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终归过去了,能够过得去也罢,过不去也罢,她和丈夫曾经相爱也好,不相爱也好,在还沉静的现实,多变的时间中,一切成了云烟!坐在窗前盯着院落中的丈夫的时候,这些过去如同电影胶片一般一段有一段的闪现在她的脑海里,除了回忆还是回忆,波澜不惊的回忆。不似她的丈夫,她不爱读书、不爱思考一些唯有“书呆子”才会思考的问题,尽管在年少轻狂的岁月里,她它曾痴迷戏剧、痴迷与冯臻之间的罗曼蒂克似的爱情,可自从不情不愿的回到山沟嫁给丈夫之后,这些她原本感兴趣的东西逐渐转化了厌恶的东西。这种转化那么自然,那么潜移默化,以至于某一年的秋雨时节,城里的戏班再次来沟里的时候,她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那次,冯臻再次找到她,向她再一次申明他对她的爱。可对方说完之后,她冷冷的笑了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站在阴冷处的冯臻,比在县城里那次偶然的相遇更加冰冷。那是什么时候,记忆之门似乎有意的隐去了年代,饥荒时候,还是丈夫生死未卜、流离失所的时候,冯臻真的那么说了吗?那个奶油粉面的男人,那个曾经她自认为的最爱,真的在那样的一个年代那样说过吗?许多年后,《此岸》和《失恋者的轨迹》的作者李恪为了创作灵感一次次的追问她的时候,关于记起还是记不起的问题上,她甚至冲对方发了火。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很久以后的事情到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后让依然无法记清,就如同这芸芸纵生中的许多人一般,说是有记忆,有灵魂,可真正的记忆,真正的灵魂却经不起时间的推敲。人生本就是迷糊,昨天、今天、明天、真像、虚假、真实、传说、一眼目睹、还是道听途说,古往今来,包括最优秀的历史学家、社会学家或是智商超高者又有几人能够记得,几人能够说清,更何况只有区区几百人口的晋北沟落里发生的一些无关历史走向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坐在窗口开始再一次犯困的时候,她打算起身再次上床睡觉。可院中的丈夫站了起来,她屏住呼吸,打算像往常一般,等待丈夫走上楼梯,她迅速的钻进被窝。可往常发生的事情,在这一刻并不没有发生,丈夫沿着南墙,走向了门口的杏树。杏树叉上居然若隐若现额蜷缩着一个女人,丈夫站定在树下的时候,她的心开始加速了起来,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怒气与抽自灵魂深处的绝望之感涌上心头。她最最担心与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无数词,尽管他一直可以说服自己、为自己掩盖,像个鸵鸟一般不愿面对地平线上的真实,可是,活生生的事实发生了,她最最害怕、最最不敢面对的名字出现在了丈夫眼前的杏树叉上。
他们开始交谈,而后,她走进了后院,他跟了进去。
而她,迅速的披上大衣,走出房门,悄悄的潜入了后院。
丈夫不见了,她所不敢面对的那个人不见了,那个人的屋子没有任何灯火,黑漆漆的,她撞着胆子,轻轻地、轻轻地一步一步的爬上了木梯,躲在了二楼楼拐角处的窗台下。当她沉静下来的时候,断断续续、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了,那是属于情欲的声音,决堤了的泛滥的情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