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大家异口同声说道,然后气氛莫名地有点尴尬。
“那我先回去了。”彩旋无来由地有点害羞,只好逃了。
“彩旋。”震飞走到了她身边,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才轻声说:“火影的事,只怕还没完,所以,你最近出入小心点,知道吗?”
“还没完,什么意思?”彩旋几乎想尖叫,她好不容易由画里出来,可不想再进去一趟。
震飞轻皱着眉头,苦笑说道:“想必这次遇到高人了,我之前太大意,真不该手下留情。”他充满歉意地瞧着彩旋。
彩旋见状,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臂,安慰道:“不关你事,你也不过是好心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而已。”
女同事嘟嘟进来,“哟”地打了声招呼,刚好见着他俩这么亲密地站在一起,忍不住笑眯眯地说:“你们俩个躲在这说悄悄话,别那么痴缠好不好?”
震飞很淡定地打了个哈哈,面不改色对嘟嘟点了点头,就当无事一样溜之大吉。早已面红耳赤的彩旋怒瞪了嘟嘟一眼,低声斥道:“你少说两句,没看见我正在努力中吗?”这个臭嘟嘟,每次都是帮倒忙,来砸场。好不容易他们的气氛营造得浪漫温馨一点,她就不是时候地冒出来。
嘟嘟苦下了脸,嘟囔道:“那我现在把他扯回来,继续让你占便宜,行不?”
彩旋不客气地敲了她脑门一下,说道:“下次发现我跟他一起,你弹远一点,知道不?”当了经理,那口气果然凶狠很多。
嘟嘟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喃道:“璇姐,你是在宣布主权吧?嗷嗷嗷,这可得毁了多少女人的梦想啊?”她嘴里憋着笑。
彩旋嘿了一声,正想离开,嘟嘟却道:“彩旋,你桌面有束花,刚送来的。”
“花,谁送的?”
“不知道,没说。有张贺卡,你自己看看吧。”
彩旋快步跑回办公室,她是好奇死了,谁,谁,谁送花给她?她可得跟任震飞说一下,刺激刺激他那个迟钝的神经才行。
桌上是一束开得正灿烂的粉色郁丁香,还有紫色的勿忘我和满天星,这人似乎很清楚花语,也很清楚她的喜好。她没去碰花,而是好奇地立即打开了贺卡,贺卡内写着:“想你了,明天傍晚六点冲阳道观广场等你,你的影。”
看到影这字,彩旋蹙眉,她没叫影的朋友,这人是谁?脑中灵光一闪,带影字的,只有火影这个男人是她认识的。一想到可能是这个恐怖的男人,彩旋的脸色变得铁青,那捏着贺卡的手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嘟嘟进来,以为她是激动,笑道:“这么一束花,你就激动得手都抖了?我跟你说,面对男人的追求,女人的姿态得高傲一点。”她没说完,彩旋已耐不住性子地说道:“别吵,你以为我是花痴啊?”
说完嘟嘟,彩旋已拿着贺卡冲了出去,她必须去找任震飞,她自己解决不了这事情。
两人在公司门外的走廊上相见,任震飞神情凝重,瞧着贺卡上的字迹,沉思了好久,才道:“你别去了,无论他是否火影,都太冒险。”
透过茶色玻璃窗,瞅着楼下大马路的车水马龙出神,彩旋听到他的话,摇了摇头。
“震飞,他能把花送来这儿,也就是说他知道我的工作地点,甚至知道我的住址。我不想把他引回家,连累维维。所以,我不能失约。”
“那我陪你去吧,如果仅仅是火影,我想我能应付得来。但到时候你必须听我指挥,而且不能看火影双眼。”
“震飞,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能制服他们?”见震飞面有难色地瞧着她,她轻叹了一声,又道:“不想说就罢了,我不勉强。”
翌日,下班之后,任震飞穿着一套蓝色的运动服,彩旋穿着圆领衬衫和牛仔裤,一副准备打架的样子去赴约。
去到广场的时候,来来往往的路人很多,一下子也找不到他们所熟悉的火影。两人在人群中穿梭,找了好一会,都没找到他们想见的人,只好在棵大榕树下的花基旁坐下等候。
坐下没多久,一位七八岁的小男孩,穿过马路跑了过来,对着震飞问道:“请问你是任震飞先生吗?”
两人彼此望了一眼,心有疑虑,但震飞还是和蔼地回答了小男孩的问题。
小男孩指了指广场对面的甜品店,说道:“有位阿姨叫李思雨,她正在那边等你,希望你现在能过去一下。”
彩旋有点莫名其妙,只是震飞听到那名字后,脸上少有地出现了悲喜交加的复杂情绪,这完全违反了他惯常的淡漠。她的心紧了紧,但还是主动说道:“是认识的朋友吗?那你就过去看看吧,我在这儿等应该没问题。”
见着震飞犹豫不决的样子,彩旋指了指广场上的人流,说道:“我想在众人面前,他应该不敢施法的,你就放心去吧。”
震飞随着小男孩走了几步远,又折回头,围着彩旋身边走了一圈,才低声道:“等会火影出现时,你别离开这里,他就无法伤害你,知道吗?”
彩旋感动地瞧着他,真想大声问他“为什么他不爱她,对她却这么好?”让她总是动心,表错情。
望着震飞他们过了马路后,彩旋才又四处张望,寻找火影的身影,她的手心渗着冷汗,心情紧张不已。
过了一会,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她身边经过,往道观的方向走去。这人穿着道袍,在人群中又显得有点突兀,彩旋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有点眼熟,似曾哪里见过。
她无心去深究这些小问题,时不时看看对面马路,好想震飞快点回来。当她再次转头时,却发现那个道士已捂着心口,蹲在地上。过往的行人,都好奇地瞧瞧他,然后又匆匆地离去继续赶路。偶然有些胆量大点的,上前问了他几句,估计是想帮他,但他却挥挥手,低着头不理会他们。
他的情况似乎愈来愈差,已经瘫坐在地上。大家都太冷漠了吧?不敢去扶他,怕被骗,但总可以帮忙打个电话,召救护车吧?
看了好一会,忍无可忍,陈彩旋生气地站了起来,冲了过去。
“先生,请问需要帮你打120吗?”她也不知该怎么称呼他好,所以直接叫先生。说完,彩旋蹲下,瞧着那个男人,忍不住轻呀了一声,说:“这么巧,是你?”
那道士牵强地笑笑,说:“嗯,我记得,昨天见过面。你能扶我过去那边吗?”他指了指道观的方向。
彩旋浅笑点头,伸手扶他起来,又问了句:“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
道士摇摇头,说道:“不用了,这是老毛病,去医院也看不好,就别折腾了。”
彩旋扶着他,两人离那棵树,震飞的方向越来越远。来到道观正门,门已关上,偶然才有一两个行人经过这里。道士又说:“小妹妹,你能不能扶我去后门,由后门进道观呢?”
彩旋回头望了望远处,那棵树下依然冷清无人,震飞也还没回来。道士神情痛苦,期盼地瞧着她,似乎心痛很难受,急切地等待着她的继续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