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晚上,早就困了。即便有过三昼夜不休不眠的经历,也架不住一晚上劳心劳力,还差点被气到哮喘病发作。
不理会外面那对父子俩,我吩咐乌狸把门关上,全体补觉。也不知做了个什么梦,乱七八糟的,忽然就传来一阵很大的敲门声。我立刻就惊醒了,坐起来听外面那一阵大过一阵的砰砰声。还有人在叫我:“杨四郎,快开门!”
没睡醒的人脾气都很差,更何况我之前还和杨五郎打了一架,和杨业吵了一架。我也不用乌狸去开门,直接披上衣服就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有精力一大早上来打扰我。
杨二郎杨三郎闯了进来,他们身后还跟着阴沉着脸的杨五郎。
没睡好的感觉不太好,我感觉不好过就不想让别人好过,于是不等这三个人开口说话,我就问道:“怎么,打不过还去告状找帮手来?”
这三个人以杨二郎为首,进到屋里,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对乌狸玄武说道:“你们二位先出去,我和你家主子有话要说。”
乌狸玄武一动不动,冷冷盯着眼前突然进入的三个人。任是谁休息的时候被打扰都不会高兴。
气氛一时间又僵硬起来。
我道:“二哥你有什么就说吧!这两个是我的心腹,我相信你要说的事也和他们有关。”
杨二郎在桌子旁坐下来,“老四你也做,咱们兄弟好好聊聊。”
我笑着说:“二哥我就不坐了,万一一会儿打起来我站着容易逃跑。”
“老四,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杨二郎皱眉道,“咱们再怎么吵闹,都是自家人。自家人怎么能打架呢?那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
我看向杨五郎,指责道:“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好歹我也比你大了三岁。”
杨五郎小木头面无表情,“是爹让我抓住你的,你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说完,杨二郎就开始捂脸,我觉得他肯定是在想带这个木头来是个错误。
“二哥你也听见了吧,不是我要和他打,是他要和我打架,我被迫自保才和他打的!还有,打架的原因想必这木头也告诉你们了,没错,我是让我手下的人带走了老七,你们现在想追也追不上。更何况你们不知道他们走的哪条路。”我心不在焉地说道,看着三人的脸色越变越有趣,杨五郎则是黑着脸不说话,只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瞪着我。要是不知内情,还以为我和他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似乎,我摸着下巴想了想,杀父之仇可以勉强算是有了。毕竟,我三番四次刺杀他爹杨业呢!
杨三郎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之前还特意看了看杨二郎。杨二郎给他使个眼色他才开口说话。这对兄弟当我眼神不好使吗?就算我真的眼神不好,我不是还有两员大将在吗?我暗笑。
杨三郎开口说的还是我不爱听的话:“四弟,咱们兄弟来只为一件事,你去和寇大人说清楚。咱们不能任七郎背上逃犯的罪名,没有证据咱们可以找,但是无论是七弟还是杨家都不能背上这样的罪名!咱们本就是降将出身,要是外边人再说杨家子弟作奸犯科……你想让杨家人出门被人耻笑吗?”
“三哥,万一他要我说出七郎去哪了,我怎么说?”
“你……你就说你不知道,你那几个手下带他走的!”
我只觉得头疼,根本没法说明白,“三哥,你有劝我的这功夫,还不如去查查潘仁美的动作。只要潘仁美有动作,咱们就可以推翻‘杀狱卒逃狱’的罪名。你要我去和别人说两个人不是七郎杀的,是他们自杀诬陷七郎的,你觉得哪个长脑袋的人能信?比方说,我站在血泊中,脚下有两个死人……我说不是我杀的,你信吗?”
“这……”杨三郎犹豫了,“那也不能任他们把脏水就这样泼在我们身上啊!”
我简直有些崩溃了,“当然不能!所以我说要你们找证据去,有了证据咱们才好说话……
我的话没说完,那边杨五郎已经冲我喊起来:“说了半天你就是想拖延时间!就是不想和我们去坦白!说什么找到证据,你分明就是怕我们说出你的秘密!”
杨延德!
“五弟!”杨二郎急唤道,又看向我,“四弟,你是做兄长的,
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深吸一口气,指向杨五郎,“二哥你要知道,我忍他忍了很久了!他就没有不和我吵架的时候!要不是因为我是做兄长的,我早就废了他了!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什么脾气!”
有这么个弟弟就是我作孽太多的报应!
杨五郎恶狠狠盯着我,说道:“我现在不想抓人去衙门坦白,但这不代表某些人的做法是对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三郎也起身道:“证据我会找的,但我赞同五弟的说法。”
只剩下杨二郎,我对他说道:“二哥你也走吧!”
“四弟……”
我闭上眼睛,周围像死一般寂静,“二哥,我累了,想休息。”
等杨二郎走后好久,我才把眼睛睁开,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玄武和乌狸道:“你们说,我是不是……算了,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