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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宫宴

宣武皇帝寿辰这天,圣上大赦天下,凡是触法较轻者,统统释放归家,京都的喜庆氛围早早来到,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比自家的生辰还要热闹,人们都沉浸在这样的盛世安乐局面之中,喜悦感染每一个人,太平盛世,是所有人的渴望,君王长乐永安,对于百姓来说,就是安家乐业的象征。

周边邻国纷纷派使臣前往文阳国祝寿,宣武皇帝命令侍女们把红毯一直铺到了宫门口,前来祝寿的使臣无一不被王宫的气派奢华所震撼,这样的盛世王朝,他们得加紧笼络才是。

宣武皇帝的宫宴就要开始,丞相府也忙做一团,丞相还是气定神闲地等着夫人给他换上礼服,夫人知道今天丞相要带着落弋进宫,宣武皇帝早早就下了令,夫人命丫鬟们赶制出了新的礼服,华美的纹饰,飘逸的束带,玫红色适合庆祝生辰,这还是落弋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件礼服,夫人花了很多的心思在上面。

当落弋展开双臂,夫人帮她穿戴好礼服的时候,落雨在一旁不住的赞美,小姐的这身礼服,尽显华贵之气,丝毫不输那些公子王孙,再衬上娇俏的容颜,真让人不想挪步。落弋左转转,右转转,铜镜中的少女气质不俗,爹说今天要带落弋进宫,落弋喜悦异常,天子的寿辰,这么说可以看到当今圣上,还可以看到各种奇珍异宝,想必前来祝寿的人也是身份高贵,落弋对这次宫宴十分期待。

换好礼服之后,娘亲叮嘱落弋,一定要表现出丞相家千金应有的礼仪,不可以再像在家一样随心所欲,不守礼数,到时候会让人笑话的。落弋连忙答应道是,爹只说带自己进宫赴圣上宫宴,却没有告诉她宣武皇帝想见见她。看着面前人面桃花一般的落弋,夫人突生几分感慨,在父母眼中,落弋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可没想到,穿上礼服,落弋已经不再是孩子了,如今已经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的丞相府小姐了。

丞相早同夫人说了宣武皇帝要落弋进宫参加宫宴的原因,因此夫人心中明白了几分,要是落弋真的被宣武皇帝看重,选做三皇子的王妃,自是她本身的造化,然而比起王妃,夫人更希望落弋许与君洛为妻,嫁入王家,荣华富贵只是表象,这背后的兴衰荣辱,恐怕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马车在外恭候多时,夫人和落雨送落弋和丞相到门口,落弋还不太适应这样的装束,仍然大步流星地走路,夫人连忙纠正她,让她学得淑女一些,即使不能选做王妃,也不能在王公大臣面前让丞相府丢脸,夫人这样想着,微笑着送丞相和落弋远去。

马车停在宫门口,宫女和太监们行礼等候,给丞相和落弋引路,落弋被这宏大的阵势所震惊,位列宫门两端的上百位宫女太监,提灯引路的,牵马落鞍的,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各国前来的使臣繁多,带来的贺礼让专人抬着入宫,与落弋同时到达的是赤元国的公主。落弋下马来只闻到一股清香,像是来自西域的特质香味,接着就看见一顶八抬大轿从旁边经过,侍女个个蒙着轻纱,眉心中点着一粒朱红,穿着宝蓝的纱裙,头罩流苏披肩,过往宾客纷纷驻足观看,轿中的公主端坐在中央,闭着眼睛盘着腿,高贵的气质不言而喻。公主也和侍女一样蒙着轻盈的面纱,虽然看不清面容,依稀可以从眉眼看出是绝色佳人。

落弋感慨,世上竟有这样的奇女子,实在是人间尤物,自己的礼服相比之下黯然失色,爹告诉落弋,这是赤元国的四公主,名叫吉央,奉赤元王之命带贺礼前来祝寿,爹说,赤元王早就想与文阳国交好,这次派貌美的公主前来祝寿,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两国结亲才是真。

宫宴即将开始,宣武皇帝身着金黄色的龙袍,祭祀的礼品摆满天台,宣武皇帝向天祭礼,祈求上苍保佑文阳国万世昌盛,众文武百官跪地行礼,谁都不敢抬头,宣武皇帝向天祭酒,之后俯视整个宫殿,百官们穿着朝礼的华服,此时正跪在地上等宣武皇帝的命令,宣武皇帝在这样的场合之下竟然悲从中来,无名的悲伤萦绕着自己,或许是自身感到命不久矣,或许是这一切让皇帝觉得亦真亦幻,毕竟今天是自己的生辰,不该泛生这样的想法。

