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了和云的建议之后,墨儿的心更加迫切地想要了解她的母亲。于是她很快来到了苏正凯的旁边。当时他正一个人对着花园中的一棵芙蓉树发呆。
“苏伯伯。”不知道为什么,墨儿虽是第一次见到苏正凯,但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反而觉得他很和蔼。
“嗯?”苏正凯很自然地回过头来。发现站在面前的是墨儿,他不但没有惊讶,反而觉得很开心。至少,她们长得很相像。
“那个,您有钟紫曦的照片吗?”墨儿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嘴唇,心里开始祈祷:但愿那就是妈妈。
“这个,”苏正凯犹豫了一下,但当他看到墨儿的眉眼时,便忍不住答应了: “好。”而且,在他的心里,也想知道自己牵念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到底在哪。
“在哪?”
“你跟我去书房。那里有她的照片。”苏正凯说着转身往前面带路,墨儿紧紧地跟着。
当墨儿一转身,苏太太看到了她的背影,她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背影,像是她曾经无意间在书房看到的那副画:
那是二十年前的某一天,苏太太在书房寻找一本书。无意间看到书架下方的柜门没有上锁,她想起有一次看到苏正凯将一幅画很小心地放在柜子里。出于好奇,她便打开的柜子。
柜子里面放了好几幅画卷,苏太太本来心情甚好。没想到苏老爷平时那么木纳,还喜欢画画。她打开了其中的一幅。画里面画着一位女子的背影,她穿着紫色的长裙,黑色长发垂落下来,搭配那女子的纤纤细腰,让人不禁赞叹着画面的和谐。
苏太太微微一笑,又打开了第二幅,没想到上面的内容跟第一幅竟然是一样的。她很快打开第三幅,第四幅……
整整五幅画,每一幅都是画着一位紫衣女子。苏太太的脸色暗淡下来,眉头紧皱。
“你在做什么?”苏正凯出现在苏太太的身后。
苏太太转过身,用一种诧异和悲伤的眼神看着苏正凯。而苏正凯却只看到她手中打开的画,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为什么要打开我的画?”
“我,我看柜门没锁,就打开看下。”苏太太当时的语气是出奇地温和。
“以后不要再打开了。”苏正凯说着拿过苏太太手中的画,很爱惜地折起来。然后一幅一幅地放进去。
“正凯,你,不想跟我解释什么吗?”苏太太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她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和故事。但是对于丈夫的往事,她却一点都不知道。
“对不起,婉仪,我不打算解释。”苏正凯不知道如何解释,“她是一个消失的女人。”
“但是她却住在你的心里,不是吗?”
“是。我在心里留了位置给她。”苏正凯说这话时看着苏太太,“婉仪,你不要想太多。”
说完之后,苏正凯离开了书房,而苏太太却揪着心。从此以后,她的脑海中会经常闪现那紫色的身影。
没想到时隔二十年,还能看到这样的身影,而且还是现实的。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边钟墨儿跟着苏正凯来到了他的书房。整个书房很宽敞明亮,布置得十分典雅,有芙蓉插花,水墨飘窗,米黄色地毯还有各种书籍。
“这书房的装饰很特别。坐在这里很舒服。”钟墨儿不禁赞叹。
“这是紫曦的杰作。”苏正凯只轻描淡写一句,心里却无比牵念那个女人。
“是吗?”墨儿更加确信苏老爷口中的那位钟紫曦就是自己的母亲,“刚才您说有她的照片。”
“你等一下。”苏正凯想起了这个,他走到柜子旁边,蹲下身打开柜子的锁,里面的画有几十幅了,其中有一副掉落下来。墨儿连忙走过去,帮忙捡起来。
“这画给你。”钟墨儿说着把画递给了苏正凯。
“你打开看看。”
钟墨儿打开了手中的画,看到了画中的女子。虽然看不到她的正面,可是她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同时她似乎记起了母亲离开时那萧瑟纤细的身影。
正在沉思中,苏正凯拿出了一个老式木盒。木盒上的雕花也是几朵芙蓉。他很小心地打开了盒子,拿出了一张照片。然后递给了钟墨儿。
“这就是她。”
钟墨儿很紧张地接过苏正凯手中的照片,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她很仔细地看着手中的照片。看着看着,她感觉鼻子一酸,泪水不自觉地滚落下来。
“怎么了,墨儿?”苏正凯看着墨儿激动的神情,“难道,她真的是?”
“妈妈,我的妈妈。”钟墨儿有多久没有再喊过这个词,本以为今生已经无缘也不会再这么叫,可是当看到照片中微笑着的女子,她再也抑制不住。
“你真的是紫曦的女儿?”苏正凯不禁赞叹缘分的作弄,没想到在阔别二十八年之后,还能见到她的女儿。
“是。”钟墨儿说着取下脖子上的项链,上面的心形吊坠被打开。里面有一张女人的照片。墨儿将项链递给了苏正凯。
苏正凯很仔细地看着吊坠里的女人,虽然比印象中的她憔悴苍老了一些,但是那眼眸,那神情,就是钟紫曦。
一下子,苏正凯和钟墨儿都陷入了各自的回忆中。
钟紫曦(妈妈),你在哪儿?