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巅云层之下,玄中月背风而立,飘逸的白发在长袍的映衬下格外柔和。
一阵袖风来,他的身后站了十多个人,他的弟子除了花素,全部都到齐了。
“师父,我们来了!”徒弟们一同说道。
玄中月转过身,看着白衣飘逸的徒弟们,那股清风之下洗涤而来的飘然犹如天上的仙人。
“哈哈,我徒儿都长大了。”玄中月捋捋胡子满心欢喜。他的徒弟们脸红一笑。
“师父!”药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跪在玄中月面前。
“你竟这般苍老了。”玄中月惊诧之余扶起药谷子,“这些年可真是苦了你了。”
他接到雪涯的信鸽言明药谷子的情况,他所能想象的远没有现实来得残酷。齐天霸真是太残忍了,亲兄弟都不放过啊。
药谷子无声哀叹,往日的英姿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沧桑。
玄中月知道药谷子愧疚天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免安慰道,“这世间更替的东西太多了,你也别太自责了。”
药谷子难过点头,“师父教导得是。”说着已退回人群中。
“师父,您此次召唤我们是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吗?”雪涯(江湖代号三不偷)问道。其他人认真听。
“为师让你们帮助大小姐,《蛟龙出海》最好不要落入细甜那等毁族灭姓的人当中。”玄中月目光悠远,细甜野心极大,他想先统治江湖再独霸天下。
玄中月最怕三百年前那场魔影毁庄的事情再次发生,江湖正道通过很久才恢复秩序。
“我们定当竭力协助大小姐。”徒弟们高声回应。
“江湖总是正邪交替着。希望我们正派人士都抓住了秘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玄中月再次强调。
徒弟们领命,玄中月让他们先等会,他想跟药谷子叙旧。
玄中月查看了药谷子的伤势,感慨他幸而有高超的医术,否则无法活下来。
“师父,我犯下的错,就由我去弥补吧。”药谷子坚定地说。
“金门山宝库大门一开启,里面的金银财宝定然会被抢走,到时候人群混乱,打斗强烈,谁也无法顾及到谁,门派间的人可能会走散,《蛟龙出海》在大小姐手中也是危险,细甜一定会派人拦截,我就怕她身上的《龙凤飞舞》也会被抢走。”玄中月无比担忧,“希望大小姐能躲过一切保住两本秘籍,这样才能对抗你编写的《植兰术》”
药谷子沉默,过去了那么久,他再也无法把《植兰术》编写完整了,不过他会尽力重写出来。
这边雪涯联合师弟们开始计算如何帮助柳方方,接着朝玄中月道别。
柳方方非常淡然,她一个人观看着天空。
“大小姐,你在沉思什么?”夜回轻轻问。
“我一直都不想开启金门山,武林中人为了秘籍相互残杀的场景太悲惨了。”柳方方垂首低叹。
“大小姐,这天下不是你一个人的。”夜回说道,“金门山宝库传扬百年,几代人眼睁睁地盯着,就等一个契机。我们这一代人总算等到了,五天后凌剑木簪子一放,大门一开,门派里的人也好,武林散侠也罢,每个人都有一颗独占秘籍的心。”
“届时势必是一哄而入,里边有多少个门就有多少人挤着,场面必然混乱,谁都无法把控会发生什么事,大小姐就这么自信能顾全得了天下人的安危吗?”
夜回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此刻,他觉得保全自我门派才是真的。
他不理解柳方方的忧虑,也不理解她作为两个门派的首领怎么会有那么多顾忌,他很怀疑秋池把他转送给柳方方到底是为了什么。
身为一门之主本来就多虑,柳方方抬头细看夜回眼里的不甘,到底是年岁尚浅英雄气血旺盛,她垂首轻说,“夜回,你非我门中之人,秋门主把你转到我这边,对你实属不公平,等这场纠纷之后,离开我们独自成侠或许是你最好的未来。”
“不,门主让我跟随你,我定然会跟随到底的,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夜回说出来轻松多了,他会秉承秋池的意思跟随柳方方,一辈子做她的门下之人,不背叛,这是他的原则。今夜宣泄完心中怨气后,他会回到原来的样子,跟落封一样少说话。
“大小姐心中所有忧虑定然是少我们这些帮手吧。”天空传来一声轻笑,复琴出现。
为了保持鹤门的神秘,复琴向来是单独行动的,西雨、小九、露轻等师弟先去金门山,到时候再听复琴指挥。
