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急,血皇逼命,要讨族人千万血祭。法尔特一时不察,浑身被钩爪利穿手足,顿时血如泉涌!“神魔孤泣,生亦何欢?永夜冥典,光暗共参!”望着一声雷霆怒,法尔特手中所握的兵刃居然不听控制,莫名震颤不止,似要脱手而出。法尔特却知道手中所握,不单单是兵器,更是生命唯一的仰仗,绝不能放!他真元翻滚,鲜红的血液随着手臂流淌到剑刃之上,原主人和新主人的召唤两相冲突,神兵到没有立刻离手。
“哼!你倒是因祸得福,用我族无数的亡魂换取了不死之身!好好好!今天你就给我付出十万生命的代价吧!”血皇一怒,血灌瞳仁双手运化,顿时魔神罩身,背后双翅遮蔽天地光亮,飞身扑来。用锁链缠住法尔特身体的,是血皇身边的四位侍卫。他们不但忠心耿耿,而且等级远超那些一般的血族,都是王侯级别。所以这五人先于大部队而来。法尔特也了解这一点。心知身后的追兵更加凶猛,如果不突围,恐怕九死一生,所以强行运动被锁住的手脚,猛然发力,双掌一开,硬接了血皇一爪。四名侍卫拼尽全力,仍旧架不住这么大力的突然爆发,差一点儿铁链松手。可是这一击过后,钩爪更加深入骨髓,伤得法尔特体内嗜血能量几乎枯竭。“缠上他!”“死来!”“纳命来!”“喝!”四人配合无间,飞身如电,来回缠绕,竟将他捆得严严实实。“喝!神魔孤泣!”法尔特心中大急,手中的宝剑光芒一闪,想要斩断锁链,不料却被震得臂膀剧痛。而此时,血皇第二波杀招逼来:“早料到神魔孤泣加烈日不死之身难缠,所以我用自己的血,加上被你害死的枯骨,锻造了这四只利爪!今天要你有死无生!死来吧!”却见血皇张口,空中风云扭曲,探下一只数十米宽的血红色蝙蝠头,尖牙利齿,要一口吞噬叛逆。而法尔特燃烧浑身血脉之力,背后血族翅膀拉扯出一片血光,高喝一声:“和我同葬吧!”轰然巨响,血翼四分五裂,化为一片赤色浓雾笼罩全境,正是他强冲禁制,将全身的功力凝聚手足,声声震开了四只钩爪!这一击非同小可,不仅四大侍卫被震飞现场,而且空中的蝙蝠影像也被击碎了!“啊!”惨号声中,法尔特化为一道红光向着与方才相反的方向狼狈而逃。
“嗯噗!”“咳咳咳”四大侍卫纷纷呕红,万般不甘地看着那一道身影。一人恨道:“居然被脱逃了!”另一人捂着胸口道:“血皇,我们快追!”“不忙!”血皇看了看周围四人,“你们是血族的希望,不能折损在此。哼!尽管逃吧。天下已经没有你容身之地了。”一名侍卫问道:“现在怎么办?”“先离开治伤。”王者看了一眼身后,“那是什么地方?”一人应道:“浊境。”血皇沉吟道:“嗯!这里连一点儿血液气息也没有,就是血族进去恐怕也是死。命令大军不必向前,离开此地。此路不通,他一定去了蓝月帝国。我们走。”“是!”
