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的盛会,普天同庆,久经战乱的华夏神州,刚刚开始恢复生机,此时,这个消息宛如一阵春风,吹遍没一个角落。当然,我还有更多的打算。所谓天下共喜的庆典,当然不会是劳民伤财之举了。一切费用支出,由神教负担,另外除了免费得瓜果美酒佳肴馈赠之外,还有各种高产的粮食种子,更为先进的纺织冶铁技术,超前的商业运作模式,科举制的人才选拔,这些都是以庆祝人皇大婚的名义馈赠给华夏子民的。霎时间,政儿、无祸的婚礼成为焦点中的焦点,更从来无有人能这般得到天下祝福的婚姻。在神教复出多年来积累下的巨额资产的一半作为支撑之后,婚礼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秦王宫中的婚礼由不理世事好久的庄襄王主持,而我则亲自向徐先府上下聘。
与此同时,前线刚刚拿下赵国、并且在进入邯郸的时候收到了热烈欢迎的秦军得到这一消息,可真是双喜临门啊!政儿在第一时间犒赏三军将士,从来都是无敌的神话的军神,第一次在酒桌上被灌得烂醉如泥。政儿往常都已真力将酒气逼出体外,此次完全凭着过人酒量,愣是放倒了一众将领。倒是王翦最有大将风范,这种时刻竟是滴酒不沾。白战见状不解道:“大帅你为何不饮酒呢?大王的婚事将近,圣童圣女诏令普天同庆。你若是一口也不喝,恐会惹人生疑的!”王翦回身,看着在大殿上东倒西歪、抱着酒坛呼呼大睡的将士,正色道:“你们都可以喝,我不行!我是元帅,三军的表率!如今拿下赵国,根基不稳,很可能受到本土顽固势力的反扑,大王酒醉,我不能无视他的安全,无视众将士用鲜血换来的胜利!”白战闻言,恰如凉水浇头,周身一片湿透,酒气化为冷汗出体,顿时清醒了三分,晃着还站不稳的步子俯身拜道:“元帅!末将受教了!末将与你一同守关。”“不必。”王翦笑道,“其实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大王并进邯郸,一路上所受的阻扰微乎其微,围城三日,更是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的冲突,我们好像是过来接手已经属于我们大秦的土地一样。你知道为什么吗?”“这”白战沉吟道,“据说圣童大人施展手段,新任赵王已经决定投降,但是聚集在邯郸之中的老氏族却决定死战。我们围城,乃是为了让赵国太子歼灭邯郸中的其他不安分的势力。”“没错。”王翦笑道,“如此情况,我一人以防万一领一千人站在这里,足够了!你去吧!”“是!大帅!”白战走了两步,只觉酒气上头,顺势倒在了一边的一张摆满瓜果的石桌之上,滚了一地的蔬果。王翦苦笑地摇了摇头:“这个小子。”
疯狂的欢庆还在继续,整个神州,恐怕这一夜只有一处寝食难安了,那便是楚国。李家和楚王正打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一张檄文几乎同时送到了双方手中。
“李家叛乱,折损大楚气运。圣童大人有言,以我王姐是他的妻子这一条,足够保我王室将来即使无法抗拒大秦,依旧可以裂土封王,永镇江淮。现在,要想保全妻子,只有一条路,各位,圣童大人的一意思,要我们击败李家扫平楚国内的分裂势力,给人皇做大婚贺礼。各位臣工以为如何呢?”“万万不可啊!”话音未落,下方跪倒一大片,为首之人须发尽白,泪流满面,“大王啊!这是明显的驱虎吞狼之际啊!圣童是要我们和李家提前决战,两败俱伤啊!”“这”楚王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想到父亲身中噬魂蛊生不如死的模样,想到自己被硬推上王位而面临的下场,他是真不想继续面对大秦接下来的铁蹄了。