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城市电视工作协作会议,放到了天南市召开,这样的会议是轮着开的,一年一个城市轮着转。李卫东要朱萍尽快写一份天丰市电视台这一年的新举措,要到城市电视协作会上交流。李卫东打电话把朱萍叫到他的办公室。
朱萍每次进李卫东的办公室都紧张,李卫东虽然看起来并不太严肃,但李卫东的眼睛里,总是射出那么一股让女孩们捉摸不定的目光。电视台的女孩们在背地里议论李卫东的目光时,说法不一,有的说,台长的目光太男人了,雄性的光芒过于强烈;有的说,台长的目光她们不敢看,不知是什么原因;还有的女孩说,台长眼光里有一种占有欲,男人都应该有占有欲,只是台长太强烈了。对于朱萍,她就没有真正认真看过李卫东的眼睛,更没有对李卫东眼睛认真地分析过。李卫东作为她的上级,又是一男性,朱萍的性格比较内向,同时她在考播音主持人的时候,眨眼睛的问题,李卫东是清清楚楚的。所以朱萍每次看李卫东时生怕自己的眼睛再眨。而李卫东每次看到朱萍时,朱萍总是羞羞答答。有一种天然的娇媚,在李卫东眼里,朱萍属于有潜质的那种女孩,属于特别惹男人喜欢的那一类女孩。相反,罗珊那样的过于直白的女孩,成熟的男人反而不喜欢。而刘云呢,李卫东摸不透。他总认为刘云在和文心刚谈恋爱,文心刚是天丰电视台的名记者,市委领导都知道文心刚,因此,李卫东对刘云特别的小心和尊重。
朱萍轻轻地敲了一下李卫东的门,李卫东知道是朱萍的敲门声,朱萍敲门时声音特别的小。“请进。”李卫东的声音也很随和。朱萍平时进李卫东的办公室,一般是轻手轻脚地,坐在李卫东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然后聚精会神地聆听。李卫东给她安排工作或是点拨她如何写好公文稿时,李卫东总是耐心地给朱萍说。哪些地方需要增加和删改,哪些地方需要润色,哪些公文需要什么样的格式,这对一个刚从学校出来工作的女孩子来说,这帮助是可想而知了。李卫东不但对新闻稿件精通,而且对公文稿的要求很高,一般人写的公文稿,往往在他眼里都是不行的。就连办公室主任老写公文的,李卫东都要找出好多问题来。
“小朱,再过几天城市电视协作会议就要在天南市召开,我们电视台列为重点发言对象,电视台这几年改革的力度大,要把这些归纳总结出来,写成一份有分量的材料,去会上交流。这个材料你要多准备几份,开会时我们要典型发言。李卫东说着,把召开城市协作会议的传真递给了朱萍。“小朱,你按这个传真文件上的要求去写,素材让新闻中心,文艺专题部,总编室这几个部门给你收集,让他们尽量把素材收集齐全。还有广告部现在实行了广告代理制的试点,这在我们偏远的地区也是一个创举了。这几个部门我马上给他们的主任打电话。”李卫东的话说到这儿时,他的眼睛怎么突然移到朱萍的大腿上,朱萍穿的是中长裙子,她一坐下来,部分大腿就暴露出来了。朱萍的大腿特别地嫩白,她那种嫩白容易让男人产生联想,联想到不该想看的地方。当然,男人们看到女人的大腿是要冲动的,这是正常的,但一般女人的大腿诱发男人的冲动,是可以克制的。而这时的李卫东,看到朱萍的大腿不由自主地产生一阵快感,这不知是李卫东对朱萍有特殊地感受,还是朱萍每次见到李卫东,她那羞羞答答的样子造成了李卫东意识的错位。
朱萍已经瞟见李卫东在盯她,她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是不是眼睛又眨了,因为朱萍每次见李卫东时,心里总是紧张,一紧张就觉得眼睛有些不自然。朱萍的余光发现李卫东在看她的腿,她赶紧把头低下,双腿收了一收。李卫东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太规矩,急忙把话题转到朱萍这一段时间来,办公主任不在时的表现上。李卫东竭力赞扬朱萍工作干得不错,那么多的工作都是朱萍加班加点干出的。朱萍受到台长的表扬,她的脸有些发烧。
李卫东给朱萍交待的事已经清楚了,朱萍正准备离开李卫东的办公室,李卫东突然冒了一句话,“小朱,有人反应你收了平安保险公司的一部手机,收了就收了,没有什么。好了,你去准备写参会的材料吧。”
李卫东知道了朱萍收手机的事,这使朱萍万万没想到的,朱萍猜,肯定是平安保险公司那个杨科长给李卫东说的,不然谁知道。台长真的不错,没有批评她。朱萍暗暗的告诫自己,以后再不能干这种事了。领导相信自己,自己就应该要把工作干得更好,千万不能做那些损坏电视台名誉的事。
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朱萍还在给李卫东写材料,电视台这幢大楼办公室的灯几乎都灭了,突然朱萍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朱萍拿起电话,还不等朱萍说,“喂,您好!”时,朱萍就听到李卫东的声音,“小朱,你的材料写得怎样了,现在拿上来我看看,给你提一点修改的意见。”朱萍的材料已经脱稿了,她在校对有没有字里间的差错。她现在正想有个人给她看一遍,作一些修改,就算完成这个任务了。听到台长的电话,她没想到台长与自己想到一起了。“台长,已经好了,我正在校对,你如果再看一遍那太好不过了,我现在就给你拿上来。”
李卫东是个夜猫子,每天晚上不到凌晨二、三点,他是不会睡的。这个时候是李卫东一天中最好的精神状态了。他见朱萍进门来,他让朱萍坐下,他想快快地看一遍,好让朱萍拿回去改。朱萍静静地在等李卫东看材料,李卫东看了一会儿,可能有些用词还是不太准,他抬起头来在想,用什么样的词更准确更好。不知咋的,李卫东的目光又瞟到了朱萍的那双白大腿上,灯光的反射,朱萍的大腿比平时更具有诱发男人的冲动。这时,整幢大楼都静悄悄的,大概只有朱萍和李卫东他们俩人了,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朱萍这样美的大腿,还有李卫东掌握了朱萍的弱点,这些因素迭加在一起,诱发了李卫东的邪念,这邪念一旦出笼,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盒子。李卫东实在难以控制住自己的冲动,李卫东的意识突然全部失控了。他把手中的稿子一放,跑过来,一把抱起朱萍,跑步到了他办公室里边的那间小套间,李卫东像似疯了一样,撕去朱萍的裙子,他像一只饥饿极了老虎,正在捕捉一只小鸡。
