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的男人,柔情的女人,鬼将英勇善战,夫人则温婉娴淑,南宁国的百姓都是如此形容他们。向岐路无言问苍天,眼前这个朝自己撒泼的女人,那有半点的温婉娴淑。
“喜欢生孩子不是错,乱生一通就是在造孽,残害无辜的生命。”向岐路小声低咕道。
“你说什么?”童颜双眸一眯,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意。
“没,没什么?”向岐路摸了摸鼻子,戳人家的伤疤的确是种罪过。“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们都喜欢孩子,何不……”
“向岐路。”童颜咬牙切齿,连名带姓的叫着,在向岐路挺直腰板,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时,丢下一句让人喷饭的话,“我去跟我夫君商量下何时生下这孩子,烦劳太子殿下也帮忙选个黄道吉日。”转身走了。
向岐路目送着童颜的背影,这箭步如飞的豪迈女子真的是孕妇吗?额头上挂满了黑线,嘴角凌乱的抽蓄。还要商量,还选个黄道吉日?这都什么跟什么?南宁国怎么就摊上这种夫妻?
向岐路抬头望着树叶,这是什么世道啊?
童颜一口气跑进营账里,不管剑拔弩张的气氛,直冲向鬼将抓住他的手。“我应该要生了。”
莫蔚潦一听,心头是苦涩的疼痛,颜儿要生了,可孩子却不是他的,那个郁闷啊!袖袍下的手紧攥成拳。随即一想,疼痛中也渗杂着激动的喜悦,等颜儿肚子里的孩子一生出来,他就可以毫无顾虑的强行带她走。失去她的这六年里,他度日如年,每时每刻在思念悔恨中受着煎熬。这次他一定要从这个矮男人手中将颜儿夺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喔。”鬼将轻轻应了声,放下手中的茶杯,握着童颜的手,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目光里没有快为人父的惊喜,有的只是迷惑不解。“童颜,先忍几天,等我们离开这里再生。”
“听你的。”童颜一弯唇角笑得千姿百媚,绕过椅子站在鬼将身后,食指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着。“很累吧?”
还真不生啦?躲在营账外的姑苏齐跟龙忆武,整张脸都黑掉了,龙忆武看着姑苏齐很认真的问道:“生孩子也能忍吗?”
见姑苏齐木纳的摇头,两人在心中同时问道,这是什么女人啊?
而莫蔚潦那脸色,变化多端。
鬼将余光瞄了一眼莫蔚潦,索性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靠在椅背上闭着双眸,享受童颜的按摩。“童颜,你爱我吗?你会离开我吗?”
“爱,除非我死,否则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童颜低下头在鬼将唇瓣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笑得一脸暧昧,笑得格外迷人。两人一起生活了六年,早就揣摩出彼此心中所想,一个眼神就可以洞察一切。
笑得莫蔚潦少得可怜的耐性都给全磨光殆尽,额际青筋暴跳,杀意在紫眸里闪烁着,紧握的指关节全数泛白,发出令人发毛的吱吱咯咯响声。
莫蔚潦内力运聚在掌心,一掌击向鬼将,感觉到一道致命的劲风击向自己,鬼将刚准备还击,一个身影闪过,挡在鬼将身前,莫蔚潦迅速收掌,将攻击出去的内力反弹回自己身体,那是近乎自残的收内力,内力是收了回去,手掌却来不及收就已经打在童颜肚子上。
“颜儿。”她可是即将要临盆,即使没有内力,也承受不了他这一掌。高大的身躯踉跄后退,看着自己的手掌,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席卷而来,悲痛的情绪爆发出来,猛烈的让他根本无法克制。“啊。”
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莫蔚潦咬紧牙吞回肚子里。“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挡在他前面?”
“童颜。”抱住童颜的身子,她怎么那么傻,明知道他根本不可能伤到自己,为什么还要挺身挡在自己前面。她是怕自己伤了他,还是怕他伤了自己,不管为什么,算这家伙识相将内力反噬回去。压抑住复杂的情绪,满腔的怒火,鬼将斜睨了一眼莫蔚潦,吼出声来“滚。”
“因为我爱他。”童颜看着嘴角溢出血丝的莫蔚潦,目光中闪过一抹悲痛,目光回到鬼将身上,悲痛变成了纠结,朝鬼将眨着眼,哪知鬼将目光呆滞的望向另一边,紧紧的抱着她,抱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她是应该痛的龇牙咧嘴,还是跳起来笑呵呵大叫,我没事?
三人,一人在悲痛中,一人在呆滞中,一人在纠结中。
“快,产婆,军医。”姑苏齐的声音将神游的三人拉回现实中。
童颜向姑苏齐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她可算是不用纠结了,现在赶鸭子上架不生也得生。咬破口腔内壁,扯开嗓门大叫。“啊,夫君,痛。”
童颜使劲的揪住鬼将的衣摆,小脸往他怀里钻掩饰她脸上的表情,盔甲磕的她脸生痛。
听着童颜喊痛,莫蔚潦胸口窒息的一阵紧缩,见鬼将抱着她丝毫没有动的意思,更确定了他要带她离开的决心,冲上去欲从鬼将手中夺过童颜,无奈童颜却反将鬼将抱的死死的,大有死也不放手的意思。“颜儿。”
“别碰我。”童颜缩了缩身子,紧紧的抱着鬼将,就像抱着一根救命稻草。“夫君,我要生了。”
“童颜,先忍忍,我们还不能生,至少不能在这里生。”鬼将面具下的脸阴沉着,这里在森林之外,又只离酝靳关一百里,此地方绝对性的危险,真的不适合生孩子。
此话一出,鬼将就糟到同仇敌忾。“鬼将。”
“女人生孩子这种大事是能忍的吗?一不小心就会一尸两命。”姑苏齐愤怒之下是担忧,这家伙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