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爱丽丝等了这么久,自己的杀父仇人真的像桑博也说的一样如期而至了。一月的等待,佳人的心中说不出是苦是恨,只希望这一切快些结束,快些解脱。戴在面脸上的假面,就像一道枷锁,提醒着她不行的过往,也阻隔着她近在眼前的幸福。每一次,当看到心爱的人不顾世俗的眼光,对着自己这半人半兽的面容含情脉脉地凝视的时候,这种愧疚哥哥让她有些窒息了。终于,那道身影带着诡异邪魅的气息,一步一步走进了耐克瑟斯。
“紧张吗?”我抓了抓妻子的手,“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夫君替你出头!”“不不必了。”爱丽丝从我的掌心轻轻抽出柔荑,紧紧握了握,“我该学会独自面对。”众女都在前厅,璇儿云梦等人更是跃跃欲试,扬言要给那个圣塔瑟一顿狠狠的教训。爱丽丝满眼谢意与感激地向众姐妹点头示意,却是独自盯着自己的右手。右手,手套之下,白骨的手掌。这时,大厅之中气氛一凝,一道冷冷身影,缓缓踏入场中。“道尊,我感觉到一股不寻常之气。”柳生剑影躬身问道,“我想和来者交手。”“嗯?这倒是趣味了。”我微微一笑,“不过,爱丽丝的仇恨,还是要放在前面的。这样吧,我提一个折中的建议:爱丽丝不想杀生,只希望圣塔瑟在岳父岳母的灵位前叩拜谢罪。如果圣塔瑟不从,到时候局面不可收拾,我不出手,劳烦剑圣了。”“嗯!”柳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我想道尊借一物。”“什么?”“阐提问道。”“可以!”我点头道,“但是,轮回第一武斗圣场,我希望这一战,对得起这个名字。”“是!”说话间,却是下人前来通报。这位跳兽族的小男孩长着一双弹簧一般的腿,慌慌张张地蹦跶到了我们的跟前:“城主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杀人了!有人在大街上杀人了!好多血!好多的尸体啊!”“什么!”我闻言拍案而起,“叫上西蒙,我们走!”
街道上,无论兽人还是人族,都是义愤填膺,将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围在当中。却见银钩沾血,一抹邪笑,来者脚踏尸骸,却是浑然没有一丝杀意。面对中热的质问,仿佛只是在看一场无聊的戏码。严重,是有鄙夷与不屑。“嗯!耐克瑟斯,焕发新生的城市,真是美丽的存在啊!”圣塔瑟慢慢讲蝎尾横到身前,“那么,摧毁吧!”一道闪光,毫无预兆,扫向手无寸铁的平民。周围的百姓根本无处闪躲,连后退都没有机会。就在关键时刻,却见一道蓝色光芒破空而来。好比弱柳随风,看似无从借力,却将这一击化解的干干净净。死里逃生的众人这才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一柄浮尘随风飘渺。来者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竹簪卷青丝,美髯垂腰际,看似书生气,实则侠客风。此人衣着造型奇特,两色中分,黑白左右。背后巨大的太极图,却是扭曲的“天地”二字构成,看似简朴,却是玄奥非常。
“哦?高手吗?”圣塔瑟毫无感情地笑道,“你的衣着,简单,黑白两色。为什么却容忍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无聊的善恶呢?”“天地初始,自分阴阳。阴阳化万千,自然之道也!”来者浮尘一扫,气若华莲,尽展宗师风采,“经纬才子决不让罪恶在这一片净土横行!”“净土?哈哈哈哈”圣塔瑟眼神扫过身边的人,吓得众人纷纷后退,“这世界本就荒谬,我杀人,正是要探寻极端的真理。”经纬才子冷笑道:“什么真理?”“生和死!”圣塔瑟将镰刀抬到眼前,轻轻舔了舔上面的血腥味,“这才是你所说的阴阳,正是自然地真理啊!自我走进耐克瑟斯,没有死亡的城市,缺乏趣味了。嗯!甘甜的感觉,死,让人着迷的气息。”“荒谬!”经纬才子怒气翻滚,右手击左掌,从掌心缓缓抽出一把绝世神器。太极阴阳剑,剑刃之上以“Z”字形中分,化为黑白两色。可合成一剑,也可以化为两锋,精巧绝伦。“请招!”经纬才子一运玄功,果然宝剑一分为二,一黑一白,整个人仿佛是太极图一样,无有破绽,又有缺憾。
