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清澈如柔水般的月色倾洒进竹屋,清光透过窗棂流泻在姑苏果果苍白的容颜上,意蕴宁融。
“爹,给果果注十四路银系针。”龙小雨坐在床边,紧握住姑苏果果的手,从他坚决的语气里可以听出他坚定的决心。
“小雨。”龙星魂倒吸口气,他脱身回竹屋,没料到刚踏进屋内,小雨就让自己给果果身上注十四路银系针,小雨这是要封住果果的武功。“你真想将她永远囚禁在竹屋吗?”
“不。”黑眸狠眯起,冷漠的声音低沉而悲痛,龙小雨握住姑苏果果的手收紧几分,伤害她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可他更怕她离自己而去。六年前,他没守护好她,让她差点丧命在沐灵霜手中。如今,上苍给自己一个重新拥有她的机会,他岂能放过,岂能再次体验生离的痛苦。“竹屋只是暂时,我会带她回宫,只要我是天龙国国主,国母就永远都是她。”
“小雨,你这样做,果果醒来会恨你。”龙星魂揉搓着眉心,头痛啊!小雨跟果果的情路,究竟有多少坎坷,布有多少荆棘,明明是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彼此伤害对方?
“与其承受分离之苦,我宁可接受她怨恨我,怨和恨至少也是种情愫。”望着从她眼角滑落的泪珠,龙小雨一震,心猛的抽痛。他知道她是醒的,她闭着双眸只是不愿意面对自己。姑苏果果,他爱进心坎里的人,却也是被他伤的最深的人。撇开目光,他怕自己会不舍,看着龙星魂眸光阴沉冷洌的说道:“爹,动手吧。”
“我若帮了你,就是助纣为虐,为了将她囚禁在你身边,你竟然什么都敢做,既然可以在她体内注十四路银系针,还不如直接废了她的武功,当然你也可以再心狠点,断了她的筋脉,永绝后患。”龙星魂撇开目光,对小雨他有愧,尽管小雨原谅了自己,可这么多年小雨从不向他提任何请求,第一次提出的要求就是伤害果果。
坦白说,小雨跟自己的个性很像,独断专行,只是他的冷傲霸道是摆在台面上,而小雨跟官澄澈生活了几年,学会了隐藏自己,出手却依旧是雷厉风行。当年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衰竭,他绝不会强逼自己将琳琅交给官澄澈,只是事事难料,天意弄人。
废武功,断筋脉,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他担心果果的身体会吃不消,十四路银系针虽霸道,却不会给身体带来任何痛苦和损伤。龙小雨松开紧握住姑苏果果的手,迈步走向站在窗户下的龙星魂,重重的跪下,力道之大,几乎可以听见关节骨跟竹地板相撞的声音。“爹,求你。”
“小雨,快起来。”龙星魂冷静的面容上有些动容,抓住龙小雨的双臂,小雨虽然为了琳琅放下了当年的事,可心里却始终有道跨不可的坎。他竟然为了果果,不惜跪在地上求自己,那不仅需要勇气,更重要的是要跨过他心中那道坎。
“爹,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垦求你。”龙小雨挥开龙星魂抓住自己的双手,眉宇间凝聚着悲伤,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小雨。”龙星魂单膝跪在地上,心像被一只大手揪着般,这要是让琳琅看到,非剥了他的皮。因为果果的事,琳琅虽对小雨失望,却依旧爱他胜过自己,小雨在琳琅心中的位置是他无法取代的。
龙小雨不理会龙星魂的阻止,继续磕着头,很快原本白皙的额头红肿起。
为难,绝对是为难他。面对龙小雨的一意孤行,龙星魂没辙,早知道他就不应该来竹屋,不得已他只能搬出蓝琳琅,站起身,转身望着窗外。“小雨,为了你娘,我也不能答应你的垦求。果果在你娘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如果让她知道,我协助你伤害果果,你娘会承受不了。六年前,就是最贴近的例子。”
龙小雨只微一愣,接着又拼命的磕着头,竹屋里很静,除了龙小雨的磕头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
“澄澈叔叔,答应他吧。”淡淡的语气,姑苏果果依旧闭着双眸,眉心却是无比的纠结,先是痛,再是涩,最后是麻木夹着绝望。她不知道小雨对自己的爱深到何种程度,她却知道小雨想霸占她,先前她对离开还有一丝犹豫,现在她没半点犹豫。武功尽失,她若想逃离,照样可以,没有四千黄金铁骑,她一样可以做到。“澄澈叔叔,我不怨你,更不会恨你,这件事别让娘知道。”
龙小雨一愣,头狠狠的抵在地上,闭上双眸任由血流在地面上,按在地面上的手紧收成拳。姑苏果果的话宛如一条带刺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锋利的尖刺一根根扎进血肉里,一点一点勒紧。心直往下沉,一种绝望的念头逐渐占满了他的胸腔。果果不会怨恨爹,却是怨恨他,是啊,这不是他预测到的结果吗?预测归预测,可亲耳听到,心还是被震痛着。
他们真的再也回不到童年时的快乐时光,他们之间的阻碍太多,而这些阻碍都是他亲手,一点一点搬去的,从她对自己的执着到放弃,再到绝望。可即便是如此,他也要将她囚禁在身边,只要能看到她,便是他最大的欣慰。
五天后。
童颜从昏迷中醒来,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目光有些涣散,她记得自己喝了一碗他命艳御医送来的保胎药,接着腹部传来了翻江倒海的疼痛,那样的痛她很熟悉,就如同六年前他将自己丢进海里,被海水吞噬的那一刻,绝望侵吞着她,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