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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出征

夜烨那天从山洞离开后并没有立即回王府,而是去了望月楼,顾合见到伤势不轻的夜烨,心急如焚,央告妈娘请来京都名医,这才稳定住了夜烨的病情,夜烨在望月楼中休养,逐渐恢复了往常神采。

顾合没有问夜烨为何受伤,也许她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为了拉拢丞相,夜烨早就说过会进一步采取行动,顾合是聪明的女子,自然知道丞相府千金的存在,拉拢丞相,夜烨会对丞相府家小姐下手吧,顾合不用猜已经知道,心中泛起一丝酸楚,夜烨的魅力,一般人家的女子恐怕再怎么也会沦陷其中。

夜烨在望月楼的日子很少言语,顾合静静地为他换药试药,伤势很快恢复,夜烨已无大碍,离开望月楼的时候,夜烨什么都没有表示,只是对着顾合说了一句,辛苦你了,顾合强忍着眼中的泪水,送他下楼离开,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禁泪湿红妆,作为女子,身在望月楼的女子,顾合想要的其实很简单,这么多年跟在他身边,他其实心中一定是明了的,只是从来不会开口,顾合也就越发觉得委屈,爱是执念,更是心酸,顾合生怕自己哪天会再也承受不住。

夜烨回到王府,差人打探昏迷的夜西近况,探子回报说,大皇子至今未曾苏醒,皇后遍访名医,仍然毫无起色,夜烨心中有数,打发了探子。

皇兄,说到底你我是骨肉至亲,夜烨自知你无心政事,一味地寻仙访药,小时候你对夜烨冷眼相加,父皇宠幸母后,冷落你们母子,母后去世后,夜烨受尽欺凌,皇兄也没少欺辱于我,如今,念在兄弟情分,夜烨不会害皇兄性命,生死由命,一切就看皇兄自己的造化了,夜烨想要的,皇兄休得插足半分。

夜烨伤势恢复没多久,南金国战书就送到了宣武皇帝手中,南金国君王在战书中大骂宣武皇帝昏庸无能,宣武皇帝气急败坏,下卑之国,也敢欺辱到我文阳头上,杀我皇儿之仇,不共戴天,屠南金势在必得,只许胜不许败。

宣武皇帝下令到将军府,君洛立即领兵迎战,夜烨随同君洛前往战场,走之前的晚上,君洛前往丞相府辞别。

夫人叮嘱君洛小心行事,丞相对君洛极为放心,想起三皇子夜烨也会随同出战,便说道,大皇子夜西还在昏迷之中,三皇子夜烨,圣上对他寄予众望,如若战况不佳,务必护好三皇子安危。

“三皇子……爹,你是说,三皇子叫夜烨?”一旁的落弋听丞相和君洛的对话,心中有些小小的惊讶,难道救自己的男子是当今三皇子,难怪觉得他有一种贵族气质,落弋竟有点失落,还以为他只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公子而已,没想到他竟然是皇子。

“怎么,弋儿,知道三皇子夜烨?”丞相问落弋。

“不……不认识,只是觉得名字有些熟悉罢了。”落弋撒谎道,心中讪讪地,泛起一种莫名的感觉,他是皇子,高高在上,自己竟然还期盼着重逢,这下看来,多么的可笑了。

落雨站在一旁,看着此时还和丞相谈笑风生的君洛,心中有些担忧,他总是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如若战事不佳,恐怕他即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会保全三皇子夜烨吧,落雨这样想着,担忧又增添了几分。

丞相交代完之后,君洛准备告辞,落弋送他到府门口,落雨跟在后边,马车在外恭候着,君洛刚想上车,落弋拉住他。

“君洛,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虽然你平时磨磨唧唧的,但是你一定要保重,等你回来,大概也要到上元节了,到时候我带你去看花灯,领你吃你最爱吃的臭豆腐。”落弋认真地说道。

“我一定会的,不用担心,落弋,好好跟着先生读读书,别再整天往外跑,老是让落雨挨骂。”君洛嬉笑着说。

落雨听君洛提到自己,兀地脸红了,“李公子,请多多保重。”本来有很多话说,到了嘴边却只有这一句了。

“放心吧,落雨,照顾好落弋,不久之后我就回来了。”君洛朝着落雨说到,他从来不把落雨当下人看待。

落弋目送君洛登车,马车刚要启程,君洛忽然又跳下车来,将腰间的鸳鸯扯下来,放到落弋手里,如若,我是说如若,我没回来,我希望这对鸳鸯还能成双,我把它暂时交给你保管,落弋,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再把它还给我。