法尔特想去紫金帝国,可是光明教廷总部就在边上。他要绕路,又要避开各路追兵,只能取道浊境边上。现在此路不通,只好进入蓝月。因为魔猿和蓝月全国军民正在对峙。如此混乱的局面,也正好可以给他提供一些庇护。蓝月也不会允许国难当头的时候大股势力闯入领土,不管是为了追谁。一路鲜血横流,步伐却不敢放慢,法尔特舍命狂奔。可是走到半路,却感觉到大地猛然震动。好像千军万马,隆隆而来。再睁眼,周围环境猛然一变,竟是银盔亮甲,将他团团包围。一直全副武装的小分队,各个手持长枪,腰挂佩刀,骑着地行龙,虎视眈眈对着自己。“嗯?地行龙骑士团!”法尔特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冷声道,“教廷可真是看得起我啊!”地行龙其实是龙族和龟族杂交的品种,行动迅速,浑身铠甲,尾巴两侧长满了骨垂,末梢有四根利刺,是骑士最佳的坐骑之一。要是有一千只地行龙组成的骑士团,冲锋的时候就可以摧枯拉朽一般破掉任何大军的阵仗。但是这动物唯一的缺陷就是数量奇少,教廷总过不过三百只。如今派出了整整五十只围攻一人,真是非要置之他死地不可了!“轰隆!”“轰隆!”骑士们围成一圈,枪尖对内,地行龙抖动着前足,尾巴猛烈地敲击着地面,真个跃跃欲试,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吧当中的人踩成肉泥!
“法尔特,你这个叛徒居然投靠恶魔,还在圣山大开杀戒!好,现在就是你的死期!”队长一声令下,人马蚁聚而上,好比海啸压过了小镇,瞬间将他的身影淹没在了其中。枪林剑雨之中,法尔特来回冲突,浑身剧痛同时再添新伤。血族诡异身法,来回残影道道,到也让这些笨重的家伙一时之间杀他不得。他在兵马之中穿梭,神魔孤泣再度染血,刺倒了四五人。无奈强冲禁制,伤及内腑,饶是嗜血者号称不死之身的躯体,也很快撑不住了!小队长一看,一声令下:“围!”人马再一次围成一圈,将对手困在当中。此时此刻,法尔特心中悲从中来,仰天而叹:“哈,嗜血族要杀我,连利用我的教廷也不见容我!好!法尔特唯有神魔孤泣,开出自己的血路!”无比的悲愤,无比的凄凉,是被背叛,还是背叛得毫无价值,在这一声狂喝之中,神兵有感,竟是闪烁夺目妖光,猛然脱手,反身一击,正中他的心口。“啊!”一声痛呼,却见诡异恐怖又残忍一幕:神魔孤泣好似有自我意识,对着主人的心脏穿透而出,从背后刺出!沾染法尔特的血,从背后冒出的剑,此刻却变形了!剑刃从中缝左右对半中分为两刃,然后由平窄化为两道三棱刺,微微上翘,好比一对象牙,竟是神兵完全认主!“嗯?天不绝我!哈哈哈”法尔特一把握住神器,迎面一刺,顿时千刀万刃夹带地狱之火席卷而来!地行龙骑士团猝不及防,烧的盔甲都被融化了,当场死了数十人,包围露出了空缺!法尔特趁机左右各补一击,然后夺路而走。
云海之上,璇儿看着这一幕,是心酸,还是哀叹。下方的人,一心为了苍生,甘心堕落成鬼,身入无间,最终竟是换来了一片炼狱,而自己也成为正邪不容的存在。“哥哥,我现在有些明白你让我来看这一幕的用意了。原先你是想让我度化血族,让我看看阐提入道,世上没有绝对的正邪。现在,我不单单悟到了这一点,还有那份无奈彷徨。身处两方夹缝之中,才是最最的悲哀啊!什么光明什么黑暗,只是玩弄红尘中懵懂的众生。什么神魔什么教派,都是披着可耻的假面谋夺私利。哥哥,你为了两界生灵做的一切,受的煎熬,我懂了!我懂了!”璇儿眼中清泪滴下,反身看向背后乌烟瘴气的浊境,“与此相比,还是这里更加干净。原来最污秽的所在,竟是最干净的地方!可笑!可笑啊!我现在不怕了!待我进入!”一语方落,璇儿转身而去,深入浊境泥流之中。众女虽然躲在她在身后,却也看得分明,感触更深,不发一言,紧随璇儿进入了浊境泥潭之中。
