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政故意挤进人群中间,来到了欧阳先生眼前。
“伯父,您好!”
“啊,宇文政啊,呵呵,你好啊!”
宇文家和欧阳家是世交,宇文政主动和长辈打招呼完全在情理之中。他偷偷的看了一眼欧阳若思,她正在含情脉脉的张望主席台上和老师说话的韩小北呢!
宇文政心一横,笑脸道:“欧阳叔叔,上次若思和韩小北的事情,您就这么原谅他了?”
他的声音很高,故意给韩小北的妈妈听见。这个在人群中默不作声的女人忽而仰起头,看向了宇文政。
宇文政冷漠的看看韩小北的妈妈,在欧阳先生说话之前,故作气愤的指着台上的韩小北,高声嚷嚷:“韩小北虽然成绩优秀,各项表现也好。可是,他拐走若思的事情却十分恶劣。简直和社会上的小……流……氓,没什么区别!欧阳叔叔,您咽不下这口气,今天就是机会!当着所有家长的面,也当着她妈妈的面,我们把这件事公开给大家吧!让所有人知道韩小北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众人纷纷看向这边,宇文政一脸神气。
欧阳先生担心影响女儿的名誉,低声说:“够了,这是我的家务事,我不想拿到学校来说,而且那天,什么都没发生!”
宇文政上前一步,握住欧阳先生的手,故作担忧的继续说:“欧阳叔叔,我当然知道那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是这件事如果不给韩小北一个教训,他怕是还会对若思不死心呢!万一今后发生了什么,后悔了可就晚了!”
“宇文政,你别在那胡说八道!”
一直坐在爸爸身后的欧阳若思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下子就为韩小北挺身而出了。她气愤的指着宇文政的额头,一字一句的说:“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和韩小北现在是最好的朋友。将来,我们还会光明正大的恋爱……一起读大学,一起面对生活。你不要处心积虑的想要拆散我们,没用的!”
欧阳先生微微震惊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话会从自己女儿的嘴里说出来。
在他的心中,若思一直都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公主。
单纯的让人担忧,软弱的让人无奈。虽然他面不改色,可心中竟已经暗自升起一丝喜悦……
宇文政气的直瞪眼睛,却无话可说了。
他只得恨恨的说:“我可是好心,如果若思出了什么事情,欧阳叔叔你会后悔的!”
“与其担心将来后悔,不如给未来一份期待。”
欧阳先生话锋一转,脸上扬起难得一见的笑容:“我女儿和小北的事情我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两个孩子心中喜欢,但是也只限于彼此欣赏,很有分寸。如果不干扰学习,现在做个朋友倒也未尝不可。我不是不近人情之人,而且……我对韩小北还是有所期待的,十年之后,我倒是要看看他会成为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宇文政被噎的半句话也说不出口了,这欧阳先生还真不是吃素的,有人当着他的面给女儿难堪,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打自己的脸!比起欧阳先生,宇文政还是太嫩,以为平白无故几句话就可以羞辱若思,整治小北?
家长见面会一结束,宇文政就满心怨气的第一个离开了校门。
他找了一家台球厅,不管三七二十一玩了起来,宇文家经济条件不错,又是独子。宇文家素来讲究牌面,只管给孩子大把的钱来花,宇文政短短一个小时就输掉了几百块,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
台球厅里面一个叼着香烟的清瘦男的一直在看着宇文政,他邪恶的笑了笑,对身边的小弟轻声耳语。
宇文政玩的无聊,正要离开,就被几个社会小青年给拦住了。
“小子,知不知道规矩啊!玩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跟哥哥们打个招呼!”说完,还用手使劲的推搡宇文政。宇文政扯了扯衣领,不屑的说:“我玩我的台球,我有钱。管你们什么事情?”
“哈哈哈!臭小子,说话还挺冲的!”
“就是啊!我不知道孝敬我们,还在这里大声说话!哥几个,给他点颜色看看!”
几人说话间,就伸手撕扯宇文政,还对他大打出手。宇文政一介书生,哪里有这些人有力气,人家人多势众的,就将他推到在地板上,乱踢乱踹。其实宇文政从来都是靠着嘴皮子欺负别人,他家是律政家庭,他自小便觉的自己能说会道又有心机,对身边的一切人和事充满了不屑。
今天被打,吓得是屁滚尿流。
就在宇文政抱头痛哭,缩成一团的时候,那个清瘦的男人走过来,几下子就给这些小青年拉开了,那男人给众人递了个颜色,嘴角偷偷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随即,假装破口大骂:“你们给我滚!算什么东西,欺负这个小兄弟!”
宇文政连忙松睁眼爬起来,看眼前的男人正和他微笑:“没事吧,有我在,没人敢打你!”
“你是?”
宇文政二章和尚摸不到头脑,见那些小青年全都退后,还不住的点头哈腰。
“我是这家台球厅的老板,我叫于南。不少朋友都叫我南哥,你也可以这么叫!”
这个于南看上去有四十岁左右,脸色清白,说话慢悠悠的,他特别瘦,眼神倒是格外淡定。打扮上十分讲究,一身行头应该差不多要四五千块,手腕上带着的名表也闪闪发光。
这在十几岁孩子的心中,应该是个了不起的时尚人物。宇文政从没接触过这样的氛围,看着那些刚刚还对自己暴打的小青年,这会儿就全都点头弯腰的不住道歉,便感觉这个于南非常了得啊!
于南请宇文政喝茶,抽烟,还训斥手下不懂事。而他的手下则给足了‘南哥’的面子,让他在宇文政眼中成了香港电影中叱咤风云的‘大哥!’
那么,这个于南究竟是什么人物呢!
其实,于南是一个欠债无数的混子,而且是个十足的瘾君子。他经营的这家台球厅,目的就在于认识一些无知的学生和刚踏入社会的小青年,骗吃骗喝骗钱花。可他骗术高明,说起无中生有的话就和真的一样。很快,宇文政就对于南所编造的一切故事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