宣武皇帝下令平身,吩咐掌礼,宫宴开始,邀众宾客入席,接受邻国使臣的贺礼,百官与使臣入席,献上贺礼,各种奇珍异宝大放光彩,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落弋只觉得那些宝贝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宝。王公大臣们极尽赞美之词,夸耀圣山的英明神武,圣上总算是逐渐喜悦起来,不再像先前一般感觉的莫名额悲哀。

轮到丞相向圣上献礼的时候,丞相将国师带回来的一幅南山道人的真迹献给了宣武皇帝,圣上很是高兴,落弋在丞相的带领下向圣上行礼,圣上收起字画,命落弋抬起头来,这才看清站着女子的面容,娇俏美目,眼若惊鸿,礼服得体落落大方,宣武皇帝问落弋,可是丞相府千金,落弋答道是,宣武皇帝哈哈大笑,仿佛颇为满意,皇儿果然好眼光,这个孩子寡人甚是喜欢,不错,入座吧。

落弋很是紧张,不敢抬头看圣上,圣上的王者威严让落弋多了几分崇敬,听到圣上的夸奖,落弋这才舒缓了紧张,行过礼之后,跟随丞相入席端坐。

入座后落弋才发现,君洛也在,君洛脱下了往日的战袍装扮,身穿赤色长褂,头发束成髻,散落一些在肩头,翩翩公子的模样。君洛见到她倒是有些吃惊,并不知道她也前来参加了宫宴。君洛父子代表将军府向圣上献上贺礼,是在战场上缴获的敌军的一匹汗血宝马,君洛向圣上行礼,圣上夸赞君洛年轻有为,有乃父风范,南金国一战,君洛功不可没,圣上当着百官面昭告,君洛斩敌有功,即封君洛为骠骑大将军,令亲自书写牌匾,命宫宴之后,再派工匠重新修缮将军府作为嘉赏,君洛叩首谢恩,百官拱手祝贺。

落弋也替君洛高兴,君洛南征北战,虽然年纪轻轻,却为文阳国打过不少胜仗,如今圣上终于看到君洛的功劳,封他为骠骑大将军,君洛名副其实,但君洛是性情寡淡之人,对于这些功名利禄,从来都是不太在乎。

直到乐舞开始,一个人影才出现在宫宴之上,来的正是三皇子夜烨,只见他头戴玉冠,两边的发带垂在肩头,身着锦袍,上面绣着一只麒麟兽,款款而来,众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去了,纷纷议论前来祝寿的三皇子,说他在战场上如何英勇杀敌之类,落弋看清了,来的正是救自己两次的夜烨,此时的他光彩夺目,气宇不凡,举手投足从容不迫。

夜烨向宣武皇帝行礼,向圣上解释说,因为替父皇准备贺礼所以来迟了,请父皇息怒,圣上命夜烨起身。众人好奇夜烨带来了什么贺礼,夜烨说早先为了给父皇惊喜,直到百官使臣定会带来奇珍异宝,所以也就不再像往年一样献上一般宝物,而是寻访民间,才找到了这支逗乐艺人组成的团,他们的表演让人忍俊不禁,夜烨送上这样的贺礼,只希望博父皇一笑。

众人都很好奇是什么样的表演,宣武皇帝命夜烨带他们上来,夜烨拍手,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滑稽艺人上前来行礼,滑稽的穿着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乐曲响起,艺人们做出各种搞怪的动作,肢体语言极其丰富,百官纷纷拍掌伏案,忍不住大笑,宣武皇帝也忍俊不禁,逗乐艺人们的表演实在是太过滑稽。

众人都在集中注意力看滑稽艺人表演,落弋却并无心去欣赏,从夜烨出现在人群中开始,她的目光就一直萦绕着他,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自己,落弋曾经期盼过和夜烨的再次相见,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贵为皇子的他众星拱月般璀璨,自己不过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他怎么还会记得自己。落弋希望她看到自己,又希望他看不到自己,这种矛盾的心理让落弋心神恍惚。

夜烨此时正在观看着自己带来的滑稽艺人的表演,并没有注意到席间的落弋,落弋的心砰砰跳着,连她自己都听到了自己慌乱的心跳声,落弋整整礼服,理理发鬓,生怕夜烨突然投过来目光发现席间的自己,同时又是那么的期待,他发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他会想起山洞中的那个吻来吗,如果他不是皇子,那该多好,说不定还能和他说说话,高贵的王爷,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滑稽艺人的表演结束,王公大臣们笑得满脸通红,圣上的喜色也挂在脸上,圣上对夜烨带来的贺礼很满意,让夜烨入座,夜烨领命入席,在落弋旁边坐了下来,落弋没想到他竟然坐到了自己身边,兀地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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