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剑拔弩张之时,忽然,一声破天娇喝,伴随一道庞然剑形,轰然钉入其中一座山峰之上。霎时间,天地倾倒,乾坤两翻,力压周围观战之人的气势,让几乎所有人无法喘息!随着烟尘散去,昊光之中但见一口神兵,红蓝相交,利刃为柄,冷得摄人心魄,一滴一滴,从剑锋上淌下鲜血!“这就是传说中不久之前,剑圣集天火、罪赎以及伤心小剑之精粹,锻炼出的罕世神器吗?”北冽切云心中凛然,紧紧按住腰际的沧浪静流,放眼一看,三名好友的佩剑同样震颤不已,仿佛要脱壳而出向那口名为“招魂”的神器称臣,“几日不见,寒吹羽小妹的实力竟然增长如斯!嗯?好伤心的恨意!”就在观战者的兵器全部飞出,腾立空中,向来者致敬的时候,诗号声随着白雪飘扬,遍洒满眼银装素裹。“雨打芭蕉多愁处,雪落朱颜易老时。欢愉片刻惊鸿爪,伤心一剑十年诗。”寒吹羽一步一句,踏着空中的利刃铺砌的桥梁,一步一步,在无数惊诧又惊艳的目光中,走向战场。
与此同时,另一方,光暗两色在空中匪流,在激荡的能量中心形成巨大龙卷。龙卷至巅,六张迎风的翼展,一张邪俊的面孔,正缓缓举起手中镰刀,一击,扫向对手足下。轰然一声,利芒破空,竟是要将寒吹羽脚下鳌峰化为湮粉!“嗯?偷袭!”寒吹羽冷笑一声,一探素手,神兵加持,一剑当关。圣塔瑟那道魔力被剑光打偏,竟然朝着另一座鳌峰冲去。刹那间,光芒接引九霄,翻搅黄泉,眼前山峦遭受千古未有的摧残,乱石崩落,草木摧折!
“喝!来吧!”教皇恼喝一声,手举镰刀,蝎尾勾魂,穿破层层烟雾,向着敌手俯冲而下,正是要趁对方回气不足之时一举杀之!寒吹羽哪里能中计。只见银发飘扬中,绝色身影,掐动剑诀,招魂剑绕身盘旋,剑网形成一个庞大护罩,将主人保护得滴水不漏。一声兵戈锵然,仿佛编钟敲响千古绝唱,如同雷霆霹雳四海之音,让众人耳膜如遭撕裂。当光芒散去,却见两人神兵对垒,定格在交锋的瞬间!“哼!不宣而战,暗招偷袭!堂堂教皇,武德不过如此!可悲!”一声可悲,寒吹羽侧转剑刃,尽化万千精妙绝艺,抖出无数攻守剑网,让对方进退两难,更无从施展。圣塔瑟浑然不顾身上已经添了数道猩红,蝎尾钩,刺,劈,挑,变化莫测,不让方寸之间,更出言挑乱宫主心神:“战斗从来只问胜负。多余的动作,不过是给对手更多的机会。弱者才需讲究规则。而我,允你客道一番,让我欣赏你死前最后的从容。哈哈哈”教皇邪笑,似乎蔑视人间一切,更如嘲讽眼前之人,提手运招,魔法斗气,信手拈来,快,快得惑人心神,狠,狠得噬人骨血,渐渐脱离剑网束缚。“哼!荒唐!”寒吹羽顿感压力,恼喝一声,右手握得更紧。伤心小剑所化的剑柄,锋利可想而知,无时无刻不在收割主人掌心的鲜血,将整把招魂染成赤红。可是她已然不知痛楚,不问胜败,眼前唯有同归无间。
近乎神惊的修为,试探已成多余,初次交锋过后,两人各自飞退,落足两座鳌峰之上,绝招应手而扬。寒吹羽一剑指天,黑色烈火熊熊而起,在空中汇聚八条火龙,吞天噬地而落:“天火十二式,八龙共业!”教皇转动蝎尾,口吐邪文,无数金字在眼前汇聚成巨大神魔影像,举起了致命的镰刀:“我之言,真理!我之行,天路!可悲的人类渴望的救赎,以我之名,永生!”天火遗招首会教廷异端,一击,竟是两座山峰同受巨震,轰然下陷数十米,地面连连崩溃!气浪横扫千里,霸道凶狠不可名状,观战者实力不足,纷纷爆体而亡,血祭这场旷古对决!“嗯!好招!我以真理之名,允许你屈膝在我面前!”“胡言乱语!为我夫君之仇偿命来!”妙计巧计连环计,计算着存与亡的距离;绝招极招生死招,招引着胜与败的变数。两人疯狂搏杀,时时气冲九霄,光耀四野,打得鳌峰不断崩落,看得场外一片噤声!
