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晨身子飞速穿过三匹奔马身侧,左手急弯,向地上一抓,刚将那小孩抱起。三匹奔马,六只马蹄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踏将过来。风晨想要闪躲,却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只好双手将孩子搂在怀中,用自己身体将其保护,任凭疯狂的烈马从背上踏过。
三匹骏马接连从风晨背上踩过,只看的大家心惊胆颤,不敢再看。青儿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向风晨身边奔了过去,口中呜咽着,“师兄……师兄……”,杨妍和妙丹青等人紧跟在后面。
此时琴音已停,马儿情绪也缓和了下来。可弈心生的棋子也早已落在了棋盘之中。
风晨咳嗽了两声,血渍从嘴角缓缓渗流出来。他并未理会,而是赶紧扶起小孩,关切道:“小朋友,你没事吧?”,小孩并未因害怕而哭泣,天真的说道:“哥哥好棒!哥哥你真厉害!”
风晨被小孩天真而又十分认真的样子惹得不由扑哧一笑,竟吐出了一口鲜血。显是方才被马蹄踩在背上受了内伤,小孩见到风晨吐雪问道:“哥哥,你受伤了?”
风晨双手拖着小孩圆圆的脸颊,答道:“放心吧,哥哥这么厉害,怎么会受伤呢?”
“师兄!……”青儿急匆匆跑过来,风晨急忙用衣袖抹去嘴角的血渍,缓缓站起身。尽管他此刻内脏气息翻涌,但仍装作若无其事,微笑道:“师妹!”
“师兄,你没事吧?”青儿急切的问。
“师兄我内功这么厉害,怎么会有事呢?放心吧!”,风晨笑道。
青儿见风晨没事,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但眼角的泪花还是阻挡不住,涌出了眼眶。喜极而泣,撒娇的在风晨胸膛轻轻一拍,道:“师兄,你担心死我了,知道吗?”
“咳…咳…咳,”青儿这轻轻一拍,风晨受创的内息终于压制不住,在体内翻腾起来,不由得又咳出鲜血。他生怕青儿见了担心,急用手捂住嘴巴,却那里捂得住,鲜血依旧从指缝里渗流出来。
青儿看见风晨手指缝隙间渗出的鲜血,惊道:“师兄,你受伤了!伤那儿了?快让我看看?”
风晨笑道:“师妹,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都吐血了,还不碍事!”青儿用怜惜和责怪的语气说着,拉起风晨衣袖查看。风晨无奈指着心口说:“师妹,别找了,在这呢?”
青儿看看他胸口,急问道:“哪儿呢?”
“内伤!在心里面呢!”风晨笑道,接着双手将青儿抱在怀里,认真的安慰道:“师妹,别担心我真的没事!”,”杨姐姐!”青儿说道,杨妍和妙丹青,等这时也匆匆过来。妙丹青与卜算子十分关切的向那小孩子跑过去,叫道:“无痕,……?”
杨妍道:“风大哥,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可这一局你却已经输了!”
风晨答道;“杨姑娘,不必介怀,我们两想办法就是!”,转身对弈心生l朗声道:“弈前辈,风晨甘拜下风,就此告辞!”,示意杨妍、青儿与自己离开。
“大哥哥!”忽听得一个天真无邪的声音,风晨回头望了一眼,见卜算子和妙丹青正站在那孩子身边,心道:“这孩子定时与他们四位前辈有关,自己也无须担心了!”,转身向马儿身边走去。
弈心生追上几步,说道:“风小兄弟,请留步!”
风晨这时已从马背上包袱中取出那本《千灵棋谱》,转身说道:“弈前辈,这是《千灵棋谱》,你接着!”,将棋谱扔到弈心生手中。
棋谱已经扔出,弈心生不得不接,他接住棋谱,继续对风晨道:“谢谢你救了痕儿!这一局我胜之有愧,应该是你赢才对!”,风晨没有回答,只是依旧牵马行走。弈心生道:“风兄弟,我应允你就是了!”
