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和母猪并肩走着的少女问，母猪点了点头。这时少女回过了头。
黑压压的人群夹杂着各种牲畜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的后面。少女愕然的看着人群，人群愕然的看着少女和与少女并排走着的母猪——如同半个时辰前他们看沈亮，沈亮看他们一般。少女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人们想问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于是她和母猪往前——大望山脚——走，人们跟着他们往前走。没有人中断、没有人退出，即便是锅里的早饭已经烧焦、即便是圈里的牛羊还没放出、即便是水缸的水还没有挑满、即便是炕头的幼儿还没叫醒。
很快大望山脚的泉眼（常水沟的饮用水在小望山的泉眼）出现在了少女、母猪与人们的眼前。少女脱了鞋子，挽起裤腿将双脚伸了进去。母猪乖巧的卧倒在了少女的旁边，人们好奇的跟在不远处，看着泉眼边的少女和母猪。鲜红的山丹丹（常水沟里的野花）、橘黄的雏菊、泛白的鸡蛋花和带遍地的仙人掌围绕在泉眼边的小路两旁，叽叽喳喳的麻雀、高空盘旋的老鹰、大王山脚密林深处的野兔、时常悲鸣的乌鸦、猫头鹰此刻居然增多，和聚集着的人**相辉映。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可具体会发生什么事呢！聚集着的人群，却是谁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进而只能看着不远处泉眼边的少女与母猪。不知何时，从什么地方，少女拿到了一只木制的瓢，一瓢一瓢的开始梳洗母猪的伤口和躯体。于是原本笨拙、肮脏、愤怒的母猪，瞬间变得乖巧、温顺、平和。最令人惊奇的是那伤口经过泉水的梳洗之后居然不在流血、伤口处的绒毛迅速的复合、生长，宛若一个时辰前那个愤怒的母猪、孤独的沈亮、 诧异的少女的狂燥的人群从未出现一般。
“啊，这水还有这功能，我之前怎么没听过。”
“怪不得城里人说我们沟里的水好呢……”
“如果用这水来治病……延年益寿、返老还童也未可知……”
“你们不知道吧，我听爷爷说，常水沟在阴阳风水学上是一条龙，这泉眼和小望底那泉眼就是龙的眼镜啊！”
“怪不得呢，原来我们这……这是龙脉所在。”
“听说这还是十六国时期代国的一个重要城市呢……对，听说大望山顶那块大石头下面还埋葬过代国的皇帝……”
人们三三两两的议论着，由少女和母猪议论到水源，由水源议论到龙脉，由龙脉议论到历史，由历史议论到神话，由神话议论到历史，进而议论到文物乃至盗墓。在人们反复的叽叽喳喳的议论中，眼前的少女不再是少女、母猪不再是母猪，而成了揭开某段历史、挖掘某种文物、攫取某种财富的富有启示性的信号或标识。
这时给母猪和自己梳洗好了的少女站了起来，超围观的人群走了过来，人们自觉不自觉的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少女淡淡的看了惊奇的看着她的人群与牲畜，和母猪并排着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过后，一种奇异的香味顿时弥漫在了围观的人群与牲畜周围。人群与牲畜宛若看到了瑶池仙境里的蟠桃、童子、仙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