如今,在死忠派一片“抗击外敌,保我河山”的口号声中,这位最高领导人却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更高觉悟,决定把下面的王位卖个好价钱。沉默良久,楚王试探性地问道:“列位是否忘记了我的王姐韩昭公主可是”“大王!这更说明圣童要亡我楚国啊!”话还未出口,这位老臣一阵响头嗑得楚王眼花缭乱,“大王扪心自问:李嫣嫣小姐是以何种身份成为圣童妻子的?而长公主又是什么身份?要说起来,李家赢面更大呀!”“这”“还请大王早作决断,抵御强敌!”那老臣一开口,顿时朝堂上一片高呼:“请大王早作决断!”楚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头疼欲裂,挥手道:“容寡人想想。众位先回去吧。去吧。”说着,转身进了后殿,留下一众大臣面面相觑,相顾叹息,无可奈何。
同时,李家最高会议室中,四名长老吵得不可开交。大长老将握着信件的手狠狠砸在了桌上:“不行!绝对不行!拿下郢都和楚王给嬴政庆祝大婚,然后封我们为王,这种谎话也有人信?你们几个居然信了?明显的两虎相争之计!”四长老摇头道:“我们现在和那小皇帝是没可能将和了。大哥,我看还是照信上的做吧,嫣嫣的签名在上头,她的身份远超韩昭啊!就是李园的关系,神教也不会把李家怎么样的。”“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三长老骂道,“你猪脑子吗?当初李嫣嫣差点被李权李令侮辱了,她会向着李家?恐怕巴不得李家完蛋吧!李园?他和我们什么时候一条心了?又或者这自诩天道的家伙什么时候对李家上过心了?我看只要李嫣嫣不死,李家其他人死光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的!要不他早不闭关晚不闭关,偏偏这节骨眼上不见人影。”“没有李园,反抗秦军死路一条,投降,还有一线生机。”四长老脸红脖子粗道,“否则就去喝那小皇帝讲和。”“讲个屁!”大长老骂道,“当初我说软禁那个楚王,你偏要杀掉。现在好了,不死不休,拿什么讲和?”三人吵得几乎大打出手,最后齐齐看向一言不发的二长老。大长老问道:“二弟,你拿个主意吧。这么吵不是办法呀!”二长老抚须,作出一派高人模样:“眼下只能”说着他抬头看着三人期待的眼神,只觉大卫受用,慢慢悠悠吐出了四字“从长计议。”顿时差点惹来一通老拳。
我从来没奢望他们两方人真能互掐,只是嫣嫣和韩昭轮番来我这里哭得凄惨惨,于是偷偷发了两份书信,算是帮两位爱妻尽尽人事,图个心安而已。不过,没想到这却成了政儿拿下楚国的关键。
乌家之中,心细如尘的忘愁正在打理着自己的嫁妆。她虽然没有父母,可是朱儿一直视她如己出。这次大婚,更是要求其她姐妹不必劳神,这丫头的嫁妆全从她的私藏之中取。而秦清儿那一份交给彩凤和秀儿。;落尘自然是我与芳儿亲自操心了。鹿丹儿家底还算可以,鹿公和整个秦国军方会去头疼的,不过我倒是觉得,她的那一份,很可能要从政儿这次大战的战利品之中贴补。可怜我的好徒弟,拼死拼活挣来的家当真的全归了老婆了。这里头最省心的便是月归心了。红楼剑阁整个作为嫁妆,珍宝典籍无数,更关键的是,她挑选了一千名最美艳的剑婢作为陪嫁,声势仅次于落尘而已。与此相比,无祸的婚礼倒是寒酸了。不过他和徐蓉蓉两个人不在乎这些,该干的都干了,还缺这一个仪式吗?小姑娘最讲究的就是浪漫。我听芳儿说,无祸居然向云裳借了彻冰蓝坠,要在婚礼当天带着笑妻子游遍三山五岳,还要在每处留下千年不化的冰霜见证他们的爱情。真不知这猴子什么时候有这般歪脑筋了,连我也自叹不如啊!
