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的身体居然”我一声惊呼,匆忙间,竟没有来得及改变容貌。刹那露出真容,却是引来满场错愕。“女王!你是女王!不是至神!”一名长老惊呼道,“为什么?你对女王做了什么?难道你”“嗯?看到这幅容貌,让各位惊讶了吗?”我抿嘴一笑,“你们没有看错。我的躯体确实是属于雅丽的。”“啊!你你你”过过一身尖叫,飞身倒退数十米,躲到了其他精灵们的后面,“你抢了女王的身体!你杀了女王!你”“冷静!”一名长老沉声道,“至神最好给我们交代。否则,精灵族必定倾全族之力,就算覆灭也要你偿命!”“哈哈”我慨然一笑,“安啦安啦。就算我会杀你们女王,又怎么会害自己的女人呢?雅丽没事,我只是暂时借用她的身躯而已。这件事本就出自她的意愿。详情乃是”解释过后,众人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向我躬身致歉。那些女孩子知道女王在我的体内看着周围的一切,想到自己居然在人家妻子面前大献殷勤,倒贴求爱,饶是精灵大胆开放,也不由各个面红耳赤。我可不想继续享受这尴尬的气氛,一把抓住果果的胳膊道:“快!快带我去生命之泉!”“嗯!”意识到问题严重,过过来不及欣赏自己渴求已久的曼妙身姿,运起土系魔法力量,一步十丈,与我一同消失现场。
“嗯?现在看来,至神和精灵族真的绑在一起了。”一名长老大喜道,“看样子我族大兴不过时间问题。”另一名长老摇头道:“大兴又如何?我更愿意寻求庇护,让我族不要再参与人间争斗。什么神魔之战,什么炎祸兵燹,统统挡在森林之外。我族永远享受和平。”“嗯!有理!可是女神深陷其中,该怎样办?”又一人沉声道:“至神言明,不可参与神魔斗争。要想让他出手帮助女神,哪怕是看在女王面上也不可能。而且战场上尚有我族族人无数,精灵接下来要想获得更自在,就要在这一战中打出尊严!我看不如这样,既然现在不可以得到扭转战局的机会,那就向至神请求另外一个条件。”其他几人齐声问道:“什么条件?”“我族只要生命之树不死,生命泉水不干,就会永远生机勃勃。可是这两物的存灭,却是由女神决定。女神参与战争之中,战场上陨落的神还少吗?我的意思是说”“你不准说!”大长老厉声喝道,“身为女神的孩子,居然有这样的念头,真该下地狱!女神怎么可能有事!生命不息,女神无恙,我族自然永葆生机。女神若放弃我族,我族以死相殉,也是应该。别忘了千万年来庇护我族的是谁!更别忘了自己的信仰!至神再强,也不容你背叛自然的光辉!”生生训斥,让那个老头面色惨白,浑身颤抖,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生命之树有了感应,天空中,五色光彩绚烂夺目,乍然爆发生命气息。
“嗯?生命之树!”我站在树下沉声道,“你是自然女神的神侍,告诉我,你对精灵族的未来有怎样的打算。”神与神之间的对话,超越物理的范围,在灵识中彼此交流信念。“我知道初代女王嫁给你已经不可能更改,你的力量太过强大,雅丽承受不了,自然不会有后代。但是王室血脉却不能就此断绝。所以我选择一名精灵继承雅丽的血液,作为她的分身,传承千年不绝。但是在此之前,还需要自然女神的肯定与接受。因为女神的血脉转移宿主,是一件天大的事,我没有权力自作主张。”“嗯!塔瑞若拉那里我去说,你尽管放心。这样的安排我很满意。”我点头道,“但是,你为什么选择果果?”身边的小姑娘,虽然在庄严的神树之下,依旧忍不住变成人形的兴奋,正在自己的身上左掐又摸,玩得不亦乐乎,感觉到我的眼神,吓得立刻立正站好。神树道:“我之所以选她,首先是因为她的属性。土属性的元素精灵最适合承接主要由木属性构成的女神神力,更加适合中和血脉与自身的冲突。其次,西木进攻潜入精灵之梦,想要向生命之泉中下毒,虽然至神你的阵法护我们周全,但是在其他精灵们的都本能地躲开那邪恶气息的时候,她的下意识反应竟是一跃而下,用身体抵挡毒素。无论他人认为这是冲动还是愚蠢,在我看来,这个天真任性还有些憨傻的女娃表现出的是足以托付全族的气度。”“哦?真想不到。”我揉了揉果果的头发打趣道,“咱们的小胖妹还是一位女英雄呢!”果果挥着粉拳嗔道:“讨厌啦!人家现在不胖了!人家现在苗条的很!再说人家胖我就和你拼命!”“果果,不可以放肆!”生命之树沉沉一声,吓得她赶紧收敛。“好了,不要吓她了。”我抬头道,“刚才你的神识猛然激荡。告诉我你的选择吧。”“嗯!”生命之树沉吟良久,让周围的气氛位置凝固,落叶飘零之间,却见生命之泉泛出医光,“大地的力量,自然的恩赐,生命的脉动,血脉的延续,这种种的一切,真的仅仅来自于我的主人吗?”一声反问,更像是自问,让整片森林为之震撼不止。
