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岛起玄妙,精灵一语破天机。散落在大地上的水晶,点缀着令人魂魄悸动的奇异光芒,开口一语,首先点破了我和蕊芳的部分身份,让我们两人不由愕然。进而观察下去,眼中所见更让我惊骇难当。眼前的水镜虽然属于精灵,但是其智慧之高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如果说一个生命存在于这个世界是为了生存,哪怕追求真理,也是以是以本身的存在为前提,那么这些水镜根本就是绝对的另类。因为他们的存在是以追求真知味前提。换句话说,如果一般的生命是或者方能思考,那么这些生命体因为不断思考而得到永生。这是何等可怕的领悟能力。如果右上十个无量量劫,哪怕要他们参悟天道,也不是不可能!如此天赋,如果被人吞噬,那这个人的天资与悟性,将领混沌之中得道的大神通者望尘莫及。
见我脸色有异样,蕊芳微微蹙眉,却被我止住了发问。我缓缓走上前,对着眼前的造物深深一拜。圣人一拜,天地动容。哪怕是这个埋藏在地底的乾坤,也在这份感召下轰然震颤不止。无边祥瑞之气奔腾如浪,淹没了整个生命之岛。那些精灵如同沐浴在圣水之中,全身上下脱胎换骨。然而眼前的水晶精灵竟是毫无回应,依旧保持原先的姿态,蓝色光芒没有一丝变化。蕊芳见状,顿时不悦:“你们既然知道我夫君是不可测度的强者,为什么这样无理?我可以明着告诉你们,天地之间,数他最强。众神拜为至神,生命女神也是他的妻子。他对你们一拜,你们居然”“蕊芳!”我忽然开口,止住了妻子的质问,抬身问道,“你们怎么说?”水晶精灵的意识在空中匪流,竟成一个巨大的蓝色人面,开口道:“尊贵的女王,您误会了。我们不是不回应,而是不能回应。因为这位至神所拜的,不是我们,而是这天地间至高至妙的造物。”“精辟!”我不由再次赞叹道,“天地之间,能够窥测我的心思的人屈指可数。你们存在不过短短数千年,就能够有这样的智力。只要给你们足够的时间,那你们一定可以穷极这宇宙乾坤的奥秘。但是,现在的你们却毫无自保的能力。在这一方小小的地底世界,又能龟缩多少时间呢?一旦这里有心人被发现,恐怕就是生灵涂炭。退一万步来说,这里永远不会被外面的人打扰,但是天容得下你们这样的种族吗?”“容不下。”水晶精灵梦轻描淡写的一语,竟是毫不将此放在心上。我再一次感到惊奇,沉声问道:“你们应该知道,你们参悟着不可参悟的玄机,是在于时间竞争一场必败的赌局。明知结果,你们,执着何必?”“结果明知,至神,何必劝我?”“哈哈哈哈!好!好啊!”我朗声赞叹道,“自从我诞生以来,证悟大道,逆转天机,摆弄乾坤,纵横两界,从来没有谁能够与我论辩。今天有幸,血色无常以轮回第七道名义,邀请你们倾全族之力,与我尽兴,如何?”“嗯?你想论法?”“不!我只论一字心!”话音一落,我身下紫色莲台乍现,灼灼生辉,普照万里,将我托上虚空之中。周围一切霎时变得虚无,一片迷蒙的状态。在这紫莲笼罩范围呢,将我们彼此因为语言上的不同而造成的隔阂消弭,使得交流毫无阻碍。
“奇妙的造物,请问,何为心?”
“心在道中,不在言传。”
“既然不可言传,那天地万物如何教化?无法教化,真理便无法传递。生与死,得与失,道与魔之间的差别,又在哪里?”
“差别在心中,心不可言传。无可言传但可以身教。”
“哦?如何身教?”
“体悟自然,容身万物,上达天意,下窥人情,然后识古今变化之道,觅乾坤起伏之律,最后纳精妙去糟粕,一点玄机,化为万千世界。”
“我曾经见到修行者,体悟自然,容身万里,不知说多少岁月,不日必将成道矣!”
“哦?什么修行者?”
“此人已死,魂魄不得安宁,困锁躯体,融入尘土,与万物归一。”
“这”
“再问一次,如何身教?”