“有鹤门一把手复琴公子帮忙,我柳方方胜算增了几分。”柳方方站起来浅笑。
“哈哈,我这忙也不是白帮的,大小姐可是说过把你的好姐妹秀月引荐给我呀。”复琴有意调侃,他也没想过跟秀月有什么关系,纯属打趣。
“好说。”柳方方浅然一笑,如果她没猜错,此刻秀月已经在柳家山庄保护柳方明跟柳茗茗了。她料定细甜会拿柳方明跟柳茗茗威胁她。
“还有我们呢。”四不抢出现,三不偷随后。他们作为江湖组合自然是不能跟复琴一同出现的。
这时,大家都醒了,楚风刚想跟四不抢叙旧,天空飞来几人,他赶紧闭嘴。
“还有我们呢。”萧萧与欧阳朝辉一起出现,他们身后还跟着明月端。青桐门向来是门派中立,他相帮是个人意愿。欧阳朝辉出现是朋友情谊。而明月端出现,柳方方就有点不明白了,她跟他的交情不太深刻。
“金门相争不过是正邪相争罢了。”明月端道出了真相,“我门中人上报,齐天霸、陈辽、应顺联合,细甜坐镇,分十六路人马在金门各个山道等候,专门拦截金门出来的人。”
“如此说来,这又是一次‘当令山’之战呀。当初是跟商灵对抗,这次是跟细甜,怎么总是跟植兰人脱不了干系呢?”复琴假装感慨。
旁人听不懂,柳方方是听得明明白白的。她看复琴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复琴自知说太多被柳方方猜中了真相,他有点小尴尬。
“细甜这个幕后黑手总算出来了,如果不是看到他跟陈辽碰面,一个可男可女的戏子,谁会在意呢。”萧萧哀叹,解了复琴的难题,复琴朝萧萧眨眼,柳方方似乎明白了什么。
萧萧一直怀疑凝霜是个叛徒,他多次跟踪凝霜,发觉她跟陈辽接触频繁,本来他要依据门规办事的,又想着留着她能了解邪派动向,他吩咐四海安排门中人留意陈辽,不曾想,这一留意就发现了细甜的踪迹,他们细查下去,发觉青蛇门的人也在查细甜这人,可他们查不到细甜的身份。
萧萧跟明月端碰面,商量推敲之后,明月端猜测细甜就是当年指使江湖人放火烧植兰人的主谋。
萧萧惊讶问原因,明月端道出八年前他的父亲明月洒湘去过深涧兰谷并带回部分《植兰术》书稿的事。
明月端回忆明月洒湘回来后不久,每次看到火就大发脾气,他猜测父亲参与了放火行为。
萧萧大惊,他父亲也参与了当年的事件。
他们不敢向外人叙说这些是害怕去触碰当年的真相。他们决定去鹤门了解实情,明月端跟萧萧主动向复琴讲述八年前父辈的一些事。
刚巧三不偷与四不抢救出了药谷子,他们从药谷子那里获得了东西,西雨、露轻、小九在其他方面也有所收获。
复琴联合多人的调查跟猜测总算缕清了思路:细甜就是八年前那个拿着《植兰术》到处宣扬引发江湖混战的人,同时是誊写多个版本混淆视听的人,也是植兰人覆灭的指挥者,还是逼得柳少村洗手柳方方接手绣庄跟柳家山庄的谋划之人,更是指使陈辽陷害商灵的幕后黑手。
此外,细甜还一直寻找花素,想从她身上获得《植兰术》最高阶段:死无葬身之地最后几篇招数。
《龙凤飞舞》《蛟龙出海》是对抗《植兰术》的秘籍,所以细甜费尽心思把控,就是怕秘籍被人拿走了,陈辽等人的武功被压制,他无法完成霸主的事业。
这些事情萧萧、明月端、复琴都选择缄默,他们不会告诉柳方方,更不会告诉花素,因为事情太复杂,真相太血腥。
这些事情他们能查到,柳方方的人也能查到,虽然现在她的人查得不是很真切,可清王爷告诉她一些东西,可她见过药谷子后,又跟细甜碰面,她联想到了大部分。
她已经伤痕累累了,真相对她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她不说是为了保护小蝴蝶,不想让她受伤。
金门山开启后,正邪交锋,八年前的真相将会渐渐浮出水面,一切太残忍,小蝴蝶一定会受不住的。这才是她真切不想开启金门山的原因,她也想过了,金门山之后,一定要死瞒到底。她也知道,她根本瞒不住。
经过商议,复琴、三不偷四不抢、萧萧与柳方方等人进入金门山宝库,绣庄高手、欧阳朝辉与明月端的人在外边接应。
同时,复琴暗中安排师弟们都放在了外边跟明月端合作,到了金门山各自就会归位。
三大门派里应外合计谋可谓天衣无缝,柳方方所要的黄金跟秘籍可谓是胜券在握。
“你们都有事做,我干嘛呀?”张水丽问道。
柳方方朝青绣点头,青绣先后在张水丽跟小蝴蝶脖子后伸手,她们立马晕了过去。
青绣打了个响哨,即刻有两人出现带走了她们。小蝴蝶将会以花素的身份出现在金门山。
“楚风你待在外边吧。”柳方方看了看楚风,他的武功可能无法应对金门山变故。
“大小姐,上次当令山你就骗我送信支开我,这次我要跟着你们,我不怕死。”楚风不肯,柳方方只好随他去。
一起准备就绪只等金门山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