“战!”圣塔瑟话音一落,竟是抬手向人群,数十人被隔空吸起,“那就那出战的杀伐果断吧!”话音一落,竟是光明能量包裹这些人的周身,向着经纬才子丢去。这些人全身上下充斥着可怕的能量,一个不慎就要爆炸,威力难以估测。经纬才子心中一凛,双剑在身前飞速划出无数剑花,却是太极图一个接着一个,一层套着一层,终于将接触到的人全部散去了身上的光芒,送到了一边。可是没想到那圣塔瑟趁着这一瞬的空当,居然搅动蝎尾恐怖的威能,在周围拉出了数十米高的龙卷风,把围观的人全部都带到了空中。顿时半空之中尖叫之声四起,弄得方圆数十里内一片哀嚎。“嗯?圣塔瑟你做什么?”经纬才子怒道,“殃及无辜,你还有强者的骄傲吗?”“骄傲啊!哈!”教皇鄙夷一笑,“弱者创造的词汇,借以粉饰强者无聊的虚荣,更用谄媚迫使他们施舍毫无意义的怜悯。毫无意义的词汇,我不想听!”“你!”经纬才子怒火翻腾,手中双剑各自飞出,随着拂尘摆动绕身飞旋,却是妖族秘法蓄势而发,“我绝不相信!”阴剑显锋芒,圣气如洪涛,妖族惊世绝学,攻向教皇!“阴极,逆,喧腾!”剑影十方天下,剑气席卷异数,却只是反击的开始。一招过后,又是银色剑影逆着龙卷方向扶摇而上,想要逆转龙卷风。岂料就在此时,圣塔瑟做出了惊人的动作!却见教皇居然放出全身魔法能量,凝聚胸前,用胸口硬接一剑!他右手一伸,蝎尾划出一道弯长的弧线,阻碍了阳剑的动作,左手凌空一握,露出了狰狞的笑意!“啊!”“啊!”数十声惨嚎,数十声骨裂,却是让人触目惊心,一场血肉雨,满眼无辜亡,惊得经纬才子怒火攻心,收回双剑,不由倒退。而圣塔瑟哪里承受得了刚才的一击,口中顿时鲜红喷溅。可是嘴角的轻藐却不曾减弱半分。“哈哈哈一招换十命,经纬才子能出多少招?”“你!”双剑一合,经纬才子指着圣塔瑟怒骂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居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禽兽啊!人类的先祖。你藐视自己的先人,是在用自己的污秽教训我吗?”圣塔瑟得意笑道,“我可是教皇。我所做的一切都可以冠以神的名义!牺牲啊!不知道是否值得呢?哈!无所谓了。”“你”就在经纬才子进退不得的时候,空中一道微不可察的力量如一根银针钉入龙卷。刹那之间,竟是极招破碎。数百道身影从空中直直坠落。与此同时,却听到一声轻喝:“十二疏影天下迷踪!”火红的身影,伴随奇幻的步伐,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转眼数百道身形飞上半空,将所有人都接住了。“嗯?谁!”圣塔瑟转身,却见一众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背后。
“你!”圣塔瑟猛然回身,不由分说,竟是蝎尾连扫,足足三十多道魔法与斗气相互混杂,铺天盖地而来。我们众人心有灵犀,全数一步后退,爱丽丝一人站到了最前方。只见佳人左手一伸,手掌化为鹰爪,一阵掌风闪烁,尽挡攻势!“哦!没想到这样丑陋的面容之下,竟然还有如此不俗的实力!”圣塔瑟饶有兴致道,“我亲爱的侄孙,你倒是找到了宝了。”经纬才子怒剑一指:“不准对少爷和少夫人无礼!”“对!把那个家伙赶出去!”“什么教皇!杀人偿命!”“给城主大人谢罪!”