风晨这才转身道:“那曲中仙前辈?他肯答应吗?”
弈心生道:“风兄弟救了我大哥义子,相信大哥一定会同意的!”,语音方落,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空旷而深邃,从山谷中传来,传入众人耳中,道:“少侠请留步,可否移步倒舍下相见?”
妙丹青道:“是,大哥”,走到风晨身边说道:“风兄弟,不妨随我去见见我大哥吧?”
风晨心下思索,既然来了,即使请不到四位前辈,见见曲中仙前辈也算不虚此行,立即朗声回应。
弈心生,卜算子,妙丹青带着无痕走在前面,领着风晨与青儿杨妍三人,穿过茂密的竹林,不多时便来到瀑布边,茅庐前。一老者正出庐相迎,约莫五十岁左右年纪,头发黑白相间,看上去却精神闪烁。不等老者出来,无痕急匆匆跑到他怀中,喊道:“义父…义父…”
“痕儿乖!快让义父看看!受伤没有?”老者仔细询问道。
无痕指着风晨说道:“义父,刚才痕儿差点受伤,是这位哥哥救了我!”,老者起身抬头,上下打量着风晨。风晨抱拳躬身行礼道:“晚辈风晨,见过曲中仙前辈!”
曲中仙道:“少侠仁义为先,方才舍命相救痕儿。我虽在茅庐中,却全都听到!感激不尽,请到屋内说话。”,风晨谦谢回礼,曲中仙引着几人进了茅庐。无痕虽小,不过五六岁年纪,却很懂得礼数、知晓待客之理。一一请风晨、青儿、杨妍等坐下,并端上了茶水。
曲中仙坐于上位,弈心生、卜算子、妙丹青以此坐在右侧,风晨、青儿、杨妍坐于右侧。茅庐内十分简朴,除了一些桌椅和常用用具之外,别无他物。唯有曲中仙面前一张檀木古琴,异分显眼,色泽幽暗,显是年代已久。
众人坐下后,曲中仙端起茶杯道:“三位少侠,远来是客,我兄弟四人敬几位!”
风晨,青儿,杨妍急起身,谢道:“不敢当,不敢当,理应我们敬前辈前辈才是!”
一杯酒饮罢,曲中仙道:“风少侠,年少有为竟能胜我三位拙第,不知令尊是?”
风晨并未隐瞒丝毫,答道:“家父风云在晚辈尚在襁褓之时,就已失去踪迹!晚辈自幼师从师百晓生嵇刚!”,风晨如此说,只希望曲前辈看在父亲或者师傅情面上,或许会出手相助。想曲中仙这样的高手定然识得父亲和师傅,就算不是的也从该有过几面之缘吧。
果然,曲中仙听罢,惊道:“少侠是风盟主之后?”
风晨道:“前辈认得家父吗?”
曲中仙略有所思,似在回忆往昔。沉顿一下,说道:“想当年,剑宗盟,何其鼎盛?四海之内无有不知者,无不有其弟子者。风云盟主侠义为先,一生尽忠报国,可谓鞠躬尽瘁。天下豪杰无不争相投效,有谁不曾听说过?,我兄弟四人也早已仰慕,钦佩已久。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后来我们到剑宗盟时,不知为何堂堂天下第一大派,竟在短短数月间土崩瓦解,尸横遍地,无一生还。当时的惨景,至今回想起,仍历历在目。”,他一边回忆,一边叹息。
“前辈可知,凶手是谁?”风晨问道。
曲中仙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听闻是盟主风云勾结叛党,剑宗盟上下是被朝廷所灭口!”他舒了口气,继续道:“朝廷昏庸,懦弱不堪,我们四兄弟虽身怀凌云志,一心报国,可叹报国无门。像风盟主这样的爱国志士,尚且受冤,我们不忍世间污浊。这才封剑归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