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警告你别过来,我很厉害的!你再靠近一步的话,就会被我体内的力量弹到外太空哦!”摆开跆拳道的姿势,未来急得直冒汗,怎么紧要关头体内的力量不再次爆发,她还不想死!
“你在怕什么,只要你乖乖地跟我走,我会很温柔的。”
“你别过来!”最重要的事别再说话了,声音太阴森,好冷。
未来向娅夏发出求救的信号,娅夏扯了扯邢枫的手臂,这次他却没有任何要出手帮忙的意思。
“你的心是冷的吗,怎么能见死不救?”
“我见过没有心跳的人心是热的么?”
对视时,他的眼神带着冰冷的气势,透过那高挑的身形毫无掩饰地传达给她,看得人心脏都紧缩起来了。
这个人……不,或许他根本不能算人,不止人冷血冷就连心都是冷的。
“未来!来这边!”像是负气一般,娅夏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没有了以往的冷静,做出这样有点幼稚的举动。但有一点她很清楚,想逼他出手,除非她和未来一样身处险境。
虽然受不了某人的低气压,但怎么都比丢命好,未来立刻装没看到自邢枫身上发射出的两道死光,以令人叹为观止的速度跑到了娅夏身边,她的偶像啊,果然冷漠只是外表,其实有颗十分善良的心。
可想而知,此刻邢枫的脸色有多差,可惜娅夏也好不到哪去,没有任何退让地看着他,甚至眼神里带着点挑衅。
有种,他就连她也别管。
就在两人僵持间,亨瑞已经先发制人的出招了,冷风如刀刃飞射而来,没有任何犹豫,邢枫长臂环过娅夏的腰身,凌空而起,硬是将她抱离了未来。
“你!”
没时间跟他计较,娅夏紧张地低头望向未来。
躲是一定躲不过了,以一个普通人的能力怎么能和妖怪抗衡,未来只能微弯腰用双手护住头,闭眼时,那张总是笑得很明朗,偶尔也会露出哀伤的眼神的漂亮脸孔在脑中一闪而过。
坠忱……如果死之前能再见他一次就好了。
“坠忱——!!”
世界一片漆黑时,感官就会变得很敏感,未来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吹过,属于人类的体温近在眼前,她猛地睁开眼,熟悉的宽阔脊背,是坠忱!
清楚看到来救自己的人是谁,未来窝心地笑了。
坠忱立在正前方,把未来完全阻挡在身后,身子微侧,双手握紧了长剑,泛着银光的剑身隐约有一束火光的红,却只是瞬间的事,随着如利刃的冷风的逼近,剑身上的银色光芒乍现,衣衫和发丝飞扬,硬生生将亨瑞致命的攻击挡了下来。
站在不远处的娅夏为未来终于被救而暗松一口气,身边的邢枫却似乎早就料到了坠忱会出现,冰冷黑眸里有一种死寂的颜色,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纹,看得人不禁心惊胆战。
“哦活活~~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亨瑞似乎没料到坠忱会出现,却不但不恼被坏了好事,反而越发地有了兴致。“既然是你,今天我就先放过这个小姑娘。”
微笑着的下一秒,人就凭空消失了,一如他出现时一样。
“蕾丽让我代她问好,你什么时候能记起她这个未婚妻。”人已经不见,声音却还在空中回荡。
因为最后的话,未来愣了几秒,脑子有些无法运转,坠忱认识这个变态男妖怪,他还有个未婚妻?
“你有没有受伤?”将发愣的人拉回来,坠忱紧张地问。演戏演久了,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搞不清楚,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救她和关心到底是不是出于真心。
摇摇头,她并没有受伤,可是——“蕾丽是谁?”
沉默着,坠忱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但他瞬间有些难看的脸色却让未来十分在意。
“蕾丽是谁不能说么?”
