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说的啊!”牡丹揉着额头嘟囔着。
我刚刚说了什么?我一定是疯了……
仔细查看牡丹的额头,只是红了一块儿而已,哪有破相?
“好了,说正事吧!”我放下手,拿凉水浸了帕子敷在她额头上,“在总部……阁主那里。”
“阁主……”
“还有,注意别暴露了。人为财死,宋室这次一定会动用大量影子。”
“你嘱咐我也没用啊!我也只是个发命令的人,真正执行任务的是下面的影卫啊!”
“我是在与你说,小心。”
“哦,属下辜负暗主的心思了。”
“又胡闹。明天,我就带着乌狸他们去南昌府了,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你带回来。”我换了帕子接着揉。
“我要棒棒鸡、红糖糯米糕……”牡丹两眼放光,掰着手指头数着美食。
“喂喂,棒棒鸡那是四川的东西,我是去南昌府,不是去四川。还有红糖糯米糕,难道汴京就没人会做吗?最重要的是,从南昌府到汴京,不管什么吃食都馊了,我的影主……”
到最后我要走的时候,牡丹也没想出来,就告诉我让我来决定。
南昌府曾是旧唐的国都,后来旧唐才移都金陵府。作为曾经的一国之都,南昌府虽不比汴京,但也有它的魅力所在。
对,就是魅力。
长途跋涉而来的我们几个都很疲累,但进入南昌府中,也没能得到丝毫的放松。一到这里,就能感觉到同行的目光,闻得到鹰犬的味道,让人丝毫不得放松。生怕露出破绽,坏了大事。
这南昌府,真是鱼龙混杂之地。
不知怎么的,我居然还把脚给崴了。
就近来到城南的客家客栈,我、乌狸、青鹤、白鸟还有朱羚五人应该五间房,可偏偏这间客栈只剩下四间房,我们五人面面相觑,最终决定我和青鹤一间,他们三个每人一间。
“少爷,管家已经去药铺了。您再忍一会儿,等管家回来后千万要小心上药,不然出问题老爷会杀了我们的。”青鹤在房间里嘟嘟囔囔。装小厮装得可真像。
可我就是不明白白鸟都选择装账房先生,他一个卦主为什么选择装小厮?还装得如此这般?
这次带他出来,把黑豹留在汴京,究竟是对是错?
揉着红肿的伤处,我猛一抬头,却看见青鹤恍恍惚惚的,发呆?
我忽然想起了黑豹说过的,青鹤是南昌府人。
我有些明白了,踏足故土,身份却不如故,谁心里能好受?
“明日,你想去哪就去哪吧!我给你放一天的假。”我道。
青鹤闻此言,诧异地看过来,“少爷,您是怎么知道的?”
“三弟告诉我的,也是他让我把你带上的。不然,你以为我领你来只是谈生意吗?”
换了个地方,称呼自然得变了。
青鹤低头不再言语。过了一会儿他才红着眼睛道:“少爷,我从小就被爹娘卖了,对他们唯一的记忆就是他们给我买了一块糖,然后就让我跟着人牙子走了……对他们,在没有其他的记忆,也没别的念想……”
青鹤是入戏了。
“那你恨他们吗?”我问。
青鹤过了好久才回答:“恨过,也怨过。但现在,小人现在还是想见他们。”
恨过,也怨过。恨得差不多了,怨也怨过了,是时候放下的意思吗?
怎么我身边尽是他这号人?一个黑豹,现在又来一个青鹤?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我只想以直报直。
“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吗?明天不用当值,去看看也好。”
说到这里,窗外刮过一阵微风,我和青鹤对视一眼,果然来了。
等了许久,等得有些焦啊!
尽管有威胁在,我还是悠闲地靠在床上,看着青鹤一人挑大梁演戏。尽管我知道把人的伤疤揭开在上面撒盐是很不地道的,但现在这种情况,我还真不能换话题。
“小人不去。自从他们卖了小人开始,小人和他们就再无瓜葛了。小人是少爷的奴仆,只会为少爷做事。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鬼!”青鹤一脸忠诚。
谁要听你的忠心啊!
我觉得外面的影子一定在抓狂。
心里忍着笑,虽然觉得青鹤这番恶趣味还是挺有意思的,但不能再谈下去了,我浑身上下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既然你这么说,那明天和我一起谈生意去。你不会不知道咱们来干什么吧?”戏还得演啊!外面的影子还没走。
“小人知道。”
“知道就好。咱们商人重利,所谓富贵险中求,南昌府乱成这样,正是咱们捞一笔的机会。”
一听这话,青鹤慌了:“少爷,您可别太狠啊!一些老百姓可是很苦的,连饭都吃不上,不然,当年……他们也不会卖了我啊!”
他这是又入戏了,还是在说心里话?
“你放心,你家少爷不会做坑好人的事。”坏人嘛,该坑还是得坑。
“您不是说商人最重利吗?”
“利字之前,得有个义字,这样才能长久。不然,只能落个奸商的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