落弋手里拽着鸳鸯,回答说好,君洛这才登车而去,落雨望着马车远去扬起的灰尘,但愿他一路平安,顺利凯旋。

夜烨随军出战到南边,南金国这次是想要鱼死网破,夜烨在军帐中同君洛和众将士商量对策,五十万大军虎视眈眈,南金国看来是决心一决生死。

君洛与夜烨是第一次相见,彼此都曾听闻过对方名字,却从来未曾谋面,更不知道,两人中间还穿插着一个落弋。君洛同夜烨在战术上的观点有些小摩擦,但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布好军阵,只等敌人落网。

南金国兵马数量虽多,显然是倾尽国力,以报多年积压的深仇,尽管敌军势如破竹袭来,夜烨和君洛还是面不改色,领兵上前线,同敌军一较高下。血流成河的战场,大面积堆积的死去的士兵,夜烨杀得红了眼,脑海中一片空白,只管提刀急马飞奔到敌军中,与敌军搏斗厮杀。

敌军将夜烨包围其中,夜烨四顾,一定要活着回去,夜烨心想着,提刀奋力拼杀,敌军乱刀砍来,夜烨背中一刀,君洛见状,带兵驰马而来,砍杀了围困的敌军,救下身负刀伤的夜烨。

夜烨受伤的消息传到王宫,宣武皇帝急得摔了玉杯,如若是我皇儿夜烨战死,后继无人,我文阳势必将屠戮整个南金国。

好在夜烨的伤势并不深,君洛说夜烨的战术欠妥,孤身深入敌军太过冒险,告诫夜烨再不可鲁莽行事。

南金国的大军比想象中要厉害很多,战时持续了两个月,文阳大军这才将其一举歼灭,君洛没想到此次战事如此激烈,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这次真的是再也回不去了,好在同夜烨和众将士出谋划策,拼尽全力,这才将南金国敌军全部歼灭。

战胜的消息传遍整个京都,宣武皇帝龙颜大悦,灭了南金国,解除心头之患,好在军中骨干将领伤损并不大,保存了实力,宣武皇帝下令普国同庆三天。

落弋听闻战胜的消息,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自己担忧君洛安危,同时也牵挂着那一个人,好在他们都平安回来了。落雨知道战胜之后,口中直年阿弥陀佛,也不枉自己日日到怀慈寺烧香,君洛总算平安无恙,看来是时候去还愿了。

顾合也听说了战胜的消息,多日的愁眉终于得以舒展,在望月楼中日日无心舞技琴技,只盼夜烨早日归来,他从未进过军营,也从未领过兵打过仗,自从夜烨随军前往战场,顾合就茶饭不思,终于打赢了南金国,想必圣上对夜烨的赏识又会更进一步,皇位的继承人选非他莫属了,如果说之前圣上还惦念昏迷的大皇子夜西,那么现在,圣上大可放心将太子人选定下来了。

想到这里,顾合又心事重重起来,他如果登上了帝位,会念及旧日交好,接自己出望月楼吗,自己身为风月场地女子,而他是九五之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他会想起自己吗,还是不闻不问,不再踏入望月楼,就当从来未曾相识过。顾合有一点伤心,这样的出身让自己抬不起头,可是又是自己无法选择的,顾合是多么地想要远离自己,可是能救自己脱离苦海的,除了夜烨,她不想是任何人。

战胜后,君洛回到将军府见过父母亲,便赶往丞相府,见到君洛,落弋喜出望外,扯着君洛的袖子说长道短,落雨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说话,目光却一直跟随着君洛。

落弋将鸳鸯还给君洛,君洛接过鸳鸯,“落弋,我希望它们有一天会成为真正的一双,不再分离。”

落弋听出了君洛话中的意思,岔过话题,问道,“三皇子伤势怎么样了?”

君洛说夜烨的伤势并无大碍,早就已经痊愈,说起三皇子,君洛说,从没见过一个人像他一样有胆量,深入敌军,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不迫的样子颇有王者风范,他倒是极像统领天下的王。

“统领天下的王……”落弋重复君洛的话,抿嘴不再言语。

他如果真的成了天下的王,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落弋想着,他可能早把自己忘记了,他这样的九五之尊,怎么会记得京都街头的一个小小的女子,即使……即使……还有那一个吻,一个吻又能说明什么,说不定他吻过无数的人,自己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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