“我等不能身教。自然之法,天地之妙,自有章程,自由定数。虽然渺渺不可查,却是萦萦不可脱。循天而动,觅法而行,寄魂与法则之上,随后体悟天际,融汇至理,以己身造彼法,是为悟道。”
“哦?以己身造彼法吗?我来路上也曾遇到修行者。”
“什么修行者?”
“飞蛾一只,扑火而上,体悟天地创世之奇,不日必将得道矣!”
说到此处,水晶精灵顿时迷茫:窥探天道,终究仰望法则,最终沦为尘土。寄魂天道,体悟鸿钧法则,最终飞蛾扑火。要想超脱此天此地,哪条路才是正确的呢?眼看对方沉默许久,我再一次缓缓开口:“你等有心吗?”
“求天机问奥妙之心。”
“方才论败,此心已乱。心乱而神动,神动而魔生。再辩下去,自曝其短。”
“敢问至神,你有心吗?”
“我无心。”
“哦?既然无心,至神如何度化苍生?”
“正因我无心,三界无挂碍。无心却有情,苍生即为我。创世之初,大道想要度化众生,守护天地,但是却不能过多阻碍万物的规律,所以决定创造无情的天道法则,规范三界中的一切。也就是说,道,不过表象,表象背后,被称为守护和尊严的东西,才是道存在的意义。但是,多少岁月,意义逐渐被人遗忘,而表象却成为玩弄人间的纯魔。敢问你们的心面对这样的道,是悟还是不悟?当真实与表象必须驱逐其一才能存在,你们的心是选择虚伪的天道,还是选择大道的初衷呢?如今的你们,还没有能够窥探道的边缘迷途知返,善之善者也。”
再一次的沉默,空中的水晶散而又聚,如同星光闪烁,是信仰与追求逐渐崩毁的痛苦。良久之后,水晶精灵再一次开口,却是截然不同的阴沉与惊恐:“抛开力量的挂碍,道之真意,是否早已崩毁?”
“正在崩溃的边缘。”
“至神如何证明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
“我无法向你们证明,因为对我来说,你们是太过低端的存在,无法理解更为玄妙的事物。但是,一旦走错了路,就堕入了万丈深渊。即使走对了路,为天道所忌,同样步入无间炼狱。进退不得,你们赌不起。”
一句“赌不起”眼前水晶光电轰然破碎,如同四溅的水花飞散满空,迷蒙了眼前的一切,宣告着辩论失败,追求千年的真理,随着形体的消散化为飞灰。
紫莲降下,我缓缓走下莲台,双足落地,周围的迷蒙之气顿时消弭无形。唯有满地水晶,失去了原本的光泽,泛起无心的苍白。蕊芳大惊失色,一声尖叫,正要冲上去看个分明,却被我抬手止住。“我不求你们追随我的步伐,因为你跟在我的身后,现在的你们唯有亡命一途。但是,作为得天独厚的种族,你们如果想要得到终极的真理,要思考的不是这虚无缥缈的道,而是道的背后,创世者的初心。万千鸿蒙世界,到头来,要走、的路,还在脚下。”话音一落,顿时黯淡失色的水晶再一次闪烁华光。不再是先前的湛蓝,而是通透无瑕的洁净。本自天地初始以来,一切无色无相。退去表象之后,归于空灵。我再一次拱手,表示陪我尽情论道的感谢,还有这份萍水相交的缘分。正在我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异变骤生。
就在我转身刹那,背后的水镜精灵们爆发出一道强烈无比的光芒,上冲九霄,并且吸引周围整个生命之岛的元气,随后注入我的身躯,在我的身上罩上了一层无形的气罩。“这是心念?”我失声叫道,“你们给我心念,是想让我替你们求道吗?”“不,我们的未来,我们自己走。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会试着转变自己追求真理的方向。正如你所说,路还在脚下。但是我们也很好奇,至神的未来能走到哪里。所以,心念给你。你若有心,就用你所追求的大道将无形的意念填充为有型,让我们看看你创造出怎样的存在吧!”“哦?哈哈哈哈”我闻言放声而笑,运动圣人掌控乾坤的无匹之能,顿时轮回业火从天而降,尽数汇聚我身。无数金文字符在火焰中盘旋,象征我体悟的大道,一点点灌注心念其中。很快,一剑火红色的宝衣,纹饰着见所未见的花纹,散发着令人心醉的气息,在我的身上成型了。
