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的推波助澜,身心精神都受到折磨,那段日子,姑苏果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这六年来,为了锻炼身体,让自己变强,吃的苦受的罪,却不及那些日子心里和精神上所受的折磨。
闻言,龙小雨神情一痛,一股窒息般的感觉袭而来,那段日子他不但没有照顾她,还伤害她,把她推到剑下,将她绑在祭坛上,看着她被烈火包围,她悲悸的表情,绝望的目光,苍凉的笑容,深深的印在他脑海中。移情术解之后,强行将她囚禁在宫里,差点让她被霜儿害死了。
“果果,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你的眼睛是真瞎,为什么要误导我,你是假瞎,难道就是因为你所谓的不想让我愧疚,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让海北骗我,那次堕胎让你失去做母亲的权力?为什么不告诉我,沐灵霜利用香姨骗你去冷宫,想将你烧死在冷宫里,既然没死,为什么还要蒙骗我们你是自杀?果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我有多残忍,所有的真相都能将我打入万丈深渊,永世不可翻身。”
姑苏果果一愣,她什么时候让海北骗过他,说自己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不过,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小雨,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谁对谁错,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冷面活不过来,彦儿活不过来,香姨也活不过来。”
“果果,你还是执着的不肯原谅我吗?就因为他们活不过来,你就将我叛出局,将我对你的爱,驱逐在心门之外,任我怎么忏悔,你都不肯给我一个原谅的机会,毫不留情的扑进赫连胤的怀中。”龙小雨一脸暗淡绝望的神情,下巴放在姑苏果果头顶。揪心的疼痛感一阵一阵蔓延,好像潮水一般,一层一层凶猛的翻滚而出,将他包围,紧缠着,任他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小雨,因为你忘了对我的爱,你给我的伤害,我都不在乎,因为那些都不是你愿意的。可我在乎冷面跟彦儿的死,我忘不了他们都是因我而死,更忘不你……”不想再指责他,不想在他伤口上撒盐,姑苏果果吸口气,接着道:“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谁是谁非,有的只是谁不懂得去珍惜而错过,纵使有一方努力也徒劳无功。我努力过,可惜败下阵来,所以别再重蹈我的覆辙,没用的,只会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小雨,有一种爱叫做放弃,有一种爱叫做执着,有一种爱叫做祝福,有一种爱叫做祈求,有一种爱叫做无私,有一种爱叫做奢望。曾经我对你的爱是执着,重逢之后是奢望,现在我对你的爱是放弃,而赫连胤对我是无私,小雨,别在祈求,如果你真的爱我,就祝福我吧。我承认对胤没有爱,他爱的人也非我,但我们可以携手。”
“果果……”
“小雨。”姑苏果果打断龙小雨的话。“你承诺我一年,我却等了你十年,执着是美好,坚持是忠诚,他们都说我傻,可我甘之如饴,等待很煎熬,可也觉得幸福,因为我始终坚信,你会回来。六年前,我在大火中醒来,我可以逃,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真的想一死了之,只是情感的包袱太多,欠缺死的勇气,而沐灵霜给了我丢下情感包袱的理由。我等着死亡,我等着被大火吞噬,可上天往往不如人愿,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后了,云儿已经在我的肚子里了,胤也已经将眼睛给了我一只,我看见了光明。那时候我明白了,美好不一定快乐,忠诚不一定幸福。等待是一种希望,这种希望随时可能变成失望。等待的同时意味着痛苦和过渡,希望破灭时,等待便终止了。胤为了让我敞开心扉,告诉我,爱有很多种,而人的一生中或许会经历四种爱。在错的时候遇到对的人,是遗憾。在对的时候遇到错的人,是错爱。在错的时候遇到错的人,是幸运。在对的时候遇到对的人,是幸福。小雨,我们是前面两种,是遗憾,是错爱,所以,放手吧。”
姑苏果果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化开了他的心脏,热腾腾的鲜血喷出。眼眶里溢满雾气,还有一抹压抑不住绝望的痛楚。如果再次失去她,龙小雨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果果,我求你,别放弃,为了云儿,别放弃我,给我一个弥补你们的机会。”
“云儿留给你,我放心。”姑苏果果没推开龙小雨的怀抱,也没回应他,任他抱着自己,闻着那属于他的味道。
“我不要云儿,我只要你。”虽然知道姑苏果果会这般说,可再次听到,一阵剧痛从胸口爆发出来。龙小雨激动的吼出声,抱着她的手臂收紧几分力道。如果,果果执意要离开,他没有把握留得住她,云儿是他跟果果之间唯一的牵伴,他原本以为可以利用云儿来挽回果果,可果果对云儿几乎不上心,可有可无。
他甚至怀疑云儿是不是果果生的,曾经娘可把自己看得比她的生命还重要,谁要是敢跟她抢自己,她准灭了谁,可果果……哎!除了求她,他还真不知道能怎么办。
“云儿是你的儿子。”姑苏果果有些头痛,她生的儿子就这般不招人喜爱吗?爹不疼,娘不爱。
“他也是你的儿子,果果,你真打算抛夫弃子去找赫连胤吗?”龙小雨瞳仁紧缩,凌厉的目光悠远的望着湖面,语气却平静的无波澜,听不出任何情绪。
“小雨。”忍着内心的痛,姑苏果果抬起手贴在龙小雨脸上,静静的描绘着他的五官。“我答应过胤,如果童颜回到了莫蔚潦的身边,我就去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