朱萍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完全懵了,她本能的拼命挣扎,她惊慌地向李卫东哀求:“台长,不能这样!台……长,不……能……这样!”朱萍的哀求这时也无济于事。李卫东的欲望大堤全部坍塌,已经漫过了朱萍娇嫩的花蕊。李卫东这只饥饿的老虎的虎牙,深深地咬住了朱萍最珍贵最敏感的部位。这个部位她是给文心刚准备的,万万没想到李卫东这样野蛮的抢先吞吃了。朱萍挣扎了一阵,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了,她只能任李卫东尽情地咀嚼和狂咽她最珍贵的东西。朱萍渐渐地昏迷了,她觉得自己在飞,飞了一阵就坠入了万丈深渊,她感觉到自己的那个部位隐隐作痛,一阵痛过后,就产生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快感。痛和快感反复地在朱萍那个部位交换,无数地哀求无效后,她咬紧嘴唇,慢慢地整个肉体失去了控制。等她醒来的时候,看到李卫东像只懒猫****地躺在她在身旁,朱萍觉得整个电视台这幢大楼彻底地坍塌了,她被深埋在废墟中,她感觉到整个世界已经坍塌了,她深深地坠入了地狱。她闭上了双眼。
对于李卫东,这是他无数次的游戏中的一次,李卫东认为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具有的爆发力,李卫东他是古典主义者,他崇尚原始的人文,他对原始的抢亲制度一度进行过研究。他第一次用暴力将一个女孩占有后,他为了得到心里的解放,他在寻求一种理论支持。他记得西方一位哲学家在论述东方****时,说东方女人喜欢暴力式的性生活方式。李卫东就在这种理论的掩盖下,他多次“采花”,被天丰市称为“采花王子”。在他的悖论里,女人被强行采摘是幸福的。
李卫东用手攀住朱萍的脖子,对朱萍说:“亲爱的,萍,我太爱你了!你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让我动情的一个了。我和我的老婆已经分居一年多了,我们正在协商办理离婚事宜。我和老婆离婚后,我们就结婚。”朱萍始终紧闭眼睛,不说一句话。李卫东感到奇怪,在其他女孩子们和他发生这种事后,李卫东只要一说这话,女孩子就会立即爬起来抱住李卫东的脖子撒娇,要李卫东办这办那。李卫东还没有见过像朱萍这样的女孩。朱萍越是这样,李卫东反而越喜爱朱萍。
“萍,你就不要难过了,你不愿意和我结婚,就算了,那么你就和我做个情人吧。你如果愿意做我的情人,就提要求吧。”朱萍仍然闭上眼睛,不说一句话。
李卫东知道朱萍不同于别的女孩,他把朱萍扶起,给朱萍穿上被撕破的裙子,送朱萍回到了宿舍。
朱萍还在抽泣。朱萍这时才后悔不该接受杨科长的那部手机,这部手机不仅没有给文心刚帮忙,反而彻底的害了文心刚,她现在这种身子还能去爱文心刚吗?朱萍清楚,李卫东就是抓住了她收手机的弱点敢于向她攻击,一切都完了!她认为她的世界彻底的完了。
天亮了,刘云见朱萍上班时间还不起床,就问朱萍是否加班太晚了不舒服。朱萍没吭声,刘云以为朱萍得了病了,爬上床去揭开朱萍的被子,见朱萍两眼红肿,头特别的发烫。刘云问朱萍:“朱萍,你得病了,你发高烧了,烫得好厉害,去医院吧?”朱萍有气无力地说:“刘云,我没有什么,昨晚我加班太晚了,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快去上班,再等一会儿就迟到了。”刘云叫朱萍好好地休息,等她下班回来再看一下,如果还在发烧,就送朱萍去医院。
朱萍想到自杀,她无法面对文心刚,她觉得自己存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在这个世界,朱萍如果没有文心刚,她不知道每天怎样地过。
前一段时间,朱萍漩入了极度的单相思,她认为她的每一天都是为文心刚活的,平安公司杨科长给朱萍送手机时,朱萍一开始心里是清楚的,当她想到文心刚的那部旧手机,她就动心了。
朱萍已经想好了死的地方,那就是“月光茶楼”。头几天她和文心刚和刘云在这里喝茶、聊天、在河边散步,那是多么的甜美啊。在那里把幸福和甜美仔细地回忆一遍,然后跳进天水河,等文心刚和刘云知道后,她什么就不知道了。朱萍唯一盼望的,就是让文心刚在她的墓碑上写一首诗,她今生就满足了。朱萍想到这里,她的心情非常的乱:李卫东就让他这样的过去?不能这样便宜他。还有,文心刚和刘云不知道她为何而死,现在又不能把实情告诉文心刚和刘云。而且朱萍舍不得把文心刚丢下就离开这个世界。想到这里,她想活下去的欲望滋生了。她要为文心刚活着,她要洗刷自己的清白,她要告发李卫东。朱萍爬起来,梳理了一番,把李卫东撕破的裙子包好藏起来,这是将来在法厅上的证据。她上班了。
李卫东虽然把这种事情不当成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但他发现朱萍和别的女孩的不同,他心里有些不踏实,他给办公室主任打了个电话,说朱萍为了收那部手机,最近心情不太好,叫他注意一下,不要出什么意外的事。办公室主任接到李卫东的电话,心里紧张起来,他想这都是他惹的祸,真的朱萍有什么麻烦,李卫东要找他算账。
办公室主任接过李卫东的电话,马上就来到朱萍的办公室,他是奉命来观察朱萍的。当他看到朱萍的面容,吓了一跳,过了一个晚上,怎么朱萍像变了个人似的,脸蜡黄蜡黄的,眼睛红肿着。办公室主任问朱萍怎么了,朱萍说,她在拉肚子。办公室主任就相信了,一般拉肚子的病人消瘦得特别快。办公室主任叫朱萍休息几天。朱萍说,已经不拉了,她吃了一些药。
这几天,办公室主任要不要就窜到朱萍办公室,朱萍也不和他说话,办公室主任发现朱萍悄悄地在写什么东西,这一天,他趁朱萍上厕所的机会,溜进朱萍的办公桌旁,他看到朱萍的一本书下面有一摞写好的稿子,他发现有一页没有掩好的稿子上,有“诉讼”样的字,他正准备去翻,朱萍就回来了。办公室主任赶忙问朱萍的肚子还拉不拉,朱萍说,今天一点儿都不拉了。办公室主任看了看朱萍的脸色,的确是比头几天好多了。