“嗯?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语气一沉,言语中,更添三分试探,“自然女神代表生命,恩泽苍生,精灵世代供奉。血脉延续,生命不止,自然也在女神掌握之中喽!”“哈哈哈哈”神识中,生命之树慨然而笑,“至神何必在我这种微薄的生命面前掩盖自己的本意呢?自然女神是自然的精灵,因为她的强大而成为其他生命的领导者,又因为她的神格而被世代供奉。如果神魔之战她陨落,亦或是受伤无法再照料精灵,那么这片土地就会成为众神践踏的角逐场。我是这片土地孕育的孩子,我更代替女神照料着其他的生命,尽管被她炼制成为神侍而不得不听命于她,我也必须为精灵族的未来考量啊!”“嗯!令人敬佩的胸襟。”我缓缓抬手,掌心靠到了生命之树的树干之上,顿时华光万丈,木系能量精纯无比,从树体内散出,“依我看来,你早就有资格化形为人,却甘愿守护这个地方,违逆自己的主人,生命之树,看在你的面上,也看在雅丽的份上,神,应你!”一声“应你”,我的一缕神魂引动时间法则,顿时晴空霹雳,斗大文字,千古预言,在空中成型了!“草木凋零尽,千古奏悲歌。冰雪封灵根,圣子布恩德。八色天命聚,刀剑共堪魔。浮尘一万载,功德成正果。”预言在空中闪烁金子,万里共瞻,足足半刻钟时间后,才化为两团华光,一道注入生命之泉,一道钻入生命之树,守护血脉绵延。与此同时,正在诸神混战之中的塔瑞若拉只觉心口乍然痛苦万状,仿佛生生被割去了一块肉一般,捂着胸口脸色煞白,瑟瑟发抖。不过还好,知道我的实力,更知道我和雅丽之间的关系,神魔双方都没人敢真的去动这位自然女神,任由她跪在地上,却不会刀剑加身。“嗯?这种感觉难道”塔瑞若拉秀美的目光中猛然冷光一闪,“离开!”自语方落,绿光一闪,倩影抽身而走,直往精灵之梦而来。
我的法则之力,斩断了精灵族与自然女神生死相存的关系。女神虽然仍旧是精灵族的主神、信仰对象,但是却因此失去了两项能力:那就是吸收精灵族的生命提升神力的秘术以及自己陨落时让整个族群陪葬的特权。而生命之树得到我的神力加持,一股坚韧无比的毅力深植内心,足可以等到万年后我真身前来。生命之泉更会在西木重新出世之时,诞生七色与之抗衡。“在历史允许的范围内,我能做的也就是这样的。”我看着生机勃勃的大树道,“生命之树,我希望你对得起自己的名字。万年苦刑,是精灵浴火重生之前的考验。只要你能够坚持到我们再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就是你族真正的未来。”“是!至神!”
塔瑞若拉随后赶回了王都,可是面对木已成舟的一切,怒火却是不可遏制。作为一方主神,自己的信仰居然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自己的种族和神侍更做出“背叛”的行为,这可是真正的奇耻大辱啊!可是,面对我,她却无力改变什么,只能把一腔怒火生生压在了心底,而带着阴沉僵硬的笑容宣布果果成为新一任的女王继承人。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她居然还向我提出要求,希望我能赠送给女王新的继承人一件礼物。其实我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既然我剥夺了她如此巨大的权力,就该给她相应的补偿。正好,根据秘典所载,每一回百狂之血都会在神魔开战之前应运而生,而开启血脉的钥匙自然成了争夺的关键。每一次钥匙诞生都是《神魔秘典》自行抉择,可现在主动权却归我所有了。于是,我干脆送了一份厚礼给塔瑞若拉:打造封刀与莫问剑相赠。这对刀剑的命运正是吸纳在西木体内孕化成熟的锁匙之力,成为完全体,而开启下一场大战。也就是说,掌握了主导权的精灵,无论此次损失多少,都可以在下一回战争中夺回来!看着眉宇中压抑不住兴奋的女神,我不禁喟然一叹: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对刀剑,却不是属于你,终究要落入以它为名的剑者的手中的呀!
就在我离开精灵之梦之后,端坐在王宫之中的女神,却是怒发雷霆,引动草木尽枯。眼前,跪倒了一众精灵长老。塔瑞若拉铁青着面庞,原本绝色的容颜,此刻竟有一丝狰狞。
良久的沉默之后,她缓缓开口道:“这么说来,生命之树自作主张之前,是你们几个先动了脑筋,要抢班夺权对吗?嗯?”一声质问,神威散出,仿佛泰山压顶,让其中个老翁筋骨尽断,痛苦难当。“女女神饶命!女神饶命啊!”“我们也是为了为了延续精灵的血脉啊!”“仁慈的女神,我们都是你的孩子,我们没有背叛您啊!我们只是啊!”“啊!”“啊!”话未尽,化为惨嚎声声,眼前血肉飞溅,洒在同伴的脸上,是炙热,还是彻骨的冷?总之,一切已经难以挽回。似乎远离这和平之地的是非,已经如吞噬的浪潮,即将滚滚席卷而来!“哼!既然为了精灵族肯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那我就成全你们的忠诚!”女神眼中泛起凶光,如同堕入魔身的邪神,甫照眼,让人不寒而栗,“哼!杀戮,也是生命的原生状态啊!召集起他们几人的家族,我要组织一只不可匹敌的军队,杀戮精灵,死亡狩令!明白了吗?”一声令下,神威不可抗拒。其他的长老哪怕再同情自己的好友,此时也只能选择服从。“是!尊神令!”“滚吧!”杀戮精灵,传说中死亡的血脉,诞生的真正原因竟是如此!
已然走出了森林外围,可是我的神识还是继续笼罩在精灵之梦之上。代表生命的神祗,此刻心性癫狂,是因为受到侮辱,还是先前为情所伤?我沉默不语,而识海中的雅丽却是泣不成声。忽然,我脚下一顿,沉声道:“雅丽,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你了!”看样子,如此进行下去,雅丽的死亡,被虐炼制成神弓的打击,才是将塔瑞若拉拉回正途的唯一希望了。本已经决定为雅丽逆天改命,却遇到这样的变数,我该怎么选择?她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