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漫长的路,虽然那个被他们用石头砸死的归来者已经开辟,已经做了记号,可毕竟时隔多年,要找到镜子之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多人死了,可后来者并没有退缩,他们走啊、走啊,翻越了雪山、峭壁、渡过了沼泽和满是嗜血动物的地带,终于找到了第一座用石头砌成的的路标。这之后,旅程的艰辛少了许多、许多。在茂密的一望无际的丛林,荒野和乱石中,有一条宽敞的大道,这是那个归来者、那个细心的归来者用火烧出来的,他们就那样沿着那条道一步一步的到达了一个绿色的牧场,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们见到了许多年前走出去的久未重逢的亲人……他们面面相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不远处的那座光彩夺目的镜子之城,相顾无言。终于有人说话了,是一个老人,当年主张将归来者施以刑罚的老人,‘看来他是对的,我们错了’。‘是的,我们错了,那些成百上千年的东西也不一定对’‘是啊,时代在发展,我们应当向前看,’‘是啊,你们现在坐位我们的车上,唱着那些老掉牙的歌,可是,他的尸骨却在山崖下早已腐烂、早已化成灰了’年轻人中有人开始愤愤不平的感叹!老人沉默了,集体的沉默,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其实,生活一直在变,我们唯一能够抓到的只有一些内心的东西,比如忠诚、比如信仰、比如宽容、比如对过去的留恋、未来的向往,比如我对你的爱,比如我们对他的怀念与在此认知,只有回望过去,我们才能更加了解今天的自己。’人们才发现,自己或是缺失了将来、或是遗忘了过去、或是惶惶然迷失在了过去、现在与将来的某个时间的节点……几年之后,在镜子之城的旁边,一座座新的大厦拔地而起,人们建起了新的家园,同时人们打算将先行者(那个时候人们改口称他为先行者)的骨灰埋在里面,‘去找他的骨灰吧,把他埋在这里’遵循提议者的提议,一直表情严肃的队伍回到了荒芜了许多年的山沟,在空旷的山脚下,人们找不到先行者的尸首、骨灰。尸首、骨灰早已被饥饿的财狼、虎豹拖入深邃的洞穴,早已成了他们的美餐或是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高空的秃鹰夺走或是永久的融入了山沟,融入了那块天地……许多年后,一条大道连接了先行者足迹的起点与尽头,又过了许多年,那些原先是沟里人后来是城里人的后代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先行者的起点、哪里是尽头。无奈人们只能在已经满是风力发电的山沟顶上的一块大石上刻上了先行者的名字,又过了许多年,大石上的名字成了首先挑战未知世界的黑暗和恐怖的人的名字,是一个把人们引向新的自由和阳光生活的人的名字……有是许多年之后,先行者和他们先人们的故事变成了神话、传说或是某种存在于记忆中或是抽象思维中的东西、如同愚公移山、夸父逐日、女王补天、精卫填海、一般的东西……”
人们顺着耳朵听着,有的屏住了呼吸,有的人已经泪流满面,有的人爱上叹气,有的人满是忧伤,有的人满是兴奋,宛若故事中的山沟就是眼前的山沟,宛若故事中的那个光彩夺目的镜子之城就是将来,自己的将来将要去的地方一般。
等人们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沈柱早已不在架子的顶端,林甄也已消失,沈林坐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默默无语,沈源和妻子陪在他的旁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沈贵在妹妹沈云和妹夫王玉兔的怀里,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人们想找出是谁在吹这悠扬的、常水沟似乎重未出现过得笛声,可人们找呀找呀,却总也不能找出一个所以然来。难道他们穿越了时代,还是进入了某些故事中所描述的太虚幻境,还是停留在了记忆与现实的某个交叉地带。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