李卫东打电话问办公室主任,朱萍的这几天的情绪怎么样,办公室主任说,朱萍拉了几天的肚子,精神特别的不好,现在好多了,没有特别的反应。办公室主任问李卫东,台里有啥官司要上法院?他看见朱萍好像在写什么起诉书。李卫东说没有。李卫东放下电话后,心里猛然一惊:这个朱萍是不是在告我,这个女孩真的与别的女孩不同,如果她真的告我,那麻烦就出来了。尽管李卫东有张名达和张名达的哥哥张名远这样的铁哥儿,如果朱萍真的起诉他,告发他,毕竟还是影响不好。李卫东早已听到了天丰市有个别的领导,对他的生活作风风言风语,朱萍这件事如果闹了起来,肯定就有人暗地里搞他。李卫东知道朱萍本人翻不起多大的风浪,但在背后借此推波助澜的人大有人在,现在的人谁也猜不透各自的心思,表面看是插刀相助的好朋友,暗地里也许就置于你死地。李卫东更清楚,官场上的事是神仙打仗,百姓遭殃,下面的小头头往往是上面大头头的垫背。如果大头头明争暗斗时,会把自己这次的事作铺垫这都很难说。朱萍这件事他不得不认真对待。他想起了过几天要到天南市去开城市电视协作会议,顺便把把朱萍带上,给她做做思想工作,让她去玩玩,开开心。李卫东对朱萍的行为有些不可思议,现在的女孩子谁还把这事看得这样的重要,是什么年代了,哪还有处女?只有像朱萍这样农场出来的土包子,才看重贞操。
李卫东想好了后,就给办公室主任打电话,让他告诉朱萍准备一下,和他一起去参加天南市的城市电视协作会议。
办公室主任通知朱萍后,朱萍想到马上拒绝,但又一想,现在先不忙和李卫东摊牌,她的律师还没找好,在她正式起诉之前时,朱萍还必须要告诉文心刚和刘云。特别是文心刚,他是朱萍最信任的人。文心刚在外面的关系广,可以找个与李卫东没有关系的律师。朱萍决定同李卫东一起去,参加天南市召开的城市电视协作会议。
天丰市去年市纪检委专门对领导开车的事做了规定,那是因为去年“五。一”放长假,天丰市人事局一位领导开着公车,带着全家去旅游,在路上出了车祸,除了那位领导的小女儿没有死外,包括那位领导的父母妻子,一家人全部遇难,这给天丰市造成极坏的影响。不让主要领导开车,这可让李卫东极不习惯,李卫东是个车迷,他特别喜欢玩新车,电视台每两年准得换一款新车。换了新车后,李卫东总是自己先开几天,再让驾驶员来开。当天丰市这个规定下来后,李卫东在市区他就不敢开车了,但在天丰市以外的地区开会,他还是悄悄地自己开车。因为自己开车去外地比较方便。
李卫东和朱萍坐了一辆电视台刚买了不久的“雅阁”,一早就从天丰市出发了。朱萍坐在车上一言不发。李卫东对朱萍说:“朱萍,你还在生我的气,说句心里话,我真是爱你。昨晚我给妻子通了电话,限令她一个月内到天丰市办离婚手续。”李卫东的老婆是天南市的中学老师。李卫东接着说:“朱萍,我和我老婆离了婚我们就结婚,我会爱你一辈子。”朱萍仍然不吭气。李卫东已经看出来,朱萍是铁了心的要和他作对,这次的事,朱萍是不会放过他的。李卫东就不再说什么了。两人在车上默默无声地坐了一个多小时。车速很快,车开到离天南市不到一百公里处的一个大转弯处,突然车身急速向朱萍这边倾斜过来,就在这刹那间,靠朱萍这边的车门一下开了,随后车身就像一个纸团一样飞出了路基,朱萍来不及反应。朱萍没有系安全带,她坐在后面的位置上。朱萍像一片树叶一样从车门向外飞出去了,随后在地上打了一阵翻滚,停了下来。李卫东急忙刹车,车“嘎”地一声停了下来,朱萍的身子已经离李卫东的车身有百来米远了。李卫东把车子倒回去,停下车来,上前一看,朱萍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头部血流如涌,已经停止了呼吸。
公路上立刻停了几十辆车,驾驶员和过往的乘客,看着路坡边死去的这个女孩那样的漂亮,都说,太惨了,太可惜了。无不为朱萍悲伤。
李卫东赶紧给天南市交警大队报了案,不到半个小时,两辆警车开过来了。交警们保护了现场,他们对现场进行了详细地察看。根据现场的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大转弯处车速太快,车门的门锁扣失灵,属于意外事故。
噩耗很快传到天丰市,天丰市电视台的职工闻讯这一噩耗,全台上下无不沉浸在悲痛之中。朱萍到天丰市电视台工作大半年以来,电视台的职工对她评价特别好。朱萍虽然在办公室工作,但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权力部门,就摆架子。电视台的任何人来找她办事,朱萍总是一脸微笑,再忙都要先给职工把事办完,她才忙她自己的事。有时下了班,电视台有人要找朱萍盖个公章,既是朱萍不在电视台,只要职工给她打手机,她就会立即坐出租车来把章子盖好。平时职工们遇到请假或者病休,要找一个文件根据,或者职工想看一下自己的档案,朱萍从来都不推却,也不说牢骚话,都是尽力让职工满意。
朱萍死了的消息开始大家都不相信,明明头一天还在办公室写公文,明明头几天还在跟职工说说笑笑,那么一个文静的漂亮的女秘书,大家都喜欢的女秘书,怎么会死呢?一般人都认为是谣传。等朱萍的遗体运到殡仪馆,不相信的人也得相信了。当电视台的职工们确信朱萍真的遭遇车祸了,电视台几乎所有的人都痛哭流涕。这天下午,朱萍的遗体刚运到殡葬馆,刘云、文心刚、罗珊第一时间就赶到停尸房,他们伤心地哀求看管停尸房的工作人员,他们要看看朱萍。在刘云、文心刚、罗珊的苦苦哀求下,工作人员同意了。朱萍的身上盖着殡仪馆停尸房统一制作的大白布,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她身旁还有两具遗体,不知这两个人是什么原因死的。不管怎么说,在这里,朱萍还有两个伙伴,不然那她就更孤独了。她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她把刘云、文心刚、罗珊他们抛弃了,她悄悄地离开了她的同学,她的同事,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她一个人静静地走了!她没有向他们说一声再见或告别的话,她就这样匆匆忙忙地走了!
刘云、文心刚、罗珊把盖在朱萍身上的白布揭开,朱萍脸上还在渗血,伤口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处理过的。朱萍的脸苍白,她的眼睛半闭着,她的嘴唇半张着,看来她想要说什么话或者要看一眼什么人,她走得太快了,这一切都来不及了!刘云、文心刚、罗珊他们也听不到她要说什么了,他们已经来晚了。刘云的心一阵绞痛,她终于支持不住了。文心刚和罗珊他们痛苦极了。三人爬在朱萍的身上痛哭,这哭声震撼了这个让人难以理解的人世。无论刘云、罗珊、文心刚怎样地呼唤,怎样地悲呜,朱萍还是走了。她走得那样的突然,走得那样的让人不可思议,走得那样的让朋友们亲人们撕心裂肺!
