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国懵了,尽管他知道自己毅然离开广州虽然情非得已,但结婚十年以来形成的格局一旦打破,对刘诗萌或多或少是会造成了伤害的。他能想象得出刘诗萌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态去面对。而舐犊情深,岳父不会不受她的影响,更何况前些日子他闭关自省,岳父想见他而不得,难免对伟国多少产生些误会,前后叠加又怎么能够默然受之?伟国早就预料到岳父会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即躲不过,伟国也做好了心里准备,只是没想到岳父会来得这么快,一见之下难免一时慌乱,情急之下竟连话都有些说不连贯了。
岳父微笑着注视着伟国的窘态,目光中充满了长辈的慈祥与宽容,根本就看不出半点电闪雷鸣的味。
“怎么,看到我感到惊讶?哈哈,你不会把我当作不速之客拒之门外吧。”
几句调侃伟国不由得脸上又是一红,一时不知道何言以对,这时忽听见身后传来三娘声音:“伟国,还愣着什么,还不快请你丈人进门”话音没落,三娘和立国就已经迎了出来。伟国默不作声的闪在一边看着三娘和岳父寒暄说话,待岳父进了门,让进客厅坐下,这才回手关上门跟着走了进来。
三娘又给伟国使眼色吩咐说:“还不给你丈人倒茶去。”
伟国应了一声刚要去,却被岳父拦下说“不用了。我坐一会儿还要去机场。伟国,还坐我身边来。”伟国很有些不自然的嗯了一声在一旁坐下,做出一副受训的姿态。岳父一笑转头对三娘说“亲家母,我看你的神色有些憔悴,是不是这几天为伟国和诗萌他们的事烦心呀?”
三娘见亲家一进门就直奔主题心里就是一紧,心想接下来亲家少不得发上一顿脾气,毕竟女婿不是儿子,亲家心疼闺女自然不会在意伟国的承受能力。虽说伟国是自取其辱怨不得别人,但是眼见着儿子受窘三娘哪里没有回护之心,心想与其等亲家发作,倒不如先发制人当着亲家的面做一番姿态出来,到时候亲家再生气也不好怎样。打定主意,三娘便一脸懊恼的叹道:“唉,没法子呀。儿女们不懂事当爹妈的哪能不操心,这就是天性,想静心撒手不管都不能。”又指着伟国说“我这个儿子从小娇生惯养,表面上看着好,可骨子里确是个死心眼的犟种。夫妻过日子何必凡事都分个对错,日子还要过下去,当男人的低个头认个错又能怎的?可我嘴皮子磨破却根本劝不醒,气得我没法,都想把他撵出去。如今亲家你来的正好,您见多识广,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也好给诗萌出口气。”
刘诗萌父亲哪里不明白三娘这番话背后的良苦用心,三娘说完他便不住的摆手笑着说:“亲家母误会了。我才跟伟国说过,我此来一是看望一下你,再就是找伟国谈谈心,可丝毫没有半点兴师问罪的意思。再者说从始至终伟国并没有做错什么,我想找寻他也没有题目呦。”
亲家这话听着真诚,但三娘还是不敢相信他会如此大度的饶过伟国。忙小心赔笑着说:“亲家你这么说可真的让我无地自容了。伟国身上有太多的不是,先是打了诗萌,后来这又不辞而别回了天津,他这么做哪里还有半点责任心,漫说是诗萌就是我这个当妈的都觉得他他太伤人了……”
见三娘犹自担心,刘诗萌父亲不禁朗声大笑了说道“亲家母,你多虑了。夫妻间闹点矛盾没有什么不得了,况且伟国想改变现实的生活去做一番自己的事业没有错。当年伟国能为诗萌牺牲自己的事业,那么现在诗萌为什么不能为了成就伟国做出一点牺牲呢?只知索取而不思回报,注定最后众叛亲离。诗萌这个人本质上是个好孩子,只是这些年被我们宠坏了,她把我们对她的所有关爱都看做理所当然,已入歧途而不知,长此下去只怕再亲近的人都会离她而去,到时候想后悔都来不及。亲家母,你觉得伟国离开广州是对诗萌的伤害,但在我看来这未必不是件好事,有时候妥协忍让未必是一种关爱,当头棒喝也未必就是一种伤害呀。”
三娘听的一脸茫然:“亲家,你这番道理倒让我糊涂了,伟国离开广州分明是火上浇油,怎么在你看来倒成了灵丹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