“恭喜夫君得到宝物!”蕊芳满目的崇拜与倾倒,看着此时的我,眼中都能滴出水来,“夫君真是夫君你做什么?”在蕊芳失声惊叫的喊声中,我脱下那宝衣,轻轻一抖,尽化火焰,片片纷飞。“心,还在吗?”“至神不愧是至神,我们拜服了!”水晶精灵们终于彻彻底底折服在了我的脚下,光芒收敛,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之中。蕊芳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奇景道:“进化了!他们居然进化了!失去形体的精灵,达到灵魂的超脱,这是传说中的境界啊!”“结束了。缘分到此为止。”我微微一笑,轻轻搂过妻子的肩膀,“走吧,我们的旅程,刚刚开始。”然而,就在我们离开之后,空气中,某种莫名的波动逐渐升高,透过地表向着远处的天际摄入尘世。梦花闲潭之中,剑婴柳生易心忽然睁开了沉睡的双眼,某种难以明说的精芒在他乌黑的大眼睛内流淌。不知名的变数,在局势异常晦涩的当下,买下了伏笔。
我与众女碰头,刚才的天地异变,吓得一群小精灵们都躲了起来,让她们对着我好一通抱怨。倒是晨曦等人自幼跟在我身边,常听我讲道说法,所以饶有兴致地听我解释着这场论战以及当中的玄机。不过最有趣的要数爸妈他们三个了。最终没能逃过色彩精灵戏弄的他们整个人都被染上得五颜六色。没错,是染色不是上色。这些精灵调出的色彩一旦沾上皮肤,立刻就和人体融为一体。看着蓝色脑袋的老爸和彩色脑袋的母亲二娘,我们一个个都强忍笑意,只觉肚子都抽筋。老爹狠狠瞪着我们,让我们把到嘴边的挖苦全都咽了回去。“算了,还是找人问问怎么办吧。”我走到一边,抬手在一块石头上一敲,“大石头别睡了,我知道你会说话。告诉我,怎么才能洗掉我爸妈脸上的颜色?”石头没有回应,依旧一动不动。璇儿见状哼道:“再装睡,小心我把你切得四四方方。”那石头晃了晃身子,嘭嘭睁开了一双眼,咧开了大嘴:“嘿嘿嘿!你用你温暖的胸膛安慰安慰我,我就告诉你啦。啊!”一声惨叫,那石头的脑袋上顿时裂了几道纹路,眼泪唰唰往下流。璇儿除了吹粉拳,哼道:“流氓石头,你说不说?”“痛痛痛,呜呜”石头严重抗议道,“你们欺负人!”“本姑娘今天不欺负‘人’,本姑娘今天欺负你!”璇儿撸起袖管,正准备再施暴行,却被我抬手阻止了。“好璇儿,何必和一块石头动气呢?”我背对着岩石,朝着小丫头眨着眼,“不过是埋胸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说对不对?”璇儿实在是太了解我此刻的眼神了,顿时一阵贼笑,然后装作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带着娇羞凑了上去,缓缓解开胸前武装。那色石头大喜,咧着大嘴流起了口水。璇儿脱到一半,却又停了手。“快啊快啊,脱了我就告诉你。”石头迫不及待道。璇儿道:“你闭上眼睛,否则我可不敢。好不好嘛?”“好好好,我这就闭上。”听到美人发嗲,石头根本没有抵抗力,刚一闭眼,就感觉到了粉嫩的柔荑撞上了自己的身体,顿时爽的一个激灵。我趁机问道:“怎么洗掉颜色?”“用岛的另一头的歪脖子树的树汁就可以。”色石头不假思索地回应着,忍不住真开了双眼,随即,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啊!巨大的叫声,却把最不该出来的东西给吓出来了,淋得石头满头满脑都是。
在身后撕心裂肺的咒骂和惨叫声中,我们笑得前仰后合,一群人转身离去,只有维亚和二娘跑到一边,给痛快释放之后的无我清理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