办公室主任从朱萍办公室里找出了那篇起诉书,他立即跑上楼交给了李卫东,李卫东用目光草草地扫了遍,发出一声冷笑,立即撕成碎片,扔进纸篓里。李卫东给办公室主任说,把朱萍的追悼会搞得隆重一些,电视台多买一些花圈,在灵堂上,特别是朱萍的遗容周围多放一些玫瑰,她不是喜欢玫瑰吗?她经常爱穿玫瑰色的裙子。李卫东继续给办公室主任交待:“要快速通知朱萍的亲人,听说她有一个姐姐还在加拿大,如果她姐姐要来,让她三天之内飞到天丰市。朱萍的追悼会的时间不能拖得太长。朱萍的父母来了,你立即通知我。朱萍是因工殉职的,抚恤金要多给一些,总之要把事情尽量摆平,切不可节外生枝。外面有些谣言,不要让谣言传开之前就要把这件事办完,这关系到电视台的名声和影响。特别是朱萍的亲人,一定要安排照顾好。”
李卫东见办公室主任出去了,他急忙在纸笼里找那些刚才被撕烂的碎纸片,他找到几个大点的碎片,拼得一块儿,仔细地看了下,脸色一下苍白了,他将这几块碎纸片使劲地撕,直到撕成纸末为止。这一切对于李卫东来说,都是出乎他的意料,但这一切都发生了。他无法去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不知是悔恨或是忏悔,无人知道,连李卫东自己也不知道。
灵堂的哀乐响起,顿时一片悲呜,朱萍的姐姐突然昏迷过去了,刘云和罗珊上前把她扶住,送出了灵堂。朱萍的母亲已昏倒在地上,文心刚用双手扶住她的母亲。李卫东代表单位致悼词。悼词结束后开始瞻仰遗容,朱萍躺在一片玫瑰中,四周摆放着五颜六色的各种各样的花圈。天丰市市委陈光明副书记也来了,还有张名达。他们曾经听过朱萍美丽动人的歌声。灵堂的正前方挂着朱萍的遗像,朱萍穿着她特别喜欢穿的玫瑰色的裙子,她带着灿烂的微笑。她对视着众多极度悲痛的朋友和同事们微笑。她平静,淡然,美丽。与她死时的形象是两种截然不同心态的期许。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对文心刚说:“我爱你,文心刚!”文心刚走到朱萍的遗容旁,他的泪水像雨点似的流着。他突然停了下来,把拿在手上的一朵玫瑰放在朱萍的脸旁,他伏下身子,在朱萍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他把一首诗放在朱萍的裙子边,他差点儿站不稳。就在文心刚吻朱萍的那一刹那,在文心刚上方朱萍的那张遗像中,朱萍似乎真的笑了,她如愿以偿了。文心刚多么希望他的玫瑰和诗,以及他晚到的吻,一起伴朱萍上路,让朱萍在路上不寂寞。而且让朱萍每天在路上读一遍:“没有人认识这朵玫瑰/她很可能漂泊流离/我从林间走过/轻轻将她将捧起/你不知道她有多么的娇嫩/你不知道她有多么的艳丽/她的花蕊芳香迷人/她的色彩让你迷恋一生/她羞怯内秀/她把真爱藏在心底/她不见赏花人/她从不开放/这样一朵玫瑰/凋零多么容易。”这是文心刚昨晚特意给朱萍写的,他想朱萍一定会喜欢。
刘云和罗珊在整理朱萍的遗物中,发现朱萍包藏着她经常穿的那件玫瑰色的裙子,打开一看,几处被撕烂了,下角处还有一些血丝。到底朱萍最近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就在朱萍出车祸的前几天里,刘云他们发现朱萍一直情绪低落,几乎看不到朱萍原先的那种灿烂的微笑,而且她常常在暗地里擦眼泪。电视台的职工们也对朱萍的死有许多不解,听说,有人前几天听到了办公大楼,凌晨一点左右有女孩喊叫的声音,太像朱萍了。还有人议论,李卫东的车门为什么就开了,李卫东为什么丝毫无损呢?疑问终归疑问,也没人去理会这些事,况且交警部门也核定这是一起交通事故。没过多久,除了刘云、文心刚、罗珊无法把朱萍的形象从心里抹去外,天丰市和天丰电视台的人们,慢慢地将朱萍的印象,连同朱萍过去的那些阳光的日子,一起淡漠和遗忘了。朱萍这朵玫瑰是这年的那个夏天,突然开放又突然凋零的。只是开得太快又凋落得太快,她留给了给这个世界太多的神秘和悲伤。
刘云噙着泪水在读朱萍留下的遗作:“谁能猜透月亮的心/它从云里走出/又从云里走进/它总是夜幕降临/才从天边露出/那张苍白的脸/它好像在笑/它好像在沉思/它从不敞开神秘的心扉/于是星星都围着它/眨眼猜它的心思/它总是躲在夜空/它总是忽圆忽缺/它总是让你猜。”刘云读完,声音嘶哑了。文心刚从刘云的手里拿过来朱萍的遗作,他的眼睛停留有在那一首《这样一朵小花》上,他喃喃地念着:“这样一朵小花/开在春末的早晨/还有辽远的晨风/送来清香和寒凉/野蜂飞过/将她忘却/蝴蝶飞过/将她忘却/流云偶尔投过思慕/却来去匆匆/只有早晨/清露奉献一杯干露/一阵晨风/又将她碰碎。”
文心刚念后,刘云对文心刚说:“文主任,我们第一天到电视台应聘时,朱萍就喜欢你,我、朱萍和罗珊三人报完名正准备回学校去,你和还有两个记者正要坐车出去采访,朱萍用目光直送你坐上那辆采访车。罗珊还和朱萍开了玩笑。一个月前,我们三人在月光茶楼喝了一晚上茶,最后我们到天水河边散步,朱萍都不想回宿舍,她想一直和你在天水河边坐一个晚上,这是她亲口说的。她虽然说的是我们三人一同坐到天亮,我猜她的意思是想和你坐到天亮,晚上朱萍回到宿舍她就失眠了。文主任你还记得吗?你在‘夜来香’歌舞厅送那个割腕的女孩到医院,朱萍给我讲,说你如何如何的好。你至今对朱萍的心思一点都没有反应,你太粗心了。”文心刚越听越难受,眼泪从眼眶里不停在往外渗。“刘云,你不要再说了,最近我也知道她的那份心了。前段时间,她给我一部新手机,她怕我不要,她就说先借给我用。她见我的手机太旧了,知道我困难,买不起新的。我明知她借给我的这部手机是她送给我的,看得出来她当时的心情,我就收下了。收下的那一刹那,我看到她眼圈都红了。朱萍是个多情的女孩子,但她的情感又藏得很深,一般的男孩短时间内难以懂她。你们三个从艺院招聘来的女孩,以前我都是把你们当学生看的,真没想到你们成熟的这么快,我都来不及反应。朱萍走了,她带着太多的遗憾走了,我们活着的还能给她做点什么?”“文主任,我们把朱萍的近百首遗作编一部诗集吧,你看她的诗写得多么的清新和忧伤,而且真诚,没有任何玩弄意象的痕迹,是她心里流出的甜美的琼浆。”“这倒是好主意,但现在出书都要自己掏钱,除非是畅销书。尤其是诗集,一般出版商是不会来运作的。”“文主任,我也想好了,你来编,序也由你来写,钱吗,我明天动员罗珊,她和我一人各出一半。”“刘云,你这样对朱萍,真正够朋友了,她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会感谢你的,不过罗珊会不会出钱帮朱萍出书?我心里没有底。”“文主任,我想罗珊肯定同意,我们三人都是艺院被电视台招来的,罗珊一直对朱萍好,况且罗珊很有钱,她们家承包了好几百亩地,一年收入十几万。每过一段时间她们家都给她寄钱来。明天我去给她谈,你这边就开始着手编吧。”
