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庭出了迎客间,走出这个兰花馥郁的院子,冷不防一只大手突地从后面抓住他肩头。
潇庭吓出一身冷汗,回头一看,见是牛老大,他正好奇的看着自己问道:“那火眼怪没为难你吧?”他怕被人听到他称火眼怪为“火眼怪”,便将粗犷的声音压得很低,听来像头老牛在哼叫。
潇庭骂道:“小命都被他抓在手里了,还能不为难吗!?”他一肚子的火气,拳头冲着牛老大的肚子就是一拳。他用了全身的力气,这也是他打人打的最卖力的一次。打完之后,手臂就剧痛起来。
但牛老大肚子大,肚皮也厚,只觉得像在挠痒痒。见他扶着右臂又叫又跳的,而且还听到“咔”的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有些不敢相信的道:“这,怎么回事啊?”潇庭将右手衣袖高高掳了起来,露出红肿得像是烧红的火腿一般的前臂,痛叫道:“痛死我了,痛死啦、、、、、、”眼泪簌簌而下。
牛老大吓得面色惨白,忙一把抱起他夹在腋下,跑出寒柳雪园,直奔医馆而去。
到了医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郎中在徒弟的协助下用冷水给潇庭消肿后,两只满是皱纹的手小心捏在他手臂靠近骨折之处的两端,猛地一用力将断骨接好。潇庭吃痛,“啊”的大叫起来。
两人回到寒柳雪园,重复着白天走过的路向园子深处走去。走过迎客间,循着另一条小道去了。
牛老大蓦地又觉好笑,道:“小崽子,以后还敢不敢再打老子的肚皮。”潇庭听出他口中的嘲笑之意,骂道:“等我手好了,打得你认不出爹娘来!”突又想起他一百冰币把自己卖了的事,愤愤道:“要卖就卖你儿子,凭什么把我给卖了!”
牛老大毫无防备的挨了潇庭一拳,潇庭却反把自己的手臂打断了,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方才急着给他接骨,没来得及向他解释,现在得闲了,忙道:“我刚刚可没使坏,你的手断了不关我的事。”潇庭本来就没有怨他,闻言邪邪笑道:“这我知道,又没要你赔我药钱。”
两人一路走着,潇庭许久都不言不语。牛老大低头看他一眼,见他神情忧伤,一双眼中隐有泪水打转,心道:“这小子手都包扎好了,现在哭啥嘛?”
潇庭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泪水,问他道:“你说,要是你的妈妈不要你,你爸爸也不理你,你会不会恨他们?”牛老大没想到他问这样一个问题,看他紧紧咬着牙根,仿佛正在经受极大的精神痛苦,心道:“这小子大概是被他妈妈扔了出来,真是可怜呢。他妈妈也真不是个东西,这么小的孩子也不养,让他一个人怎么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