一针一线,忘愁正在绣着自己的红盖头。上面栩栩如生的忘愁鸟,展翅欲飞,配着大红色的底子,真是艳丽非常。落尘的盖头上,用金线银丝绣着一朵朵雪花,好似要飘落而下。秦清儿绣着鸳鸯,月归心盖头上的图案是日月同辉,只有鹿丹儿作为正宫皇后,盖头上描着凤凰。不过小丫头似乎不喜欢这神鸟,反而在下方又添上了一只九色鹿。五女凑在一起比较纠正,忙的不亦乐乎。忽然,却闻落尘微微一叹:“嗨!”似哀怨,似忧愁,顿时打破了周围安详喜悦的氛围。鹿丹儿拍着她的肩膀问道:“妹妹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叹气?”落尘摇了摇螓首道:“没什么,只是心中有一丝丝的不安。”归心笑道:“妹妹多虑了,嫁给夫君,不是我们姐妹一直以来的心愿吗?”“是啊姐姐。”秦清儿道,“你是神教的公主啊!哪里会有什么麻烦?何必担心呢?”落尘放下手中的针线,抬头幽幽叹道:“我看到芳儿干娘的脸上,有一丝丝的失落。虽然是短短一瞬,我却看得分明。”月归心笑道:“妹妹莫要担忧。做母亲的哪个舍得自己的心肝嫁人啊。”“也许吧。希望娘亲她”
独立在高高的山岗之上,极目远眺,远处淹没在一片欢腾海洋之中的咸阳,似乎正反衬着自己心中最深处的遗憾。“呼”芳儿常常舒了一口气,“我又何必自伤?姐妹们恐是同样吧。”忽然,周围空气中气流一颤,微弱的变化,却逃不开芳儿敏锐的感觉。“姐姐你来了。”芳儿未有回身,喃喃自语道,“中就还是放不下。”“你不是一样吗?”朱儿笑道,“在伤感女儿的离开还是伤感自己呢?”“都有吧。”芳儿抬手,云彩纷扬,七色流霞飘荡在身前,却随即消散,“美好的一切不光有美丽的形式,诱人的外表之下,往往更加容易腐蚀的内在。长久的爱意,不需要虚无的形式来衬托,这证明不了什么,更保证不了什么。”“这个道理妹妹比任何人都清楚。”朱儿点头道,“女儿有属于自己的婚礼,可是我们作为她的父母,却连一个完整的婚礼也没有。”“是因为我啊!”芳儿自责的摇了摇螓首,“因为我的身份,连累你们。”“即使没你的身份,轮回之中的两位,同样使我们不可能在尘世中举行婚礼。”“哈,是我多心了。”芳儿面露复杂的一笑,“女人,总是一种追求完美的动物。明知是毫无疑义的存在,还是会因为得不到而心伤,你说对吗姐姐?”朱儿没有回答,轻轻一抬手,背后的琴上缠绕的云霓浣纱飞散,古尘影落到跟前:“妹妹,为我舞一曲如何?”“无弦琴?”芳儿嫣然一笑,“姐姐琴艺又进步了。”朱儿笑道:“夫君的箫乐至今只有妹妹与落尘幽怨听得。莫非妹妹的舞姿,同样非常人能够观赏吗?”“那是自然。”芳儿甜甜一笑,“不过,姐妹们自然不在此列。请姐姐抚一曲吧。”“嗯,献丑了。”朱儿一双白玉般的手掌轻轻按在琴弦之上道:“能听到我的琴音,妹妹同样非凡。请。”玉指轻动,顿时无弦琴之上光华乱散,许久没有现实古尘影,今日再开,乐曲一改朱儿温柔妩媚的气质,竟似金戈铁马想交错,乱世兵燹共掩杀。四周仿佛沉浸一片酣畅淋漓的峥嵘之中,饶是芳儿性子温婉,竟也忍不住热血沸腾!抬手,长袖飞扬,曼步,莲花竞放。芳儿恍如世间最美的一缕云霞,在这瞬间染上了一份夕阳的浓烈,折射出难以言喻的活力。弦挑无弦弦拨乐,步踏柔步步生莲。漫卷天风惊魂悸,细琢海潮卷珠帘。绝妙之音,绝妙之舞,在这只有此次的小小山岗之上,演绎最美的传奇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