刘云回到宿舍,把她和文心刚的想法给罗珊说了,罗珊说她也有这个意思,至于钱的事,那不是问题。
这件事就这样顺利地谈好了,文心刚给刘云和罗珊说,他也想好了朱萍遗作诗集的书名,名叫《这样一朵玫瑰》。刘云和罗珊都说这个书名太好了,又明了又含蓄,还能囊括朱萍诗的全部意境和情感,同时它比较完整地展现朱萍本人的人格魅力。
文心刚用了一个月时间把朱萍的遗作编好打印成小样,让刘云和罗珊她们看了一遍,联系了一个比较好的出版社寄出去了。估计半年后他们就可以看到朱萍的诗集了。刘云、文心刚、罗珊他们的心总算平静了一些。
张名达坐着十二座的“现代”小面包车驶向电视台,他远远看到李卫东、罗珊、黄丽站在电视台家属门前等他。
张名达今天是要约李卫东、罗珊、黄丽出去钓鱼。张名达还约了陈光明,但他还没有给李卫东讲,张名达想给李卫东来一点儿刺激,自从朱萍出事后李卫东情绪一直不太好。张名达探到陈光明没有外出,而且这几天会议也少,今天又是双休日。所以就作了这样地安排。张名达安排玩的地方是“南湖”度假村,这地方说是南湖,哪里是湖,是天水河绕过天丰市后就直向南,流到四十公里处,绕了大了弯,大弯处形成一片沼泽。有个四川鱼老板就利用那里的地势围了个坝,形成了近两百亩的一片水洼。四川老板一面养鱼一边搞农家乐,他在鱼池中间修了亭子和宾馆,设有酒吧和舞厅。他又在鱼池的四周建了五十多个钓鱼台。这个老板非常会经营,他为招揽顾客,从四川老家选了十几个俊俏的农家女孩子,他把这些女孩送到天丰市艺术学院舞蹈班培训了三个月,这些农家的女孩子能吃苦,三个月内基本学会了跳舞唱歌的常识。凡是到南湖度假村来的客人,看到这些女孩,绝对不会相信,这些女孩是来自四川贫苦乡村的农家女子。有了这些女孩,这个南湖度假村就有仙了,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招很灵验,开张不多久,来这里钓鱼、跳舞,吃鱼宴、打麻将的人络绎不绝。南湖度假村虽然离天丰市远了一点,但酒香不怕巷子深,天丰市只要来了什么文人墨客,或是什么评比达标之类的检查团,除了安排在南山饭庄外,南湖度假村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罗珊和黄丽已经看清楚了是张名达,车上除了驾驶员只有张名达一人。罗珊和黄丽向张名达招手,张名达的车直开到大门口。张名达下车和李卫东握了一下手,其实张名达与李卫东几乎天天都在见面,这握手是一个礼节性的动作。“老弟,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没有休息好吧,是不是还在担心那一次事故的处理意见?这你放心,我已经从我哥那里得到了可靠信息,市委准备不处理你,但你违反了领导不能自己亲自开车的规定,可能要通报。关键是你开车又出车祸了,不然,啥事没有。”李卫东坐上了张名达的车,听了张名达的话没有吭声,因为罗珊和黄丽坐在后面,谈这些事他总觉得不太好,而且这种处理意见往往是市委组织上决定的,不能随便说。而张名达则把罗珊和黄丽当作自己的人了,但对李卫东来说,罗珊和黄丽是下级,在下级面前谈领导的错误是不妥的。张名达没见李卫东说话,他立即感觉到他刚才说话的地方欠妥,就再不提这个事了。张名达说他还要去接个人,李卫东只知道张名达约他到南湖度假村去钓鱼,张名达没有告诉他今天还请了陈光明。张名达的车子没有出城,转了一个弯又向市中心开去。“张局长,你不是说去南湖度假村钓鱼吗?”李卫东搞不清楚,张名达为什么让驾驶员把车又开进城里去。“是啊,是去南湖度假村,我们现在去接陈书记。”“陈书记也要去?”李卫东感到突然。“对,我前天就和陈书记约好了。”“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我想给你来个突然。”“你这个张局长,我们俩你也来玩这一手。”李卫东说完,张名达哈哈地一阵大笑。其实,张名达这次约陈光明出来钓鱼,就是再一次想把李卫东违章开车,出车祸的事给陈光明讲个情,请陈光明把内部通报取消掉。张名达已经给陈光明讲过两次了。陈光明是管这个口子的,同时又是管人事的副书记,通报不通报陈光明说了算。李卫东猜出张名达的意图,李卫东心里特别感激张名达,他认为张名达真够哥们。
车停到陈光明的院子旁,陈光明的家在市委家属院,市委家属院是统一三层的单幢楼,一家一套,每家有一百平方的绿地。
李卫东说到楼上去接陈光明,张名达说,陈书记昨天说好了,让他不去家里,只需打个电话他就下楼。一般领导都不喜欢别人到自己房子里去,何况这里住的都是市委领导,领导与领导之间的关系复杂,领导们对每一种关系都非常在乎。总之,领导们的私事越秘密越好。张名达给陈光明打个了电话,陈光明过了一会儿就下楼来了。陈光明下楼后向张名达的车走来,边走边打呵欠,看来陈光明昨晚又熬夜了。陈光明的“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地方没有尽到全力,顶部有一大块没有盖住,露出一片空地来。张名达和李卫东见陈光明走过来,两人小跑过去,点头哈腰向陈光明打招呼。陈光明看到黄丽也站在车旁,一下精神就起来了,他大步向黄丽走去,把张名达和李卫东甩在后面。陈光明走到黄丽面前,双手伸出来,黄丽见陈光明这个动作,她当然想在李卫东和罗珊面前,显示一下她的重要性,市委书记对她都是这样的敬重,今后无论是你李卫东还是罗珊,你们应该知道我黄丽的分量了。黄丽也像陈光明那样把自己的双手伸了过去,陈光明紧紧地握住了黄丽那双嫩白娇柔的小手,长达几分钟之久,陈光明才和黄丽松开手。罗珊看到黄丽这样的得宠,脸上立刻表现出来了。女人生来是需要宠的,有些女人她并不是为了什么爱呀情呀的,就是为了争个宠,这也许是女人们的天性。没有人认真研究过,这个“宠”对于女人来说究竟产生多少作用,她们的荷尔蒙得宠后,到底能突增多少?女人对同性产生的嫉妒大多数都来源于争宠。人们常说,女人为了与男人想发生性关系才嫉妒同类,这不完全对,现在在罗珊这里,是完全不存在性的事。陈光明是一个快要到六十岁的半老头儿,罗珊决然没有想和陈光明发生性行为。如果说罗珊和李卫东想要发生那种事,倒还说得过去。罗珊自从李卫东那一次喝醉酒,车上李卫东把手伸进罗珊的胸后,罗珊就觉得李卫东的手太温暖了,太有力度了,那一刻产生的快感,罗珊一辈子都记得。这时,罗珊为陈光明嫉妒黄丽,那全完是为了争宠。
