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中,深渊之底,七色光芒笼罩一团血肉。仿佛一颗正在砰砰作响的心脏,涌动着鲜血的生机。水少破空而上,手中双鱼洗天杖化寒冰之力:“三光不灭,冻滂沱!”话音一落,透明的魔法杖之中可见水流咕咕涌动,正是天河极寒冻力,取花不伤分毫根络。“得手了!”梦比赫暗暗一喜,只觉底部黑气翻滚,似有红色涌动而出。“走!”水少不敢久留,踏足向天,踩沧浪之流拔空而上。就在离开无妄深渊之后,回身望去,却见深渊竟然变成了一条血河,蔓延着刺目的朱红。
“你终于得手了。”空中,绿色的骷髅笑得有些阴森恐怖,“倾波族的幸存者,真不愧是闻名的不世高手啊!”“这朵花,真的可以救人吗?”水少看着手中的奇花:虽然是花形,却完全以血肉构成,清晰可见肌肉的组织与经脉变化。七色的光芒在内中隐隐流淌,却是不凡。“当然了!”那骷髅笑道,“你也看到了,地底的血河万年浇灌才形成这一朵奇花。它所拥有的生机,将是再造血肉的良药。”“可是这”水少回身看着奔腾的血河道,“这些血河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奇景?”“当初魔族战败,数十万战俘在这里被残忍的屠杀。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大地,渗透到了地下。但是他们的战魂却没有泯灭。鲜血在战意的刺激下不断沸腾,最终融化了岩石,形成了这一条血河。而血河的汇聚之处,也就形成了这一朵血肉之花。”“嗯?令人动容的故事,令人赞叹的战魂!”水少朝着血河深深一拜,反身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们来就是魔族的亡灵。当初,只有海神冒着被光明神灭杀的危险,偷偷救下了魔族的一点血脉。我族发誓,永远不和海族为敌。继承神之意志,传扬不世光辉,这句话,是你们倾波族继承大海的最好证明。正因为如此,我才找到你,指引你寻找血肉之花解决难题。”“哈!那我倒要说一声‘多谢’了。”水少双眼一眯,眼神中微微泛出一丝冷笑。忽然,双鱼洗天杖骤然卷起一股冰刀,横扫而出。轰然一声,骷髅化为灰烬。“可是,我的‘谢’,你承受不起。”梦比赫缓缓擦拭着自己的兵器,看着内中咕咕的清波,冷声而笑,“魔族余孽,故事编的不差。我相信魔族战血化为奇花,海神善心救助魔族的奇文,不过你的来历可就值得玩味了。哼哼,如果你果真是为了保护我们倾波族,那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我逃亡大海的族人提及过你呢?你在我背后露出的那一抹贪婪杀意,已经了你的本心了。哈!血河?壮观的战魂,蓝冰水少谢你们!”
就在梦比赫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手中血肉之花猛然闪出一道绿色光芒,随即长出数根经络顺着他握花茎的手猛然刺入,开始疯狂吸收水少的鲜血!“该死!”梦比赫大惊,心知经络已经缠绕骨骼,立时壮士断腕,刮骨疗伤,“冰心无迹,斩!”洗天杖冷如寒冰,瞬间横割左臂之肉,伤可见骨,生生斩断了肉花的经络。“啊!”锥心的痛苦,随着惨叫宣泄在天地之间,引得血河沸腾,让水少逐渐失去了意识,缓缓昏倒在地。
与此同时,昔日的教廷圣山之上,对峙的双方,已经进入了不死不休的结局。一柄神剑,扭转了战局,让光明神教众人终于打到了曾经总部的门外。然而这临门一脚,却是再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了。因为火神教的矛头所指的不是敌人,而是教廷背后的庞然石像维特舍身为石,保护了仅存的****火种。