“你没必要知道。”
有些冷然的话响起,敲击着未来的心脏,隐隐有些发痛,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自己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他了。这段时间的相处,其实她是有感觉的,坠忱有很多秘密,只不过他不说所以他们大家也就不问了。
可是,两天前的晚上,他们才kiss了,他夺走了自己的初吻,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未婚妻,他却说她没必要知道。
“那……把我的初吻还回来!你这个臭家伙凭什么在夺走我的初吻后,还对我这么嚣张!我又为什么不能知道她是谁?!”
涨红着脸吼,证明她很生气,但其实更多的是气自己,吻一下能代表什么,她在嚣张什么?明明那晚自己也说了那只是个意外,接下来的两天坠忱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似乎没想到会遭到这么激烈地质问,坠忱先是一惊,随后皱起了眉。“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
轰~~未来的脸一下子更红了,只不过这次是害羞,当然,也可以说是恼羞成怒。他这样问的意思好像是如果被她喜欢上是件多么糟糕的事,可恶!臭家伙也不去打听打听,她新井未来的行情可是好得很,每个月至少也能收到一两封情书。
“你那是什么反应?!”
“什么什么反应?”
“你!!”
看着坠忱干脆背过身去,未来眼睛瞪得都快冒火了,以为他不想理自己,没想到他径直向有段距离的邢枫走去。
阳光明媚的坠忱和冰冷阴森的邢枫对立而站,气质形成鲜明的对比,但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少年,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
“我欠你的,时间到的时候自然会还,但别妨碍我!”看了眼他身边的娅夏,坠忱了解他对这个女孩的在乎,很多时候在乎是比喜欢来得更深刻的情感,“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是他的警告。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时间不多,死之前只想做完未做的事,完成一直以来的心愿,不管谁阻止或者妨碍,他敢对那个人发誓下场一定会很惨。
“你威胁我?”微眯起眼,邢枫表情阴沉了下来。
坠忱倾身拉进两人间的距离,用着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重新站回原处,他微微一笑,阳光如旧,却让邢枫意外地感受到了浓重的嗜血和狠戾气息,那种生命被剥夺的阴影还笼罩在心头驱散不去,让他的双眉不舒服地蹙拢。
不久前,坠忱还在惶恐死在自己手上的人竟然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可当某种执念取代了这种惶恐后,就不再畏惧任何了,甚至为了达到心里的目的,他会不择手段。
坠忱回来时一张俊脸紧绷得有些冷,黑瞳里闪出从未见过的漠然光华,让未来有些不适应,只能被动地任他牵着自己的手,一前一后地走向神社方向。
她知道他在生气,因为自己无视他的再三警告,仍然单独见娅夏和邢枫。什么嘛!这家伙最近真是越来越专制了,不过这样的抱怨她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因为现在某人的后背正在警告她别再惹他。
很小的时候因为顽皮爬上院子前的樱花树,不小心摔下来痛得哇哇大哭,爸爸给了她一块糖,告诉她这是幸福的味道。从那时起,只要不开心,她就喜欢往嘴里塞甜食,任甜蜜的味道充满口鼻,好像连着难过的心也跟着甜起来了,那时候最满足最幸福了。
心情真差,好想吃糖……
未来这样想的时候,沉默着走在前头的坠忱突然松开了手,手心的温度也跟着动作失去,被小小的雨点打到,冷得不得了。她很快将手伸进了口袋,并诅咒着突然出现来捣乱,害她连伞都丢了的亨瑞上厕所没手纸。
“你可以依赖我,但不能喜欢上我。”
面前人挺直着后背,那种自以为是的姿态让未来很不爽。
“帅哥,真佩服你的自恋,我有说喜欢你了么?”
长得帅了不起,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就特别嚣张么?以为她会像学校其他的花痴那样贴上去么?
虽然嘴上说得理直气壮,但当那个后背突然转过来与她面对面,被那双如月光一样清澈的眼睛注视着,像是被看透一切般,让她不自觉地心虚起来。
四目相投,连未来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较劲,尽管在心虚,气焰上却一点不输给他,反而是坠忱先垂下了眼帘,极其短暂的停顿,在抬起时清湛穿透人心的目光再次对上她的,他用极其缓慢的语调开口。
“那我们来做个约定。”
“什么?”