张名达他们的车驶出天丰市区,早晨的阳光特别的清新,尽管夏天还在继续。公路两旁挺拔的白杨,一排排的给他们迅速地让开路面,清爽爽的风吹进车窗,让人感到从没有过的舒畅,久在城市居住的人就像来到另一世界。陈光明的困倦一扫而光,他兴致勃勃,他转过头来给张名达和李卫东说:“给你们讲一个段子吧。”在车上听段子是坐车的人特别惬意的事。罗珊没有听过大领导讲段子,她没想到大领导也会讲段子,一般人认为讲段子是那些油腔滑调的一般干部们。罗珊更没想到,陈光明会主动地提出要讲段子,这是一个特别新鲜的事儿。她想陈书记这样的干部讲段子,也只能讲政治方面的段子,而且境界高,那幽默肯定就不用说了,段子的好听就是幽默和辛辣的讽刺。
陈光明咳嗽了一声,大家知道他要开始讲了,车上的人都不说话了。“有一个政协委员,已经七十出头了,他的老伴去年刚死的,他一人非常的寂寞,特别到了晚上。他想起老伴在的时候,只要吃过晚饭,就和老伴一同去散步。老伴死了,他仍然保持着散步的习惯,像他这样的年龄的人,要想改变生活方式是很难的。但是,老伴死了一人吃饭就没有规律了,早饭吃的特别的早,晚饭半下午就吃了。他吃过晚饭就在大街小巷不停地走。他走到一个巷子里,这个巷子都是一色的发廊,突然里面有个女人叫他进去。这个政协委员以为这个女人认识他,他就进去了。发廊的女人问他,你‘那个’不?政协委员不明白这个女人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他想了好半天才想到‘那个’的意思。政协委员很是生气,他认为发廊的女人在侮辱他,刚想发火,他又一想,老伴死了一年多,他的那个‘家伙’还管不管用,一年多时间从来没有操练过,这倒是机会,一辈子都没有在这种地方干这种事,这么大的年纪了,也应该解放思想,与时俱进嘛。政协委员说,你讲的那个价格怎么样?发廊的女人说,我们这里的价格是全市最便宜的,五十元一次,还附带套子。政协委员在位时也了解这方面的事,在位时他经常提议要严管********之类的事。据他所知,那有五十元的低价。他以为听错了。你们这里的价位是多少?他又问了遍。发廊的女人重复一遍,五十元。政协委员说你们是不是在倾销?那好,找一个吧,找一个膘稍微好的一点儿的,你看我这个年龄,你们要按人配货。发廊的女人抿住嘴笑,一般到这里来的人都要找瘦一点儿的,这个老头真是绝了,他要找肥胖的。发廊女人打了个电话,不到十分钟,就来了近三十岁左右的胖女人。政协委员一切就位,马上准备开始操练,一阵警笛声,立即冲进来几个警察,把政协委员赤裸裸的带走了,下面只让他围一件T恤。政协委员对警察说,我是政协委员。警察说,你知法违法,应该重罚。政协委员说,我是第一次,警察说,你知不知道,第一次就是****,经常来那是情人。”
陈光明讲完了。黄丽有点儿想不通,“陈书记,我看那个警察是个新警察吧,太没有水准了。这不公平,那位政协委员太冤了。”陈光明说:“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就说我们领导干部吧,我们也是人,不让我们干这干那,你看那些大老板,多阔呀。对他们也应该和我们一样的严。”车上的人都说这个段子太好了。罗珊万万没想到陈光明讲的是个黄段子,真让她开了眼。大家要陈光明再讲一个,陈光明说,张名达是讲段子的高手,让张名达也来讲一个。陈光明把张名达说的有点儿不好意思,“天丰市讲段子最幽默的是陈书记,你们刚才听了,是不是?”张名达于是反过来奉承陈光明,罗珊和黄丽说,“是。”尽管张名达奉承一番,陈光明还是要张名达马上来一个段子。陈光明知道张名达管交通的,交通口子驾驶员多,驾驶员走南闯北,啥样子的段子没有听过。张名达没办法,陈光明非要让他讲。张名达说:“那好,我服从陈书记的指示,来一个段子。讲不好大家批评就是了。刚才黄丽说逮住那个政协委员的是个新警察,我就讲新警察吧。”
“有一位新警察,刚上班不到一个月,一天他穿着制服去看电影,他看到人们在排队卖票,他就去排队,他站在后面正儿八经排队,所有的人都回头看他,他莫名其妙,他近前的一个老太太对一个年轻人说,‘这是个新警察吧’。看完电影这位警察回家搭出租车,到了家门口,他掏出十元钱付给司机,司机吓了一跳,‘你是新警察吧’。这个警察被这两次事情搞得糊里糊涂。
“过了几天,市区开始扫黄打非,这位新警察去一个酒吧打黄,据可靠信息,这个酒店在搞********服务。这位警察到了这个酒店,从包厢开始挨个儿地搜查,没有发现什么。最后搜查到了一个豪华的包厢,他叫酒吧的服务生打开包厢的门,服务生磨磨蹭蹭故意拖延时间,这位警察知道里面一定有鬼,他一脚就把这个包厢的门踹开了。他看见一个胖男人下面正压着一个女人,包厢里的灯太暗了。这位新警察不由分说上去,一把把那个压在女人身上的男人揪起来,拉到包厢门外,‘你这个嫖客,看我怎样好好地收拾你!’这个男人一看是个警察,又特别陌生,怒气冲天,‘啪’地一个巴掌就落在这个警察脸上。只听到那个男子大吼一声,‘你是个新警察吧?妈的,老子这次原谅你!’新警察被这突然的巴掌打醒了,他定神仔细一看,原来是他们的局长。”
张名达讲完,把黄丽和罗珊笑得直不起身。陈光明说:“怎么样,张局长讲得好吧,让他再讲一个。”陈光明的话音刚落,南湖度假村的湖光掠影已经浮现在他们眼前了。于是陈光明改口说,“钓鱼吧,下次有机会再听张局长讲。”
张名达他们的车直开进湖心岛中的亭子门口,湖周围钓鱼台上的钓翁都站起来看他们,这些钓翁知道准是来了像模像样的。经常来南湖度假村的钓翁,都知道车能直直开到湖心岛,那准是大领导,一般来的客人,车只能停在度假村进门的那块停车场上。就是再有钱的老板,车也不能开到岛心上去。
南湖度假村的钓鱼台上都配了小姐,小姐是帮钓翁们拿鱼饵,送茶水,天气热时扇扇凉。最让钓翁们头痛的是蚊子,大白天蚊子照样嗡嗡地来回乱飞,这就需要小姐们用扇子驱赶蚊子。要不要小姐,那是你自己的事,要小姐的另加小姐费。大多数的钓翁都要了小姐,来这里钓鱼的人都是有来头的,自己不会掏腰包的,是那些包工头或者商家老板们请客。也有特别痴迷的钓翁,他们不要小姐,他们是冲着这里的氛围好,环境好。虽然他们不要小姐,但湖边到处都是小姐在走动,他们照样可以养养眼睛。吃着这里特别风味的天水河里生长的土生鱼,又可以看看美女养养眼,这种美事哪里去找呀。
这里的川妹子经过老板特殊培训后,又在这种环境中熏陶,天天与这里的老板官员们打交道,渐渐就有了城里人感觉到的那种灵性。看看她们的跳舞,和她们说说话,再与她们调下情,那真是一个星期天没有白过。如果你还想高消费,南湖度假村有时尚的特殊按摩,找一些刺激的东西,总之,南湖度假村的老板啥都给你想到了,就看你选择那种服务。
陈光明有黄丽陪着,鱼老板给他配的最美的小姐他也不要了,他让小姐去服务张名达和李卫东。给陈光明派来的这个服务小姐,是南湖度假村中最受看的,这是老板接到张名达的电话特地给陈光明留下的,没想到陈光明心还是专一,尽管有千红百艳,他却只爱那一朵。
