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声响,兰谷赶紧放下蚊帐,打了个死结,回头笑嘻嘻地看向进门的五人。谁都能从他眼中看出其中有端倪。
楚风先张水丽一步冲过去,伸手要探看蚊帐里面有什么东西,兰谷顺手拦住了他,昂着脖子迎向楚风的威胁目光,就是不让他卷起蚊帐。
楚风一个人没办法跟武功高强的兰谷抗衡。就他那样,还想保护我?小蝴蝶鄙视楚风的武功,为了证明自己不需要他也能在江湖上行走,她轻轻一飞,从兰谷另外一边突袭,兰谷始料不及,蚊帐被小蝴蝶轻松地掀起,里面躺着一个受重伤的中年人。
兰谷脸上一片白青,他自认为自己的武功算是上等的,哪知道轻易就被小蝴蝶破了突围,是自己疏忽大意了。自己有两天没练武功了,莫非是退步了?想着,他的脸上热腾腾的。
楚风靠近一看,皱眉沉思。紧随而来的张水丽轻瞥一眼,惊吓过度,赶紧跳开,重力不稳,差点跌倒,小蝴蝶手轻抬,张水丽就站好了。
一切的一切,都被柳方方吸进眼里。
“锋芒毕露,有心人留意到了,必然会引来不必要的杀戮。”柳方方随意看了一眼小蝴蝶,越过兰谷,挨近一看,“木工族族长木使剑,伤得可真重。”
她发现了什么吗?她怀疑地看着柳方方。小蝴蝶听出了柳方方的暗喻,她如梦初醒,一个小飞贼,连武功最差的张水丽都打不过,又怎么能轻松越过武功高强的兰谷呢?她扫一眼局促不安的兰谷,他似乎没想起什么异常,心里松了一口气,下次一定不能再过多用武功了。
“我,我是在路上看到他,他被很多人围着,受了很重的伤,我才把他带回来的。”兰谷解释。他害怕自己帮倒忙了。江湖上的规矩,他搞不懂。
他本来是跟落封在一块的,好奇心太重,街上看到玩杂耍的人,停下来观看,回过头来,不见了落封,他只能自己瞎逛。也不知道怎么走的,就到了近郊,发现木使剑被人围住了,恻隐心一起,就帮他了。
或许是木使剑的伤势太严重,他没能撑到兰谷打退那些人就晕倒了。迫于无奈,兰谷只好把他带回来,替他输了一些内力,维持他的生命。
柳方方简单地替他把脉,摇摇头,“筋骨错位,伤及肺腑,我看是没得救了。”
“啊,这么严重?”兰谷惊呼,从不自在的状态中回归,盯着柳方方解释,“我给他输了内力,他暂时死不了,大小姐,你就想想办法救救他吧。”
其他人点头附和,人命关天,可不能随便诊断。
柳方方站起来,扫了一眼小蝴蝶,平视远方,悠悠道来,“跟筋骨有关的伤痛,武林人是没办法医治的,药谷子或许有这个本事,只是……”
“药谷子在哪?我去找他。”兰谷本着救人救到底的原则。
楚风把八年前的事情说了一遍。当年的场景来历历在目,小蝴蝶的眼眶里盈满泪水,很快又恢复正常。
药谷子消失不见,看来木使剑真的要命丧黄泉了。除了柳方方,大家心里很难过。
一声低咛的声音传来,大家看到木使剑睁开了眼睛,显然是身上的伤痛让他皱起的眉头。兰谷跟落封,各自抓住他其中一个手,对他运功,让他好受一点。
“大小姐,谢谢你。”木使剑手指着柳方方快速垂下去,脸上是空洞的回忆。前两年,木使剑想把木簪子推向全国,苦于知名度不够,打入商贾市场需要花费人力物力,他想跟柳方方合作。柳方方以绣庄不做木材生意为由推辞了。他一直以为她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没想在危难的时候,救他的就是她,那份复杂的感觉,很不舒服。
“木族长,你可不是我救的。”柳方方向他浇灌冷水,指了兰谷说道,“他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就算柳方方这么说,木使剑还是相信她救了他,谁不知道她向武林人昭示兰谷是她门中人。
正逢族人叛变,自己的族长位置岌岌可危,又遇上被行刺,如果还躺在这里,族人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木使剑挣扎起来,刚使力就疼得冷汗直流。
“你不是大小姐吗?若儿姐姐你都能找到,跟药谷子齐名的人,应该有人吧?你知道的是不是?”张水丽围住微笑的柳方方,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要笑。”
“张姑娘,大小姐这是有办法呢。”楚风扯住张水丽。张水丽信以为真。
“你们可别这么乐观,除了药谷子,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柳方方走的时候特别强调药谷子,一个字都不提及花素。她笃定小蝴蝶晚上就会行动。既然木使剑不会有事,她又何必杞人忧天,悲悲戚戚地盯着病患增加他的负担呢?
“柳方方,你才给大家留下好印象,没想到又这么冷血了。”张水丽在她背后大吼大叫,“你这个自私鬼,一点也不大气,枉费了江湖人对你的尊称。”
兰谷歉意地看着木使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木使剑知道自己的情况,哀叹地躺下,就这么死去,他不甘心。
“张姐姐,方方姐姐不是这样的人,或许她去想办法了。”小蝴蝶安慰张水丽。回想起父亲,她很伤心,脑海中自然就闪现药谷子曾经叮嘱她,为人医者,一定要尽全力帮助病患。她好久没替人看病了,练一练也好。想着,就决定晚上行动。
夜幕降临后,柳方方在房间里静听旁边的动静,没有灯光的照射下,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隔壁焦虑不安的楚风。
过了一会儿,楚风吩咐小蝴蝶好好待在房间里,不许出去偷东西,自己出门去了。
“张姐姐,他自己出去,为什么不允许我出去?他好霸道。”小蝴蝶向张水丽哭诉。张水丽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别想那么多,建议她要不要跟着去?
小蝴蝶摇头,她趴在桌子上,说自己累了,要休息了。张水丽只好妥协,心里却想要出去。
“要不,过两天,我们去找鹰堂门的麻烦?”小蝴蝶看出她的难受,给她提议。张水丽举双脚赞成,她一定要好好教训应天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