战局已至癫狂,我冷眼看着这一对不死不休的对手,猛然间,目光落在了那两座鳌峰之上。“雅丽,你可知道这两座山的来历?”正是如痴如醉的少女猛地惊醒,不解道:“这两座山自神魔战争之前就已经存在,千古对立,是自然奇观呀!少爷不看决斗,怎么关心起这两座山峦起来了?”“不对!”话音刚落,塔瑞若拉插嘴道,“应该说,这两座山从神魔诞生以前就已经存在了。至少在我的记忆中,它们比我更早出现。”“嗯?”我沉声道,“那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恨海鳌峰’的名号?”“这”女神摇了摇头,“这到不知。算了算了。少爷快看比斗吧!看!寒吹羽又变招了!好精妙的一剑,居然在一瞬间连还十二种属性的火焰,了不起!”我默不作声,心中却暗暗沉思:“世人愚昧,如此明显的异状出现在眼前却浑然不知。那鳌峰看似平淡,却是有某种异力保护。刚才初次交锋,寒吹羽的剑势引动蝎尾的强招,合而攻向其一,哪怕是一座金刚石打造的山体也该被打成碎块了,可是那座鳌峰只是剥落表面的岩石,根本没有太大损伤。两人之招撼动天地,双峰下沉数十米,居然还是没有崩塌。这恨海鳌峰真不单纯!嗯!有趣!有趣!”
日月轮转,杀伐更添血腥的gao潮。在血色妖月的照耀下,两座鳌峰完全染上赤红,激荡着不死不休的宿仇。鳌峰上的两人,衣衫尽赤,兵刃舔红,对望的眼,短暂的静默,酝酿更极端的招式!寒吹羽心中暗暗计较:“伤心小剑割伤我的手掌,以我之血养剑,让我与招魂人剑合一,不会因战斗而扰乱心神。可是在这样下去,我体内的血就要被放干了!不行,我须有动作!”念及此,她横剑身前,舌尖舔去朱唇边的赤色,冷哼道:“战到如今,你还是没有死的觉悟吗?”“哼哼!自我降临,人间从来没有什么能让我正看一眼。”圣塔瑟抬手指着对方道,“即使是死亡,也不能!注意来!我要送你前往真理面前听判!圣光影动,三神迹!”话音一落,教皇一化为三,围攻宫主。寒吹羽足下轻挪,血灌银锋:“剑圣所授招式,正待可饮你的罪血!死来!惊鸿指爪点残诗!”一挥剑,剑发千招,招招只出一半,如惊鸿点雪,率性挥洒,留下满空光影错乱。然而这些看似残缺的招式却在互相碰撞中彼此交融,形成上百上千种完整的剑诀,横扫对手保卫。以一人之力,想要运使截然不同的武功,或许可以通过苦练和技巧完成。但是要运使截然不同的剑发,没有一定程度的高超心境和对剑道之极的理解,往往事倍功半,甚至反噬其身。因为剑,因其纯粹而具有威力,因其无瑕而产生性灵。没有剑圣的境界,甚至远远不如楼无痕的心境,寒吹羽要想在瞬间变出这么多招式原本根本不可能!可是此女却是天纵英才,利用残招对碰,借助自然风力的拉扯,使之融合为完招,虽然力量稍弱,却让对手防无可防,顿时尽握主动权!轰然一声,无数剑形四散分崩,两座鳌峰被利刃切割,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岩石。圣塔瑟只觉眼前攻势如满天星辰齐齐坠落,狂扫天下,根本无从低档,倒退数步之中,胸口被贯穿数十记,仰天呕红。而寒吹羽施展此招,竟也受不了无差别剑招反噬之威,嘴角鲜血肆流。
“额!哈哈哈哈”教皇略去嘴角的液体,稳住身形,竟然开始生生冷笑。“哼!死到临头,逞强只是多余!你的笑声将成为你祭奠上的丧钟!”寒吹羽怒喝道,“纳命来吧!”飞身而上,又是一轮强攻,要在对手恢复气力之前夺取更大优势。岂料圣塔瑟接招空隙猛然侧目,一口鲜血吐向她的面庞。“你”寒吹羽眼前一赤,只觉双目火辣辣地剧痛,刹那间竟然失去视觉!“你你做了什么?”“剧毒而已!”教皇缓缓起身,言语中满是得意,“没想到吧!这可是用你男人的三气炼化过程中的杂质加上我本身魔力造出的剧毒,对你,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卑鄙!”寒吹羽恨火中烧道,“即使失去双眼,我也要把你拖入地狱!”“哦?是吗?你的血流了这么多,还有力气拖我下地狱吗?”圣塔瑟狰狞道,“再拖下去一个小时,我将会用你的尸体装饰这丑陋的山峰!哈哈哈哈现在,淌血吧!”话音一落,教皇身形飞闪,对着单膝落地,苦苦支撑的寒吹羽发起攻势。利刃游走在她的身边,刀刀见红,虽不收割性命,死前的玩弄,远比杀死对手更加残忍!“啊!”一声惨叫,寒吹羽周身伤口齐齐喷出血红色的飞雾,伤上加伤!
