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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生是黑狐

阿星兴高采烈地打开了第一阶修为!

一层雾气淡去,但见一个宝盒闪现,磊磊生辉,异香扑鼻。盒子还分左右两边。左边是红色,右边是白色。红色这边自动打开,先吐出一道绛光,光中现出狐精能修炼到的等级:

凝气、炼气、筑基、先天、后天、调和、金丹、元婴、出窍、元初。

狐君自己只是修到元初而已。元初之后的等级,阿星就看不见了。

现在阿星刚打开凝气的入门阶梯,有一千五百刻度的精气自动飞附到她身上。她觉得身体一轻、精神爽快,袖子飞起来,变得很长,如鞭子一般可以甩动。红盒子里还有入门鞭法:影子鞭法。

阿星吸纳了入门精气之后,记性、反应都比以前快,将影子鞭法看了一遍,试着操练一遍,已经会了。以后多加练习,一定可以得心应手。

这个红盒子,是获取忠心之后打开的。还有另一边的白盒子,要在造纸技艺上有所成就才能开。只有两个盒子都开了,才可以进入下一阶。

“说到底,为什么这只狐狸对造纸这么执念啊!”阿星顿足。

“说得对。”——咦,有谁在随声附和她?

阿星忽然就被抛出了异空间,回到君陵,但见何四又倒在了地上,旁边且立了一个男人,看不出年纪,反正就是帅,身上的衣服穿得怪怪的,也说不清哪儿,总之就是不合适,但还是帅!套句说书的俗套话,那叫神仪内莹,宝相外宣。

他拍着手附和阿星:“那只狐狸为什么对造纸那么执念啊!瞧,我就没有。”

“呃……”阿星惴惴然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听口气,好像又是一只狐狸。

“小生是黑狐。”这只狐狸人模人样的拱手。

阿星咽了口唾沫,指着地上的何四问:“你把他弄晕的?”

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腕儿啊!动不动就被人搞晕,倒了一次又一次,也忒点儿背了。

黑狐扬了扬眉毛:怪我喽?“我是狐哎!你们是人。人碰到狐气本来就容易晕。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家伙说话还挺冲的。

阿星质疑:“那我怎么不晕?”

“总有人免疫的。这也算是因缘巧合!不然那家伙怎么就把它的精气交给你了。”黑狐凑到阿星身上嗅了又嗅:“真美味啊……唉安君们确实有点门道,这地方真叫狐不舒服。哎呀晕了晕了……”说晕就晕,一头栽在阿星身上。阿星正想把他踹开:“你丫的不会是故意吃姑娘我的豆腐吧?”——咦,眼前的环境又变了。

黄昏,茶坊。

茶坊是古老的茶坊,黄昏是七月的可爱黄昏,空气中弥漫着松木清香,有小动物在枝叶间跳来跳去、偶尔露出眼睛窥视来客。想进酒家的客人,好像都要受到它们的检阅,合格后才能被允许进入。

现在穿越林间小道走来的男人,合不合格呢?他脸上看不出年龄,身上的衣服哪儿都不合适,但就是有种放肆的帅气。当他把手伸向茶坊前面的篱笆时,一片乌云滑过本来很晴朗的天空,停在他脑袋上方,像打嗝似的、阴郁的打了个闪儿。篱笆板着脸蹲着,一点儿门都不给他。

黑狐干净有力的手指停在篱笆前面,打了个响指。

像是密码钥匙插进密码锁,篱笆顿时荡漾、并且融化了,化作一只瘦蛟,诌媚地笑着把筋骨绞得沙沙作响,鞠了个躬,让开了。

阿星坐在茶坊里,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这又是什么空间?

“幻觉而已。或者说记忆。”黑狐道,“外面君陵的气氛,我不是受不住了嘛?所以先把你带到这里来避一避,顺便看看你是不是有资格继承‘他’的精气。”

阿星撇嘴:“他?”

茶坊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躲开了。他怕我!”黑狐很高兴的这样宣布,迈开大步往茶坊后头走。

后门出去,但见郁郁葱葱,山林一片生机,虫鸣燕语,西堕的夕阳把金黄丝线一般的余晖投下来,混和着晚岚,仿佛织了一片温柔的罗网。罗网间有一座石台,有如天然的观景小榭。确实也有人在那儿悬了壁幔、张了椅帷、铺了地毡,还摆了张小小的茶桌,茶桌前居然还有面镜子,难道是梳妆用的?

再仔细看,壁幔是银蛛丝织的、椅帷是绿萝编的、地毡是青苔铺的。那梳妆镜里映出的是黑乎乎洞窟,千疮百孔,看着就眼晕。

镜子前托着尖尖下巴慵懒斜坐的,是个美人儿,正是狐君,雪白的柔和长发束在莲华金冠里,双眸狭长而狐媚,眸光闪一闪,就笑了:“你怎么找到了这里来?”