一声怒骂,倒是换来周围一片相应之声。我走上前,伸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对围观众人道:“各位乡亲,怎么说眼前的人也是我的亲叔公。我的奶奶是他的亲妹妹,这是不争的事实!要杀他,还是他圣塔瑟有本事杀我,我傲月星芒一家自己承担。”“放肆!敢对教皇大人无礼!”我话音一落,周围的老百姓还没来得及多说,倒是一队人马重开人群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为首之人已经接近法神修为,正是紫金帝国的红衣大主教盖协克。后面浩浩荡荡,带了百十来号人,战士法师牧师,一应俱全,“傲月星芒,你敢直呼教皇的名讳,要送进宗教裁判所抽筋扒皮,被绞死在绞刑架上!”“哈!被誉为光明圣地的教廷,果然藏污纳垢啊!这样恶毒的刑罚都存在。”我不屑笑道,“今天是太叔公和他侄孙媳妇之间的人命恩怨!教廷没有插手的资格!”“胡说!”盖协克发行怒指着我道,“任何地方,没有光明普照不到的角落!”“嗯?我最恨别人用脏手指着我!”我怒目一瞪,“经纬才子,你在等什么!”“是!”经纬才子法力如何,自然不是一个法神挡得住的,手起剑落,滴血不沾,盖协克还没反应过来,黑白的身影已然回到了原地。“嗯?”他看了一眼自己开始渗血的胳膊,只听“啪嗒”一声,整个手掌齐腕断掉了落到了地上。“啊!”这时候他才感觉到疼痛,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惨叫声。一大帮子光明牧师手忙脚乱围上来止血治伤,弄得场面着实混乱!“杀!杀掉这些异教徒!杀掉这些渎神者!”刚刚恢复的盖协克指着我们嘶吼道,“我的骑士呢?还在等什么?给老子报仇!”话音一落,无数魔法斗气闪烁着圣光,在乱哄哄的吟唱声中向我们扑来。经纬才子正想出招,不料我一声令下:“退!”一步退后,站在原地的爱丽丝更处在了风口浪尖。就在此时,最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无数光芒射中爱丽丝。少女身影顿时模糊。就在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心脏几乎停跳的时候,却闻一声冷冷低吟:“光明教廷,哼!”这还没有展现出威力的一招,居然是消散无形了!“这这这怎么可能!”盖协克不可思议地看着一步步走上前的身影,不顾伤势,一跃而起,“光明神啊!你留在人间的真理,千百年来闪烁着智慧的光明!我卑微的双耳,听不得你高贵的声音。恳请让我的灵魂追随你。求你赐予曙光!喝!曙光之力!”发张高举,宛如一道金阳升起,在耐克瑟斯上空吗,照透每一个角落,向着爱丽丝砸过去。所有人都被这一股强光晃得睁不开眼,场面顿时一片寂静,只余下“嘭嘭”的心跳声。可是,人们紧锁着眉头良久,却发现意料之中的惊爆却没有发生。当大家陆陆续续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哪里有魔法破坏的迹象?只有一道倩影,悠然一站,气若通灵,尽展绝世风采。
“好!”“爱丽丝小姐教训他们!”“把这些杀人犯赶出去!”“赶出耐克瑟斯!”不知道谁一声高呼,引来周围排山倒海的沸腾。这里的人绝大多数是贵族,即使是平民,那也是洪水之后幸存的难民居多。在那生死关头,这些躲在老百姓血汗钱修建起来的教堂之中的老爷们一个个袖手旁观,加上我的舆论宣传,使得他们早就对光明神的信仰失望了。刚才圣塔瑟滥杀无辜更是已经激起了民愤,大伙儿却是畏惧教廷实力不敢反抗。现在爱丽丝轻描淡写让接下大魔导师的一招,哪能不让他们兴奋呢?甚至有一些特别喜欢爱丽丝当老师的孩子们虽然被家长关在周围的高楼上不准下来,却从空中撒下无数的花花绿绿的彩纸和鲜花,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你们!你们!”圣塔瑟气的说不出话,魔杖一举,正想再出绝招,不料爱丽丝柔声一笑:“桑博也难道没说吗?只要是光明教廷的人,他们的一切攻击对我都是无效的。这时神尊的庇护!即使光明神也改变不了!”说着,她根本不去看那成型的魔法,侧身对着圣塔瑟道:“教皇大人,是时候该为你的所坐的负责了吧?为我父母,为我十几年的苦楚,交代一个说法!”就在此时,圣塔瑟的嘴角露出了饶有深意的笑容,随即更是惊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