一只脚试探到了实地,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如此一来速度就慢得太多了。
没走多远他的身上就冒汗了,冷风一吹,冰凉的贴在身上特别难受,亚当一想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了,得换条背风向阳的路。
于是他转过了一个山坳,果然脚下的积雪就少了许多,又走了一程,积雪竟然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稀稀落落的枯草和小灌木,虽然看不出有什么活力,但足以使亚当的精神为之振奋。
他重新校正了方向,迈开大步向前走去,但这样的好景不长,转过山脚积雪就又重新出现,只不过没那么厚了。
亚当一踏上积雪便立即感到不妙,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乱七八糟的脚印,这些硕大的脚印在他接触过或者知道的动物中,除了大象、河马等少数几种大型动物才有,但这种地方是绝对不会有它们的身影的,而且看形状也不对,倒像是熊的脚印。
亚当一时拿不定主意了,不知道是继续穿越这片开阔地,还是绕道前进。他抬头看了看远处,亮光已遥遥在望,就在这片开阔地的前方,如果绕行,在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谁也难以保证顺利到达小雪屋。
他犹豫了片刻,便选择了冒险直行。
这里地势较为平坦,积雪也不太厚,所以走起来很快,亚当盘算照这样速度暴风雪正式上演之前一定能赶到小雪屋,这时迎面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原本他以为这里是一个积雪的小山丘,但是到近处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这一片灌木丛好大的范围,先前他一直站在高处,小雪屋就一直在他视线之内,现在看灌木丛虽然低矮,却足以挡住他的视线,而且灌木丛就挡在他前去的路上,要去小雪屋就必须穿越灌木丛。
亚当冰天雪地的生活经验很丰富,远东地区冬季积雪比这里厉害多了,他深知冬季里灌木丛中意味着什么,它里面是小动物活动的天然屏障,但也是掠食动物的捕猎天堂。
他打起二十四分精神钻进了灌木丛。走了一段距离,他发现了一个令他心跳加剧的现象:他从出洞到现在自始至终没发现一只动物,连一只松鼠也没有,这说明了两个可能,一是这里根本就没有动物,但这种结论很不科学,南北极还有动物呢;二是这里游荡者凶猛的大型食肉动物,所有的动物都躲起来了。
这样一想,刚才积雪上乱七八糟的脚印再次跳进他的脑海里,它是什么动物?
突然一阵风起,隐隐夹杂着难闻的腥臊味,亚当大吃一惊,俗话说“龙行雨虎行风”,意思是说“龙经过会下雨,虎经过会起风”。其实大型动物经过,只要有了一定的速度,带风而过是正常的现象。
亚当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摆出一副随时搏斗或逃命的架势。
他能嗅到腥臊味更重了些,他知道这是它已经逼近了些,可自己却一直无法看到这个危险的敌人,随着天色的越来越暗,能见度只会越来越差,人的眼睛在黑夜里难以分清事物,动物就不一定了,再说即便是在白天他也没把握对付得了这个潜在的对手,到了夜里就更只能玩完了。
他不禁焦躁起来,四处寻找着蛛丝马迹,这时寒风渐渐大了起来,飞舞的雪花已经由零星的变成稠密的了,偶然还有大团大团的雪块落下来,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观察,虽然对方也有这样的困难,但这种困难往往会转变为它们捕猎的契机,也就是说它的进攻就要开始了。
亚当的脑子这时候转的飞快,他突然想起动物捕猎的技能,一般的它们都会选择潜伏在猎物的下风方向,目的是将气味、动静减到最低的可能,但风雪天捕猎者的嗅觉和视觉会受到严重影响,而猎物也会受到同样的困扰,这个时候捕猎者就会反其道而行之,将干扰抛给猎物。
“上风头!”危险的敌人一定躲藏在他的上风头,亚当转变思路迎着风雪的方向观察,果然他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和周围环境不相称的雪堆,他用手在额头上搭起“阳伞”,这样风雪对视线的影响就小了很多,但看得清楚了他倒反而想放弃了,因为这个雪堆虽然形状有点奇怪,但如果是动物也未免太大了些。
然而这想法来得快去得也快,雪堆突然间就动了,雪块飞扬中一只巨大的白熊跳了出来,吼叫着张牙舞爪地扑向亚当!
亚当的第一反应是逃,但转念一想这真的不是个好主意,因为雪地上人奔跑的速度远远不及熊,这么近的距离想逃跑保命是绝无可能的,如今惟有拼命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要想赤手空拳战胜这个庞然大物倒也十分困难。
上次和白虎狭路相逢,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交手,这一回不同了,即是对面遭遇又是只有玩命一途,是一场力量和智慧的较量。他用两只手在身上乱摸,期望哪怕找到一柄小刀也好,但他身上除了一件僧衣就只有内衣了,没有口袋,自然一无所有,不禁大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