“下面的人听着,有本事你们就攻上来!”火神教中,一名长老厉声吼道,“我倒要看看,是我的魔法更快,还是你们的脚程更快!来啊!”“该死!”下面的一名将领正要冲刺,却被身边的法师死死拉住。“不要冲动!难道你想让生活灭掉吗?”红衣大主教拓鲁厉声喝道,“现在谁敢轻举妄动,我杀了他!”“你要杀谁?你杀的人还不少吗?”一名紫金级别的剑士回身吼道,“要不是你们没事儿攻打奈克瑟斯,会有今天吗?嗯?回答我!你说啊!”那人狠狠揪住拓鲁的衣领,拼命摇晃,让他几乎窒息。“够了!”瓦垄大主教法杖一挥,那名将领顿时粉身碎骨。岂料动作刚落,背后却同时惨遭斗气贯穿了躯体,痛入骨髓!“你”瓦垄刚想质问,却发现偷袭的却是一名剑神级别的强者。“你早就不是大主教了,还敢在这里放肆!”那剑神冷笑道,“我来问你,你们是怎么被奈克瑟斯放出来的?”“我们”瓦垄顿时语塞。现场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之中。“怎么,说不出来了吧?”那剑神冷冷一笑,举着剑一步步走上前来,“那我来告诉你。你们也听着!这三个混蛋,居然把历代教皇墓葬的位置告诉了奈克瑟斯,才换来了他们今天完完整整站在这儿!”此言一出,满场哗然,简直好比旱雷落在大军中央,一片不可思议的惊叫。教皇的墓葬被挖了?这是多大的耻辱啊!这比自己的祖坟被人掘了更加令人心寒啊!更让人心痒难耐的事,这里面有多大一笔财宝啊?无人知道。只知道每一次教皇去世,教廷和全的信徒送上的陪葬如果换成等价的黄金白银,足够铸成一座宏伟的城池!这笔巨幅如果真的落在了别人手里,那简直是挖这些人心头的肉啊!当然大家可不敢这么说,只纷纷双目血红,斥责三名大主教的骂声响成一片!“他他他他他胡说!”瓦垄话音刚落,却闻背后一声暴喝:“他没有胡说!”众人惊愕回头,却见此人竟是三名大主教之一:阿帕纳夫。“你你说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瓦垄惊慌失措道。阿帕纳夫冷笑道:“我当然知道。我们当时那样做,唯一的目的,也是为了赶回圣山,夺回教廷!”“放屁!”剑神吼道,“教皇的墓葬,关系神和教廷的尊严!你们是神的仆人,居然敢”“正是因为我们是神的仆人才要这么做!”阿帕纳夫吼声打断了他的话,随后换换看向远处巨象抱在胸口的光明,“和尊严相比,那才是教廷的最高机密啊!”“嗯?你什么意思?”瓦垄惊叫道:“不能说!”“到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阿帕纳夫沉声道,“站在这里的,都是神最虔诚的仆人。你们要对神发誓,这个秘密永远不能泄露出去。而你们也必须永远守卫在教廷总部,一生不能离开!”底下的人看了看那团火焰,纷纷点头。如果真的关系神明,那永生不离开教廷总部,不但不是惩罚而是荣耀!阿帕纳夫道:“自古以来,光明****不仅仅是教廷圣山的超级魔法能源,而且更是光明神降临人间的路标。一旦****灭了,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神将会永远不能眷顾这片土地!”此言一出,着实仿佛冷水浇头,让众人顿时冷静。“所以我们不得不说出教皇的秘脏之处,来换取自由,招募联军打上圣山。”拓鲁痛心疾首道,“因为如果不立刻进攻,那么一旦火神教站稳脚跟,将各地分割开来,使得联军不能成形,那一定会灭了****!只有我们给他们造成危险,他们才会留着****作为筹码!所以嗨!等圣山攻下来,我们三个会在神的面前自裁谢罪!”现场落针可闻。方才围上来的人马,现在渐渐退开。