李卫东身旁有罗珊,李卫东对于小姐来说,是韩信用兵多多益善,但陈光明就在李卫东旁边,李卫东不敢放纵。给陈光明留的小姐最后还是归了张名达,这叫谁付出就应谁得到,因为这是张名达事先安排老板给陈光明留下的。
李卫东仍然情绪低落,过来时他在车里,基本上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陈光明讲完段子后他说了几句奉承的话,就再没有听到李卫东的声音了。罗珊坐在李卫东稍靠后的一个椅子上,看李卫东钓鱼。罗珊无意瞟了一下李卫东眼睛,她发现李卫东眉头愁云密布,看来李卫东有不少的心事藏在心底。“台长,你今天情绪不太好啊?”罗珊轻轻地问李卫东。“罗珊,你说说,我对朱萍怎么样?”李卫东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罗珊才知道李卫东还在为朱萍那件事。“台长,我和文心刚还有黄丽,他们都知道你特别照顾朱萍,出车祸了,那是天老爷的事,谁也没办法。全台的职工都清楚,朱萍的追悼会你安排的多周全啦,还买了那么多的玫瑰花。我参加过的追悼会,那一次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隆重。而且电视台给朱萍他们家的抚恤金,比天丰市的标准高多了。朱萍在天之灵一定会感谢你的。”“是啊,罗珊,我为朱萍的丧事****不少的心,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但是还是有人不理解啦!罗珊,你现在还听到外面有没有人在议论朱萍的事?”“没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议论这事。”罗珊就是听到了外面有人议论,她也不会给李卫东说,罗珊这个人做事,别她看年轻轻的,心计可不年轻。“那就好,那就好。”李卫东再不提朱萍的事了。就在这时,陈光明给张名达说,上了一个大家伙,至少有五公斤以上。陈光明钓鱼还是有技术,但他比不上张名达。张名达给陈光明说,千万不急,要慢慢溜,把鱼的精力耗尽了,再往上拖。其实这些陈光明都知道,但他还没有钓过五公斤以上的鱼。陈光明感觉到手上的鱼竿特别的沉。陈光明开始溜鱼,他顺着鱼游的方向,有时小跑,有时慢走,有时停下,有时踱步。不到半个小时,陈光明已经汗流浃背了,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全乱了,一个大秃顶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罗珊看了好笑,心里暗暗地说:“真是光明啊!”
看来陈光明是坚持不住了,这条鱼仍然还拖住鱼竿沉沉地往水下钻,看得出来陈光明已经没劲了,但是,没有一个小时,恐怕很难把这条大鱼拖出水面。
“张局长,你来溜溜,虽然累一些,这是一种快乐呀,这是征服和被征服之间的快乐,这是要考验征服者的耐力。往往成功者在关键的时候容易被胜利冲昏头脑,或者没有足够的耐心而前功尽弃,钓鱼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呀,可以从哲学层面去思考很多的问题,有些问题有普遍性的内涵。”陈光明边说边把鱼竿向张名达递过来,张名达急忙跑过去接过陈光明的鱼竿。“是,是,陈书记,你说的完全对,以前我在钓鱼时,也有这样的体会,但没有像你这样深刻,而且带着哲学思考。”张名达不管陈光明说的对不对,他只想把陈光明的话圆圆,只要陈光明高兴就行了。
张名达接过陈光明的鱼竿。张名达顺着鱼往下钻的方向一溜,的确很沉,就像一块十来斤重的石头拖住往下坠。“陈书记,这条鱼是这里的鱼精了,少不了有七、八公斤啊。”张名达这一叫,湖周围的钓翁都站起来了,他们从来没有钓过这么大的鱼,于是他们纷纷出主意,有的在喊:“一定不用急呀!”“要顺着鱼溜,千万不能硬拉,如果硬拉鱼就痛,鱼就要拼命挣扎!”有的在叫“一定要溜到鱼肚子翻白才能往上拖啊!”钓翁们见到这种感人的情景,仿佛觉得这是大家的胜利。这时的陈光明,平时很少看到脸上有笑容的他露出笑容了。他认为,这样的成就只有我陈光明才能创造出来。
李卫东听了陈光明刚才讲的那些钓鱼的心得,他觉得上级就是上级,从一件钓鱼的小事中,就能体会出事物的本质规律来,显然他自己在责备自己有时做事不理性,缺乏具体的情况具体对待,他在朱萍的问题上尤其是这样。
张名达是钓鱼的高手了,张名达已经又溜了半个小时,他也是汗流浃背了,终于这条鱼挡不住这两个老谋深算的对手,败下阵来,翻起白肚皮浮在水面上,奄奄一息了。陈光明休息一阵,缓过气来,最后的一击当然要由陈光明亲手来完成。钓鱼台上所有的钓翁都注视着把鱼拖上来的那一刻,张名达把鱼竿递给了陈光明,这时鱼已坐以待毙。陈光明把鱼拉到比较平缓的湖坡边,鱼也不能动弹了,陈光明和张名达、黄丽三人一齐用劲才把这条鱼拉起来,这条近一米长,少不了七、八公斤。“啊!好大一条鱼啦,还没有见过钓这么大的鱼啊!”湖面传来钓翁们羡慕的赞叹声。
陈光明把这条鱼拉上来时,鱼老板已经在让小姐们请今天来的客人们进餐了。
这是一顿全鱼的野餐,在湖上的一片芦苇林里。芦苇林里停着一只大木板敞船,鱼席就摆放在这条大板船上。十六道菜全是鱼做的。大半的客人都上座了,大家都没有动手,好像在等陈光明。不过,今天来玩的客人们,肯定不知道市委书记来了,更不知道那个钓到大鱼的秃顶老头儿,竟是陈光明。湖面毕竟有二百多亩,远处只能看见陈光明那有特色的秃头和偏胖的矮粗个儿。等陈光明走到大木板船上,已经坐好的人一下刷地都站起来了。今天来钓鱼台的人有张名达的哥哥张名远,有人事局的局长苗根生,有监察局的局长袁茂鹏,还有市委办公室主任赵志新。大家跑过来点头哈腰的和陈光明握手,称赞陈光明把南湖的鱼王钓起来了。
陈光明觉得今天有些不太正常,好像天丰市市委扩大会今天在南湖度假村开,市委市政府大半的干部都来了。不过陈光明又一想,这一个月是反腐倡廉月的宣传月,市委已经开了几次会,要求市委的头头们要从自身做起,这一个月要检点,如果发现了那位领导违反规定,那一是要处理的。而且市纪检委专门在双休日和晚上到各大酒店和舞厅门前检查,只要发现有市委市政府领导的车都暗暗地记下来,然后发通报。通报三次以上,就要扣这个单位年终考核廉政方面的分。如果发现公款吃喝,第二天要把黑旗挂到这个单位的办公室来。这一个月不但雷声大,而且雨点也不小。一般领导都知道,在这一个月,他们必须小心为是,知道有枪口硬要往上撞,那只能说你不识时务。一些领导以前天天都在酒吧饭馆里泡,偶尔停下来,那酒瘾和舞瘾发作了,真还受不了,于是就开始打主意了,这主意就是往乡下转移。纪检委没有那么多的人把整个乡下都管到,况且纪检委也知道这是股风,风一过,吃照吃,玩照玩。这样的老鼠避猫的办法,天丰市的人们把它叫作“运动战”。陈光明心里在想,这腐败问题和刚才自己钓的那条大鱼一样,要有耐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况且,星期天不让领导们去酒店,呆在家里也的确不好受,陈光明理解他们。