“你不能对我说喜欢,说了的话就会永远失去我,我再不可能在你的视线范围内出现。反之,如果我对你说的话也是一样。”
明明是和以往一样的声调,听在未来耳里却异常冰冷,胸口处好像突然患上了心脏病,猛烈跳动了几下后就慢了下来,比平常的频率都要慢,一下一下敲击着,沉闷的痛。
这不是约定,是最恶毒的诅咒。
“你这么讨厌我?”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不再正常。
“没有。”他没有一点讨厌她,只不过他们不能喜欢上对方,确切的说是他不能喜欢上任何人,这是无法躲开逃避的命运。“为什么一副要哭的样子,你真的喜欢上我了?”
坠忱的问题硬是逼得未来泛红了眼眶,迷蒙的眨着眼睛,却始终没有让泪腺投降。“你,以为自己是蛋糕还是泡芙,少自恋了!”没错,她不可能喜欢上这个自以为是又总是变化不定,让人摸不透的臭家伙的。
可是……心为什么这么难过?不行了,她得快点买点甜食吃,没错,那是幸福的味道。“我去一下蛋糕店!”扔下一句话,她快走几步越过他。
没有叫住她也没有追上去,坠忱只是保持着两米远的距离,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其实刚才是注意到了,女孩那一副要流泪的样子,在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后却硬是没有示弱没有哭,还是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她的倔强。脑中突然想起某日,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千万别小看了女孩子,她们的确很脆弱,但永远比你想象得要坚强。
现在似乎有点懂他的意思了,如果说逞强也算的话。
七、一开始就没得选择
1、
在蛋糕店买了各种甜食,回去的路上,未来就迫不及待地吃掉了一块草莓蛋糕,水果和奶油的甜香味留在唇齿间,终于让难过的心得到了治疗。
雨已经小下去,蒙蒙的好像世界都染上了一层水雾,坠忱跟在后面,朦胧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回到神社,最先迎接他们的还是鸟居上的那几只乌鸦。
未来想起被娅夏抱在怀里的小黑狗,突然也好想养一条,寂寞的时候,想说悄悄话的时候,都可以对它说。
有些走神了,待回过神时,自己空着的手已经被项轻握在手中,修长的腿单膝跪地。
“我们的小公主,欢迎回……啊!”
忍无可忍,未来在手背被袭击之前,一巴掌把人拍到了墙上,扯都扯不下来。这家伙,就不能正常点打招呼么!(#—皿—)
天宫逸想说不正常的是你吧,这种英式吻手礼在社交上再平常不过。
瞥了眼呈大字型贴在墙上,歪脖子斜嘴的项,坠忱选择无视。
“浑身都湿透了,快点去洗个澡吧,然后打包行李。”
嘴里还叼着蛋糕,未来好奇地望向天宫逸。“打包行李干吗?旅游吗?什么时候去?”好耶!
“如果你这么想也可以,明天我们就出发。”
“明天?!明天要上课。”
“我已经向校长帮你和坠忱请假了。”
呃?呃呃呃?!她的奖学金!!!未来立刻化身母夜叉扑上去打算和某个滥用职权的家伙拼命,却被人家一掌抵在了脑门上,隔着一臂的距离任她张牙舞爪就是连衣服都碰不到。
看不下去了,坠忱一把拎住未来的衣领,不理会她的挣扎将人丢进浴室,秋雨如冰水,太长时间浸在人身上,感冒了的话很容易转肺炎。
“呀!臭家伙,你就不能温柔点!”
“罗嗦,快点洗澡!”
转过身,就看到笑得极其暧昧的项,一副我了的摸样的天宫逸,以及继续坚持女人就是麻烦的雪翎,坠忱眉一挑,全当没看见。
“明天要去哪里?”