“既然是这样,我为刚才的冲动道歉。”剑神抱拳道,“那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没有办法,只能耗下去。”拓鲁沉声道,“他们耗不过我们。等他们支撑不住,我们再让他们用****来换命。现在,不是时候啊!剑神扎克,你还有其他任务。”“请吩咐。”“你要去上,给我们交兵买马,保证我们的后援。这里,我们三个顶着!”“好!”剑神扎克道,“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们再支撑一个月,等我的好消息!”熟料话音一落,天外突来霹雳一声,绿色光芒笼罩天地。一股不可抵挡的自然之力笼罩乾坤而来。瞬间教廷之上圣光失色,完全被生命之力盖过了!“是谁?”瓦垄一声惊呼,“这股力量,难道是”正在众人愕然之刻,却闻云霄之上传来一声娇叱:“招兵买马?你们不用去了!”话音一落,周围青藤遍布,巨木参天拔起,纷纷长出手脚,形成了数千名巨人。就在百花簇拥、异光环绕的中央,却见女神身影飘然而临,凌然不可轻犯。“果然是你!自然女神塔瑞若拉!”扎克咬牙切齿道,“难道自然神教,也想要插一手吗?这可是教廷内部的事!”“放肆!”塔瑞若拉身后站着的雅丽厉声一喝却见周围神木战士高举巨拳,轰然砸下。剑神修为拼死一挡,却是倒飞数十米,口吐鲜红。阿帕纳夫惊忙将他扶起:“怎么样?没受伤吧?”“咳咳咳,骨头断了三根,死不掉”剑身挣扎着想起身却已经不能了,“这这就是神的力量吗?”“幸亏这不是魔法木,只是普通的木头。如果是魔法木变得神木战士,咱们死定了。”拓鲁强压惊恐,却是浑身都在战栗。忽然,雅丽缓缓抬起指尖。一道绿色光芒注入扎克的身体。一身的伤痛竟然顷刻恢复了。“多谢女神!”扎克吃了苦头,哪里还敢放肆,恭敬地行礼道。
“我来这里,不是参战,而是止战。”女神缓缓开口,绝代风姿让所有人心神动摇,却难生亵渎之心,“圣山上的火神教也听着。我自然与生命的女神不愿意你们再这样残害无辜,造成无数的杀孽,所以来这里主持公道。我也知道,你们之间的仇恨不可能化解。所以,我可以做主,让你们进行一对一的公平决斗,来代替军队的厮杀。怎样?接受吗?”教廷这边还没反应,生山顶上的火神教徒却传来一片反对声。云梦修眉一挑,梦铃铛=上手,轻轻一摇,顿时圣山隆隆轰动,吓得他们魂飞魄散。“我作为自然女神,不好插手你们双方的战斗,因为光明神与火神站在你们背后。”女神冷声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们。诸神之战即将开启了。当初火神与光明神的内斗,你们双方或多或少都该知道吧?我自然女神可以把话挑明了。到时候他们两位再一次发生冲突,精灵族会站在哪一方或者中立,就看你们今天的表现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却是再也没人敢吭声了。虽然不知道这话中的事儿是真是假,但是看看几个首领变色球一般的脸,就知道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沉默,便是默认。女神冷冷一哼,抬手,柔荑反掌向天。顿时乾坤涌动,一股磅礴如银河倒卷的力量直冲而上,漫盖整片苍穹。随后,无双光芒如雨丝一般洒落,形成一个巨大的圆锥,将整个圣山两方人全部笼罩其中。半空中,绿色的圆盘漂浮旋转,神决战场,巍然成型!“在我面前,一切公正。双方各派代表,关系两派生死的对决,开始吧!”话音一落,光明生活,水神宝剑纷纷不受控制,飞入女神手中。众人一看,事情也无转圜,退不可退,顿时仇火燃心,唯有为信仰而战!
无妄深渊边上,梦比赫从剧痛中缓缓苏醒了过来。手掌上的伤口已经痊愈,却在新生的肌肤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红点,似乎是经络贯穿造成的痕迹。“额!大意了。”水少看了看四周,原来魔杖已经在他昏迷中形成了一道冰层防御,将他整个包裹在了当中。“时间不多了。”梦比赫将袖子放下盖住伤口,收起血肉之花,赶忙离开了现场。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当伤口被袖子覆盖之后,莹莹的绿光在那无数的小点上悄然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