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安离开后,老爷子也不多问,只是带着钱昊来到大坑前。
大坑的直径有三四十米,深十六七米,周围还有几个人,他们是附近药园的,看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稀奇的,也就散了。
站在大坑的边缘,钱昊和老爷子都没有说话,思语在一旁也是安安静静的,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钱昊不知道老爷子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想说点什么,他这么突然出现,毁了老爷子的幻月草不算,还要人家帮他隐瞒身世,而且这个身世钱昊也不能让老爷子知道,所以他心里十分愧疚。
“老爷子,谢谢你!为了我一个陌生人,让你费心了。”
老爷子看了看他,轻咳一声道:“老朽帮你,实则另有打算,我知你不曾失忆,更不是凡人,不过关于你的身世,老朽却也不想多问,此刻,老朽问你,可是与何人结仇?”
钱昊心里咯噔一下子,想起早上,老爷子说要将思语许配给他的事,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他本以为老爷子是在开玩笑,却不曾想他竟真有这种打算,不过老爷子此时没有明说,钱昊也不好直接挑明。
“没有,我虽然没有失忆,但却不是罗星海的人,我们那里和这里的生活完全不一样……”
钱昊还想继续往下说,把自己的身世稍微解释一下,但是老爷子却打断了他,道:“如此甚好,罗星海已是如此之大,老朽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也不曾去过罗星海之外的地方,知你从何处而来,也无甚用处,你既已经来到这里,想必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回你的家乡,如此,老朽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说不当说。”
“老爷子请说!如果是填平大坑这种事情,那您就不要说了,这个我自会帮忙,本来就是我惹下的祸,如果是要思语开口说话,我也会尽力而为,虽然我没有治疗她的办法,但是我相信我肯定能找到治疗她的人!”钱昊不是嫌弃思语不会说话,实在是她现在太小了,虽然他觉得思语如天仙一般貌美,不过这种包办婚姻,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所以只能装傻充愣,试图蒙混过去。
老爷子不知钱昊有那么多想法,只是郑重其事道:“填坑那些俗物,理它作甚,至于让思语开口说话,虽是必要,却也不是老朽所求之事,老朽今年八十有四,可谓寿元将近,老朽死后,便剩思语孤单一人,到时,不知钱小哥可否替老朽照顾小语。”
一旁的思语听到这话,默默的流下泪水来,她用力的拽着老爷子的胳膊,使劲的摇着头。
钱昊沉吟片刻,问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您为什么不给她在岛上寻一门亲事呢?”
老爷子叹气道:“难啊!幻月岛上已是无人敢娶小语,老朽在时,思语还总受人欺负,更何况她自己一人,老朽实在不放心啊!”
思语大大的眼睛里噙满泪水,稍不留神,就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
老爷子拍了拍思语的手,抬头看着钱昊道:“我知你乃一名修士,小语她打小命苦,老朽实不愿见到她日后靠延寿丹苟延残喘!还望钱小哥可以传授小语修炼法门,从此脱离苦海。”
“这……”
说实话,虽然和这祖孙二人相处还不足一天,但钱昊却视他们如亲人一般,思语这般可怜,钱昊不忍心再让她为延寿丹操劳一生……
老爷子看钱昊犹豫,以为他不愿意,接着道:“我知你等修士都有家族或门派传承,不可随意授之予旁人,老朽却也不会让你白帮这个忙,只要钱小哥应承下这事儿,老朽自会酬谢!”
钱昊并没有直接答应,不是藏私不愿意教,实在是他自己还没弄太明白修炼是怎么一回事,怕误人子弟。
而且他可以照顾思语,也可以教她简单的修炼,但是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思语注定还是要嫁人。
再说思语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也不至于没人敢娶这么离谱吧。
“老爷子,我可以教思语,但是为什么岛上的人不敢娶思语?”
“你有所不知,之前那个王天安,你可还记得,他乃是本岛岛主,其有一子,名叫王岩,今年已十八岁了,也不知从何时起,他相中了小语,而且放话出去,何人敢娶思语,定叫他家破人亡,这那里还有人敢娶小语。”
听完老爷子的话,钱昊只想抽那王岩一顿,都他妈的什么人啊,老子是欺软怕硬的货,这儿子也没好到哪去。
“老爷子你放心,有我在,保证你们不会再受欺负,可是您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一个外乡人?”
老爷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的道:“老朽这般信你,与你是否为外乡人无关,实乃看中了你这个人,你不曾言明身世,想必也是难言之隐,你双眼清澈如泉,言谈举止得体,必不会做出禽兽之事,故此老朽才放心将思语托付于你。”
见钱昊一副陶醉的模样,老爷子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钱小哥,还想听再多,老朽可说不动了,人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与老朽相处时日虽短,可老朽一生阅人无数,故此见你一眼,便熟知你秉性不坏,只此一点,老朽就信你!”
钱昊确实还想再听,不过老爷子也确实说不动了,便接话道:“不瞒您说,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夸我,不过既然你信我,那我就不能让你失望,从今往后说,谁要敢欺负思语,我就和他拼命!”
老爷子笑呵呵的道:“你这孩子……”
思语在一旁也露出了笑脸,此时三个人倒也其乐融融。
……
药园子里要干的活不是很多,有钱昊帮忙很快便干完了,期间他和老爷子聊了不少,老爷子甚至告诉了他思语的身世。
思语虽然叫老爷子爷爷,可是她并不是老爷子亲生的,老爷子一生孤独,没有娶妻生子,钱昊问他原因,老爷子却只说讨不到,别的也没有说什么。
而对于思语的身世他却不避讳,思语是他十年前去凤鸣岛换取延寿丹时遇到的,那时候,思语只是五六岁的小叫花子,孤苦伶仃的在大街上乞讨。
老爷子觉得她可怜就给她弄了些吃的,结果她就赖上了老爷子,老爷子去那她就跟到哪里,最后老爷子也是于心不忍,就认思语做了自己的孙女。
思语这个名字也是老爷子起的,那时候思语整天也不说话,老爷子给她起这个名字,是提醒她不要忘记说话。
……
回家的路上,他们路过了岛上的演武场,由于天色还早,钱昊提议要过去看看,老爷子没有反对。
每个村子里都有一个演武场,凤鸣岛的陆家每年都会在村子里招收两名外门弟子,这个演武场就是选拔用的场地。
此时,场地上正有一些人在,其中就有岛主王天安的儿子王岩,他正在和一个人比斗。
钱昊不认识他,可是老爷子和思语却认识他,思语一见他,拉着老爷子就要走,场上的王岩却看到了他们。
强行结束了比斗,王岩大声道:“我说小娘子,来都来了,干嘛那么着急走,来来来,看看你家夫君我是多么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