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闪闪发亮的双眸凝视下,月檀的眼中涌过苦涩与不甘,最后对着眼前人苦笑:“千千,你的话我确实认真地想过了。昨晚,我曾经一度想离开你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你这个绝情狠心之人。可是当我一夜未眠看着黑夜结束,天色渐渐亮起来时,最先考虑的不是离开,而是你还没吃东西。”
说到这里,他的笑愈加苦涩:“怎么办?十多年了,疼爱你、照顾你,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只是走开一会儿,片刻看不到你,我便会牵肠挂肚,担心你万一吃不好穿不暖……想到如果从此与你断绝联系,再也看不到你,我便心如刀绞……”
“月檀……”千千随着月檀的话,回想起过去十多年来,月檀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关爱,不由眼睛又红了起来。她不是不为之感动,只是感动与心动是不同的。
她不能拖泥带水,误人误已,所以她咬着唇,只是带着期盼恳求看着月檀。
月檀见到她这样的反应,终于知道千千的决心是无法因他的话语和勾起的往事而轻易动摇的。事实上,千千的倔强,他早就了解至深。
放开千千的手,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强忍着心中剧烈的揪痛,向后退了几步惨然笑道:“千千,对不起,我还是没办法接受只做你的哥哥,但是我也不想为难你逼迫你……所以,请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能够慢慢地去……收回我的心……”说着,他转身而去,须臾消失在江边的林子深处。
“月檀!”千千着急地追过去,林中却只有烟雾般朦胧的月光寂静地穿过枝桠洒在地上,早已看不到月檀的身影。
齐鹭跟进了林子里,看着一脸难过的千千安慰道:“别着急,等他冷静下来想通了,自然会回来。”
“是啊,希望如此……”千千望着林子幽暗的深处喃喃。
“千千。”齐鹭又喊了她一声,眼中有奇异的光芒闪过,“你刚才是想跟我说什么?”
原本是想告诉齐鹭她的想法,但是此刻有了月檀这一遭后,千千暂时没了心情:“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说,我们快点赶路吧。”
齐鹭定定地看了千千背影片刻,然后“嗯”了一声,向前走去:“那就快走吧。”
还没走出林子,便见前方一片通明,竟有无数人提着灯笼火把迎面而来。
千千吃惊地停下脚步,没多久那群人接近,借着灯火的光亮一看竟是长公主她们。
“琼姨、绵姨、蓉姨……你们怎么来了?”千千话问出口,自己便先明白了。一定是她们也发现自己不见了便派人寻找,以她们的势力再加上自己除了换装外,并没有刻意躲藏,自然很容易便找到了自己的所在。
长公主排开周围提着宫灯的宫女们,率先走到千千面前,神色严肃而难掩急切:“千千,你瞒着我们跑到这江边,是不是有你爹的消息了?
看着姨母们紧张的神情,让千千有些不忍心说出爹已经决定出海再不回来的事。她捏紧了手里的匣子,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举到了她们面前:“这里有我爹写给你们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