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兔子对你很重要?”
“是的。它一直陪伴着我。虽然它不太乖,脾气很臭。先生,你见到过它吗?”
“呃,是的,”中年男人皱起了眉头,又伸出手用手指把眉头揉平,“很抱歉,孩子。是的,你可以叫我猎人。”
“猎人先生,你见到M了吗?”
“哦,对。是灰色的?”
“是的。”名再一次点头。
猎人长吁一口气,手上的动作停了一刹那。“很抱歉,孩子。我要告诉你的是……”
“不用道歉,猎人先生。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不!听着!孩子,听我把话说完。”猎人用肃然的语气说,“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孩子,要知道,我并不是有意如此。我要告诉你的是——”
猎人举起手里那只悲惨的被树枝串起的没毛兔,“如果你的兔子是灰色的话,恐怕它现在就在这里,在我手上。——就是被串起来的这只兔子。”
名一下子愣住了。
“很抱歉,真的。但是我很饿,我还没吃午饭。我好容易抓住了这只兔子,而这只兔子必须要成为我的腹中物。”猎人充满歉意地说,他从背包中拿出了一把似乎是盐巴的调味料洒在兔子上,并拔出匕首用刀刃将其抹匀。随后麻利地聚起树枝、树叶,用两块打火石点起了火堆,把兔子放在上面缓缓左右旋转烘烤。很快,一股难言的香气飘荡在空气中。
猎人不由自主地又哼起了歌,那沙哑如石砾摩擦的声音又在森林上空游荡着:(重复)
美丽的姑娘不要跑
我有弓我有矛
美丽的姑娘不要怕
我有把盐
我有几块铜币叮当叫
歌停了,兔子也熟了,猎人三口两口就把整只兔子吃了个干净。他在自己的裤子上抹去手上的油腻,连着匕首上的污渍也擦干净,刀刃重新寒光闪闪。猎人熟练地收刀回鞘,挂在腰间。猎人整理着装,看样子马上就要走了。
名怔怔的看着猎人做完这一切,身体微微颤抖,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猎人顿了顿手上的动作,“孩子,先别哭,或许你的兔子还有救。换而言之,它还可以复活,只要你愿意的话。”
名睁大黑漆漆的眼睛,头顶的草帽也歪了。
“你可能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孩子。当然,很多人都不知道。这里是迷幻森林,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森林中央住着一条龙,它是一切不可思议的源头。龙,Dragon,孩子,你听说过吗?它是古老神话中的生物。”
名摇摇头。
猎人叹口气,“好吧。你不需要知道龙是什么东西,你只要知道,龙能复活你的兔子就行了。你不要怀疑,因为这条龙的名字就叫作奇迹,它本身就是奇迹,为奇迹而生。事实上,我刚从奇迹之龙那回来,我已经实现了我的愿望。看来这就是宿命。这一次,轮到你了,孩子。”
猎人拿起背包,扛在肩上,最后用他那深邃的眼神注视了名几秒。然后转身迈开步子走向森林的另一端,人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不久,从猎人离去的方向传来隐隐的歌声,名侧耳倾听:
我不像诗人花言巧语
我不像王子那么俊俏
我只是一无所有的可怜人
被你的美丽所迷倒
你的长发你的眼睛
你的双肩你的眉毛
——啊,造物是多么的奇妙
请你住一住脚
再看看我,一个猎人
——只有弓只有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