“嗯?我看不下去了!”北冽切云恼恨一声,沧浪静流应声出鞘。剑鞘立于地上,涌出天河之水,随着一剑挥洒,竞天巨浪汹涌澎湃,直取鳌峰!谁知下一刻,“噌”一声脆响,双剑交汇,锁住沧浪静流的剑势!殊剑堂堂主喝道:“嗯?澶断秋水,剑锋极道,你们做什么!”“寒吹羽有自己的觉悟和算计,我们没有插手的余地!”澶断秋水沉声道,“虽然我们谁都不愿意见到小师妹陨落在此,但是剑者的尊严如此,即使是剑圣也无法给我们出剑的理由!”剑锋极道沉声道:“好友!你的心乱了!”三人僵持,战局外的变数,落在有心人眼中,却成致命破绽!法摩尔眼中厉色一闪:“好机会!****天焚!”一剑劈开火焰斗气,紧随而来是教廷整个骑士团齐齐出招,轰向剑宗人马。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却见剑宗后起之秀当中,两道剑形一交,在空中化为一只熊熊燃烧的巨大龙蝶,振翅焚宇,轰然挡关!周围人哪里来得及反应,再看时,却见龙蝶上站立一人,英姿勃发,气度非凡,正是北冽切云得意高足达拉姆。龙蝶张口,却是韵莎蕾冷笑之声:“又是偷袭!哼哼!教廷堕落至此,合该湮灭!小弟,你我合招,给他们教训!”“好!”随着一声应和,两人齐声道:“蝶剑风火劫!”与自己的宠物龙蝶合二为一的韵莎蕾载着达拉姆腾飞半空,轰然展翅,竟是煽起风火两道龙卷。达拉姆一剑劈出,龙卷包裹剑形之上,此招,乃是不弱于二人师尊的罕世之招!毁灭之力直扑教廷,法摩尔赶忙挥动令旗,身后法师团队筑起了一道蓝色屏障,生生阻挡攻势!不料剑芒匪流风火之力,与气罩相冲,未爆裂,未消散,而是如同钻头一般不断向前突进。教廷的结界苦苦支撑,渐渐开始出现裂纹了!就在双方彼此相持,周围一片目瞪口呆之际,忽然,庞然斗气力扫千钧,从交汇处将双方猛然劈开!巨力反震,教廷大军一片混乱,韵莎蕾脱出龙蝶之体,姐弟两人齐齐坠下高空,被剑宗之人接住。“嗯?狂战士!”千叶一目色一凛,“三番四次插手,你们想要成为剑宗的敌人吗?”“我不管武尊出身何处。现在是她战斗的时候,为了她的荣誉,也为了我族尊严,我族不会容忍其他因素介入战局!”狂战士的首领虎目扫过全场,冷声问道,“还有谁想要打破沉默吗?”杀意四散,黄沙狂涌,竟然镇压各路枭雄!就在此时,鳌峰之上的战局又有了变化。
身受重伤的寒吹羽失血失明,体力功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却在最不可能坚持的当下,缓缓起身了!“我不能倒下!我不能在这里停步!”她用招魂支撑着躯体,颤颤巍巍站稳了身形。手掌已经血肉模糊,已经露出大片白骨,却依旧没有松动分毫。双目已然灼伤眼珠,已然淌出斑斑血泪,却依旧没有迷离眼神。一条缎带从腰间被扯下,绑住了双眼,寒吹羽握剑立定,说出了最惊人的一语:“接下来,我要用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