吃过午饭,除了公安局长张名远没有走外,其余的几位局长都害怕陈光明,撒谎说他们下午有事,就回去了。其实陈光明心里都清楚,陈光明在官场混了快一辈子了,他们的这点小把戏还瞒得过陈光明吗。
陈光明对张名达和李卫东说,他上午溜那条大鱼时搞得太累了,他要休息一会儿。他叫李卫东和张名达再钓个把小时,就回城,他下午还有一个会要开。张名达把老板叫来,让他给陈光明安排一间休息室。礼仪小姐把陈光明带到一间名叫“瑶池”厅的休息室。休息室里摆放着两排真皮沙发,还有一个地榻床,可睡可坐。休息室墙壁上挂的是后异射日和嫦娥奔月的国画。壁下方的音箱里流淌出优雅的中国古典音乐。陈光明躺在榻床上半睡半听音乐。
张名达、李卫东、罗珊与黄丽他们继续钓鱼。张名达总想也能碰碰运气,能否钓上一条像陈光明上午钓上的那样的大鱼。张名达的钓鱼技术应该比陈光明要好得多,但是,钓鱼除了技术外,大半是靠运气,这就像升官一样,朝中有人固然重要,但机会也是主要因素。有的人干一辈子科长,就是升上不上去,朝里也有那么几个人,能力也不错,你说是不是运气?但有些人几年就升到了处级。
罗珊发现黄丽不见了,她以为黄丽上厕所去了。她也想上个厕所,到了厕所一看,厕所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黄丽哪里去了,罗珊站起来用目光在鱼池上搜寻,但始终没有发现黄丽的踪迹,罗珊正在纳闷。黄丽已经不见了半个小时了。就在罗珊想去再找黄丽时,罗珊看到黄丽与陈光明一同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陈光明让张名达和李卫东收拾家伙准备回城。黄丽和陈光明把那条大鱼提上车,罗珊上去准备帮黄丽,黄丽一转身,罗珊发现黄丽的裙子背后全是褶皱的,下角处一团湿乎乎的东西。这时的罗珊全明白了,刚才失踪的黄丽去干什么去了。
今天由于陈光明来钓鱼,吃过午饭后,那些有身份的钓鱼的人,基本上都走光了,说是现在的老鼠不怕猫,真的猫来了,老鼠还是要躲的。
陈光明叫张名达和李卫东他们收拾好东西走。张名达心还不死,总想钓上一条大鱼上来,让陈光明看看,因为张名达的钓鱼技术在天丰市是出了名的。他今天自然不敢和陈光明较劲,但也不能空手而归吧,连李卫东不会钓鱼的,也钓了几条不大不小的鱼。陈光明说走,张名达不得不从,张名达只得收起钓竿,放好东西准备上车。
陈光明问张名达钓上大鱼了没有?张名达说,这个南湖度假村的鱼认人,今天来钓鱼的人不上百人,但谁也没有钓到陈书记钓的那条鱼大。陈光明说,不是鱼认人,而是人认鱼,你没有技术就别再说这说那了。陈光明说完后,问李卫东是不是?李卫东连连说是,陈光明听了后说,张局长你不承认不行啦?陈光明知道张名达心里肯定还是不服输的,他故意说给张名达听的。陈光明说完哈哈的一阵大笑。张名达说,下次来还要与陈光明比试一下,今天就算输了。坐在旁边的黄丽说,天丰市钓鱼的水平可能算陈书记最高。陈光明说,我从来都不敢说自己是天丰市的钓鱼高手,但在你们面前还是敢夸海口的。坐在车上大家边说边笑,气氛非常的好。在李卫东的印象里,陈光明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可能是,陈光明今天钓上了一条大鱼,在这样的环境中又和黄丽温存了一番。
陈光明他们的车刚开出南湖度假村十多公里,这一段路是砂石路,正好村子的老乡在放水,水把一段路淹了,小车底盘太低,车陷下去出不来了。驾驶员前后倒了半天,车还是倒不出来,过来了五六个老乡,张名达请老乡帮帮忙,老乡看一眼就走了。张名达气得肺都炸了,好不容易过来了一辆卡车,张名达给卡车司机招了手,卡车司机一看车号是0002号,知道是市委哪个领导的车,就停了下来,帮张名达他们把车拉出来了。
陈光明上了车,给张名达和李卫东说:“张局长、小李子,你们看到没有,现在的干群关系多紧张呀。解放战争的时候,老百姓是咋样支持我们的,陈毅将军说,淮海战役是十几万老乡们用独轮车推出来的胜利。现在的老乡见死不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这个问题不全怪老乡,是我们的基层干部太官僚了,他们欺负老百姓,老百姓就把账全部算到上面了。你们见老百姓咋说的,他们说,‘县长坐的桑塔纳,隔着玻璃看庄稼。吃的全是四只爬,抱的一律十七八。’”黄丽听后,哈哈地笑道:“这些老百姓,他们真有水平啊,不但押韵还字句工整。”“是啊,像现在这样发展下去,干部的作风不整顿,不提高干部素质,危险啊!”陈光明见黄丽开怀地笑,没有生气,接着说。
张名达他们的车快开到城了,张名达偏过头去问陈光明,下午小会开完了晚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事,如果晚上没有事,愿不愿意参加修长城,陈光明说现在还说不准,等下午会后再与张名达联系。罗珊坐在陈光明的后面,与李卫东并排坐,罗珊听到了张名达和陈光明说晚上修长城,她听后想了一阵,说啥也不明白张名达说的什么意思,而陈光明回答的那样自然,陈光明一定是听明白了。罗珊就凑到李卫东耳朵根悄悄地问:“台长,张局长给陈书记说,晚上修什么长城?天丰市离长城有几千公里,他们晚上能赶得到吗?”李卫东抿着嘴笑,李卫东今天还是第一次这样的笑。李卫东笑后转过头来贴在罗珊的耳边说说:“什么修长城,他们说的是打麻将。”罗珊听了,也抿住嘴笑了。
想起与陈光明、张名达他们在一块儿打麻将,李卫东心里就有点害怕,每次麻将打下来,李卫东至少要输几千元。李卫东虽然也有不少的额外收入,但他不能和张家三弟兄比,张名达虽然是个副局长,每年光乡村公路的建设款,国家就给天丰市拨几个亿。张名达的哥哥是公安局长,那是有权有利的差事,灰色收入少不了,能顶几个一般干部的年收入。这两弟兄的收入还不只是这些,他们的堂弟张名全办了小煤矿,经营天南饭庄,还要承包一些工程,这个收入就难以准确的计算了。张名全办的小煤矿利润特别高,据内行估计年利润在上千万元。而小煤矿表面上是张名全的,实际控股是张名远和张名达俩兄弟的。你李卫东能和他们一起玩吗?一月下来那么八、九回,次数不算多,但合计下来李卫东就受不了。李卫东觉得奇怪,这麻将玩得很有趣,每次十不离九,总是陈光明赢。李卫东尽管麻将打得不错,就是你李卫东算准了一张牌在陈光明手上,关键的是怎么出牌,他能去吃碰陈光明的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