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可我不在乎……”
“我在乎。”姑苏果果吼出声，意识到自己激昂情绪，深吸口气，沉淀思绪。“冷面，我没办法心里装着小雨，还跟你走，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也不想走，小雨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果果，放弃对他的爱，也放过自己，别让自己再泥足深陷下去。”那样你会受伤，会心灰意冷，会万念俱灰。冷面不想逼她，可眼前的形势逼人，龙小雨认定纯桑是幕后主使者，龙小雨如此在乎沐灵霜，对纯桑的恨必定强加在果果身上。
“放弃对他的爱，放过自己？”谈何容易，姑苏果果苦涩一笑，抽回自己的手，凭着直觉朝床走去。“冷面，我不是泥足深陷，而是整个身子都已经陷进沼泽。他的温柔能让我死而复生，他的怨恨能将我打入万丈深渊，爱他早已融入我生命里的习惯，就如长在心口上的刺，根深蒂固，不碰则已，一碰就会渗出血，掉去就是死。我对小雨不仅是爱，还有一种元素，如果让我舍弃这份感情，意味着让我舍弃生命中一部分。会疼，很疼。你明白吗？”
姑苏果果的话让冷面明白，他介入不了他们的感情中，以前介入不了，现在介入不了，以后亦如此。
御书房，龙小雨翻阅着奏折，姑苏果果却站在一旁，从她拒绝冷面之后，几天过去冷面再也没来看过她。相反，龙小雨杀了安叔之后，对沐灵霜之事不提支字片语，仿佛那件事不曾发生过。
一切恢复平静，唯一变化，龙小雨在哪，姑苏果果就跟在哪，他坐，她站，他睡，她还是站。如果不是她武功底子好，早就吃不消了，不过说也奇怪，每天站着，睡觉好像也是站着，反正她每天醒来，就是站着，精神却出其的好，双腿居然还不痛。奇了个怪！
龙小雨抬头，冷厉的目光对上姑苏果果迷茫的目光，四目相对，她眼中居然没有躲闪之意，挑起眉头，妖艳的面容更加冷漠。不得不承认，她装瞎子装得很像，如果不是自己亲耳听到她跟赫连胤的对话，他还真被她骗了。她有着纯洁美丽的外表，却有一颗狠毒丑陋的心，这样的女人他还差点迷失自己，想到霜儿所受的痛苦，泄愤似的将奏折重重的砸在案桌上。“为什么不辩解？”
“你想要我辩解吗？你已经相信了她的话，已经给我定了罪，如果我说一切跟我无关，你信吗？”姑苏果果被巨大的响动声吓得心拍了拍，又听到几天以来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心跳有些不稳，扬起嘴角扯出一抹淡笑。
“一切跟你无关？”漆黑的眼眸中是一片冷然的肃杀，龙小雨站起身，钳制住姑苏果果的下巴，鼻孔里喷出嗜血般的气息。“姑苏果果，你有一个好父亲啊！”
姑苏果果抿着唇，垂眸，她深信不是爹所为，可别人不信，就连冷面也合理的相信是爹。
“怎么，不敢理直气壮的说跟自己无关了吗？”龙小雨手下一用力，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说话啊，怎么装了瞎子，现在又想装哑巴吗？”
“无话可说。”她现在百口莫辩，安叔临死前说的话就足以定她的罪，从她身上丢出来那块可以调动鬼龙城影卫的金牌就是物证。她相信爹，却不敢理直气壮的为他辩解，若不是血脉相连那与生俱来的信任，她都以为是爹所为。
“好一个无话可说。”一簇簇愤怒的火焰在眸底熊熊燃烧，龙小雨余光无意间瞥见姑苏果果握成拳的手，指关节已然泛青，心中一痛。一拳愤怒的击在案桌上，如此狠毒的女人，为何还会为她心痛。“霜儿与你无怨无仇，你对身怀六甲的她也下得了手。”
“你给我喝渗有剧毒的堕胎药时，不是也没手软吗？”淡然的语气，带着嘲讽的意味，就算后来她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打掉那个孩子，可孩子终究是他亲手打掉，想到他当时绝情冷漠的话语，姑苏果果心还是会抽痛。
龙小雨神智为之一震，犀利的目光紧锁住她，好似要看透她的灵魂般，因龙小雨的沉默，气氛变得沉闷而诡谲。
“你是在报复。”半晌，龙小雨才肯定的道。
“难道我不应该吗？”既然给她定了罪，何不大方的承认，随了他的心。
龙小雨目光闪过内疚，因为那碗渗有剧毒的堕胎药，让她今后不能做母亲，即使他没说，医术高超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孩子是我打掉，也是我毁了你，你要报复的人是我，为什么要找霜儿？”
“我喜欢牵怒，不行吗？”孩子是她心中难以愈合的伤口，一但扯动伤口，姑苏果果就会痛得失去理智。“报复在她身上，远比报复在你身上，让我心身舒畅。”
啪！龙小雨一巴掌打在她脸颊上，咬牙切齿的道：“你成功了。”
成功，她什么也没做。
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比起那夜，龙小雨这巴掌不算什么。却比那夜被打得头晕目眩更痛，那些人是搧在她脸上，龙小雨却是搧在她心上。姑苏果果抬起手一抹唇角蔓延出来的血丝，扯出一抹笑，笑容里染上悲痛。“这是你第四次搧我的耳光。”
龙小雨蹲下身子拽住姑苏果果的肩，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还未说话，一名太监冲了进来。“皇……皇上，快走……杀手……”
“东洋杀手。”龙小雨冷漠的脸上表情阴森得吓人，提起姑苏果果。“等他们很久了。”
清脆的打斗声，清晰的传进姑苏果果耳里，她看不见，也感觉到杀气很浓烈，身子猛的被龙小雨拉到他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