耐克瑟斯城中,夏日的酷热随着黄昏的降临慢慢退去。太阳好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在耍了一天的小脾气之后,涨着一张通红的脸,悄悄躲到了云霞的背后。在天地的尽头,灿烂的云霞那般的耀眼夺目。好似是什么人拿着金红两种颜色,大把大把地砸向天空,将周围的气息都染上了浓淡不均的色彩。这个时候,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耐克瑟斯沉浸在了一片袅袅炊烟之中,那般的安宁祥和。我喜欢在这个时候斜倚在城主府的阁楼之上,照着晚霞,翻着古卷。“呵呵,有趣有趣。”看到妙处,忍不住一句轻叹,却引来身后银铃般的笑声。爱丽丝托着一盘水果盈盈而至。“夫君看什么呢?”她接过我手中的书一看,奇道,“《关于有与无存在的终极探讨》。古德铎夫,那位自称是哲学家的游吟诗人。他要是知道自己死后,着作能被你赞赏一句,真是死而无憾了。可惜,他一辈子都被当成疯子。”“嗯!这个世界千百年来能出这样一位奇才,在贫穷之中悲惨地陨落,真是可惜啊!”我感慨道,“他另辟蹊径,从自身的存在与否反推宇宙由无到有的过程,倒也有几分道理。万物相生,其实有无本无绝对。任何存在,存在于任何存在,时间与空间,自我与非我,都是相对的。”爱丽丝秀眉一蹙:“存在于任何存在?那浊境”我抿嘴笑道:“其实浊境当中也有生灵。”“什么!”佳人大吃一惊,双手一抖,手中托盘一歪,瓜果差点儿滚落。我一把扶住她,笑道:“怎么?这么一个消息,就把你吓成这样了?”爱丽丝将托盘一扔,使之稳稳当当落到桌面上,然后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道:“夫君啊!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浊境如此恶劣的条件,神级高手尚且不能应付。如果其中真的有生灵,那将是怎样的存在啊!你想想,要在那里生存,为了那匮乏的资源,厮杀竞争何等的惨烈!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生长起来的生物,天性能好到哪里去?”我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叫什么话?难道污浊之中长出来的一定是恶灵?就没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吗?要是没有,你自己怎么会成为我的妻子的?”“我我”爱丽丝一时哑口无言,急得快哭出来,“行行行!就算有吧。可是你能保证浊境当中的生物没有恶意吗?”“我不能保证。”我微微一笑,轻描淡写一句话,却吓得爱丽丝整个人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什么?那你让璇儿和姐妹们你你你”不说是爱丽丝,刚刚走到门口的兰儿也一下子扶住了门框,才没有瘫倒晕过去。我飞身一闪,将两女一左一右抱在怀中,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璇儿不会有事。其她姐妹更不会有事!”爱丽丝擦去泪眼问道:“当真?”“当真!”兰儿死死盯着我:“浊境之中是什么样的生物?”我轻声一叹:“其实你们也见过的。当初,光明教廷围剿黑暗教会,银翼军团与狂战士也曾参与,牵扯出风魔一族的因果。在这期间,一支奇兵曾经让诺可夫如见心魔。他也因此有了攻击梦花闲潭的心!虽然因为教廷接二连三的事故和桑博也死死抓着军权而没有成功。”兰儿一惊:“飞虫一族!难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危险了!上一次他们虽然是昙花一现,可是从他们的表现来看,绝对不是善类!璇儿恐怕”“你放心吧。”我从她的背后环过双臂搂住她的肩头道,“其实,从飞虫一族上一回出现我就开始调查这件事了。此事涉及神魔秘闻。但是有一点,那就是虫族每年有两个月是最最虚弱毫无战力的。他们要在这两个月之中完成蜕皮躯壳然后成长。很可惜,这两个月正好是他们的虚弱期。”“呼原来如此。”兰儿眉头稍稍松开,可还是不放心道,“可是他们似乎有某种秘密武器啊!上一次那些梭子一样的飞行器,我感觉超出了这个世界的认知范围。似乎是夫君说过的科技文明产物。”“差不多吧。”我点头道,“任何世界总该有异类的。但是别忘了,在这个世界,论科技文明,没人比得过我啊!其实我把儋撒切龙放在了璇儿的腰带里面了。如果真有意外,我倒是很乐意让这段因果就此埋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