阿星斜眼看了看黑狐。

黑狐居然有点羞涩:“想你嘛,就找来了。”

狐君瞬间翻脸:“你真的很敢哪?”

黑狐老实地点点头:“是啊,没别的,就是贼胆大。”

狐君看来也对他没办法,爪子一挥,从椅子下头拎出那只瘦蛟,质问:“为什么把他放进来。”

瘦蛟顿时就哭了,呜咽连声,说不出话,但那样子叫人看了就觉得怪可怜见的。

“唉!”黑狐替瘦蛟讲情,“他要不是打不过你,能给你看门?他也打不过我啊!不让开还能怎么办?”

狐君哼了一声,把瘦蛟丢开。瘦蛟跌出去,在林深处身子一卷,又翻了回来,端只瑞兽纹的石碗,盛满了新接的露水,屈腰奉给狐君。狐君啜了一口,似乎心情又变好了,笑着问黑狐:“你觉得再来一趟就有用了?”

他看不见阿星。这只是一段记忆而已。黑狐的记忆里,狐君就是这样的。这不关阿星的事。

阿星只有在旁边看戏的份。

而后黑狐耸肩谄笑,对狐君道:“不多跑几趟,就更没希望,是不是?”

再然后……阿星面对着一片黑暗,彻底无语了!

这是什么超级大迷宫啊!为什么就凭狐君一句话:“好吧,那你去闯宫吧。”黑狐就答应了。而她就跟黑狐站在这里了啊!

“因为你是被带到了我的记忆里。我在哪里,你就要在哪里啊。”黑狐理所当然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听狐君的话呢?”阿星问重点。

“当然因为希望他接受我的提议咯!”黑狐满脸都是“你是傻瓜吗”的表情。

“那是什么提议?”阿星很好奇。

其实是个双修的提议……黑狐美滋滋地想:狐精修炼到“元初”这个级别,再往上就要“合体”了。这靠单独一只狐可修不了。他等了这么久,也只等到某狐君与他并驾齐驱。可惜狐君也是雄性,不怕不怕,到“元初”这个阶段,可以颠倒雌雄,只要当事狐心甘情愿的说……

为了那只狐君心甘情愿,黑狐这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嘛!

可惜狐君现在完蛋了,不过幸好,留下了精气传承给阿星。阿星又本是女身。黑狐决定试炼一下阿星。如果阿星合格的话,他助阿星功成圆满,获得元初狐所有的精气,这样一来也是可以合体修炼的嘛……

小算盘打得噼哩啪啦响,不过现在说出来怕吓到小女娃。黑狐笑眯眯、眯眯笑,扒拉着爪子,暂且保密。

“喂,你不是想我继承了狐君的精气之后,再帮你忙、接受你那什么提议吧?”阿星怀疑地瞅着他。

黑狐被叫破心事,一呆,随即干笑起来:“哪有那什么事!你要全继承他的能耐,还早得很哪!哈哈!啊哈哈……我们再议、再议……看你能不能破了这个迷宫再说。”

很可疑哦,这个家伙!阿星瞪了他两眼,再看看面前千疮百孔、会让人产生密集恐惧症的“迷宫”:“说到底,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是伞孢大爆炸导致的啦!”黑狐热情地给她扫盲。

所谓伞孢,是一种缺乏智商、也毫无理智可言的细微生物,它们受到刺激之后一怒之下会发生“孢形大爆炸”,这所谓的迷宫就是爆炸的产物,路径完全没有规律可循。而且迷宫壁被爆炸产生的伞孢气体锤炼得坚硬无比,只有传说中早已失落的盘古斧才能破开——也就是说,闯宫者基本无法暴力破坏它,只能耐着性子慢慢摸索。

而狐君就是遣黑狐到伞孢的中心,去取什么“孢骸”。

“好吧。”阿星认命地回头。

“哎哎,干什么?”黑狐拉住她。

“拿些星粉做标记。不然怎么办?你有什么意见?”阿星冲他猛翻白眼。

“……”黑狐没什么意见。黑狐就是幽怨了。

“你以前不会是什么都没拿,就直接冲进去了吧?”阿星愕然问他。

“……”黑狐幽怨地扒拉爪子。

阿星扶额,觉得这货智商堪忧啊!

“其实也不是没准备,只是太过自信了,觉得可以用狐息来标路嘛!”黑狐为自己辩护,“只不过,没想到伞孢大迷宫里头这么乱,后来狐息就混淆起来了。结果就……”

“结果你到底在迷宫里耗了多少年?”阿星单刀直入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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