“倾城山,找一把刻刀。”
见坠忱有些不明白,雪翎解释说:“那个男人又来找逸了,说人邪师必须要那玩意才能催动自身的力量。”
“也就是说,”项抱着双臂进一步说明,“没有那把刻刀的话,人邪师根本就只是个摆设。”
坠忱听着更糊涂了,之前项不是说看到过未来爆发力量嘛,这样两者根本就解释不通。
好像猜到了他的疑虑,关于这一点天宫逸也想不明白,现在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当时看到坠忱有危险,未来潜意识想救他的愿望太强烈才导致能量不受控制地爆发。
“总之一切等找到刻刀再说。”
话虽这么说,但是刻刀谁也没看过,万一有人恶作剧同时放了N多把在那里,鬼知道哪把是真的。
接下去的时间,天宫逸说准备晚餐,雪翎说整理行李,留下项和坠忱。
“至少先去换件衣服,以免感冒了。”
摇摇头,不用了。他不是逞强,从走上这条路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体已不再是人类的身体了,感冒……呵,他还巴不得能感冒,可惜,身体早就失去了感冒的资格。
头发像刚洗过似的,湿漉漉的碎发耸拉下来,紧贴着脸颊遮住了他的眉眼,房间里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暗影,让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他是个很阳光……或许该说向往着阳光的少年,眼睛总是湛清得透明,却又像在最后隔了一道屏障,让人看不透他。
很多时候,坠忱于项来说是个谜。
其实他清楚,聚在这个神社的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想回望的过去,却没有谁像坠忱一样藏得这么深。
因为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过长,坠忱抬起头来。
“看什么?”
“随便看看。”
“哦,我以为你看上我了。”
吐血!
“看你什么时候会跟我们坦白。”比如身上的植物蛊是怎么回事,有其他特殊的身份么,有时候半夜离开去见谁了?项虽然从没真正问过这类问题,却不代表他不在意。
嘴角上扬,坠忱直视他的脸说。“如果你愿意臣服于我的话。”
项盯着他看,黑瞳里闪着从未见过的冷烁光华,同样的一张脸,一个人,散发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气息,强烈震撼人心的气焰,顿时令项感到万分陌生。
这个人,到底是谁?
“开玩笑的,项这副表情还真让人吃惊。”笑意中带着点恶作剧,此刻他就像个顽皮的小孩子,为恶作剧得逞而自得。
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前后的差异却让项错误的以为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人。
这个话题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意识到自己不是坠忱的对手让他有些沮丧,当初那个阳光的少年突然间就变了,到底是他之前隐藏得太好,还是他忽略了他的改变?
“项,不要妄想从我身上打听到什么消息,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是什么样的人,我们目的都一样。”
他的眼瞳似乎能随着心情变化,前一刻还清澈如洗,现在却暗若漆黑,带着阴冷的气息。
项震惊了很久,待到清醒过来时,面前的人已经转身走了。
“你错了,我们永远不可能是同一种人。因为你的心已经死掉了,而我还向往着光明。”正是如此,他才千辛万苦地从家族出逃,从过去的身份里出逃。
“向往光明?”他的背影明显一僵,说话的声音充满了不屑,但颤抖着双肩的摸样却十分怪异。“你等着神来救么?那只有穷途末路的可怜人的自我安慰,我,不相信!”神从来没有眷顾过他,他信的只有自己。
“坠忱……?”
看着他因无力支撑身体而跪倒在地,知道是植物蛊又发作了,项忙上去扶他。
那是种苦不堪言的痛苦,胸口上好像有东西在根生,顺着血脉细胞一点点吞噬他的心脏。坠忱感觉自己的气力正慢慢消失,黑暗又将以此笼罩他。
项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拿到桌边的水果刀,毫不犹豫地划开了自己和坠忱的手腕,将伤口和伤口贴合,让两人的血液混合,同时念动咒语,坠忱只感觉手腕一阵刺骨的寒冷直接延伸到心口,很快无法忍耐的痛苦就渐渐消失了。
发现他诧异的神情,项边解释边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给他包扎伤口。“我不会解蛊毒,只是用冰敷暂时封住了黑玫瑰的根,可以拖延一段时间不让蛊毒发作。”
坠忱看着项手腕上的伤痕自动愈合,结疤脱落,再一次确认了他不是人类,不但血是蓝色的,居然还能自己治愈伤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